第六章 齐府里的四大帮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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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极是灿烂,春风带着暖意,偏帽儿胡同齐府三门急步而出,大笑着将直隶、山东、两湖、常州四位漕帮帮主迎入,携手步入花厅。

三间相连的大花厅四面格门大敝,四角的:琅蓝彩大花瓶里插满了春梅,阶下廊前的数百盆烘催出的月季、芍药、牡丹、迎春花儿摇曳生姿。

南间花厅,摆上了紫檀木八仙长桌,容貌俊丽,身饰鲜亮的丫头们穿梭往来,将汉席十菜、满席十菜、细果八般、美酒八般并银碗、银筷、银盏摆上桌面。

北间里,齐强与四位漕上大豪倚在剔红雕花果纹扶手椅上,隔几笑谈,四张小几上各摆了三个下酒劝碟,三个下酒果品,南北美酒,上贡清茶亦有四种。

胡须黑浓的孟九爷一身暗红万字纹湖绸长袍,罩着玄色重锦马甲,搂着女装打扮,貌美如花的琴童,接过肤色白细,嗓音娇嗲的棋童奉上的高梁滴烧酒,洪笑着:“齐三,连震云可是油滑得像条泥鳅,老子亲自去了扬州城一趟,他二话不说,领着老子就往私窠子里一坐,七八个嫩崽儿围上来灌酒,老子在那里头住了大半月,他也陪了十来天,愣是没找着机会开口和他说上一句。临了临了,老子醒过神来,他就去了淮安,把李四那愣头青推了出来,这些话哪里又能和李四说的?老子收了李四送的两个相公,啥都没干成就回来了。”

长门抱着月琴、当卢抱着弦子琴正在唱曲,琴声、唱声夹杂着满室的大笑,甚是热闹。齐强不在意地笑道:“他这手我也尝过,你还只是十来天,我当初在清河住了两个月,都没寻着开口的机会。”

罗三脑门光亮,仍是单穿着一身缺襟狼皮祅子,领口微敞,哈哈大笑,“孟九哥,你是出了名的难缠,连震云为了堵你的嘴,又不得罪你,陪着你在相公馆里住了十来天,他也够受罪了。我可是一天都呆不住的。”伸手抓过替他斟酒的玉霍,抱在怀中亲了一口,“他那德性我也见过,大半月没女人可怎么熬得下去。”

几人俱是大笑,孟九一口灌下大银菊花杯中的高梁酒,“老子若不是看着他也算给足了面子,哪里就会这样空手而回?他当初在淮安还是个小头目,被人在他们二帮主面前下了钉子,正作要卸胳膊卸腿的时候,老子一时好心,顺口劝了几句,替他掩了过去。他如今是江苏帮主,要是敢不记旧事,老子可和他没完。”

“听说,他如今越老练了。”狄八看着亦不过三十余岁,身材瘦削,面目阴冷,他手持茶盖,慢慢刷着雀舌茶沫儿,“淮安的地盘扫得干干净净,扬州府地钱赚的盆满钵满。没有了太子做靠山,用钱把上上下下打点得四平八稳……”

罗三哼了一声,“他是运气好,扬州府台没投到哪位爷的门下,不会整治他。两江总督、河道总督那都是看钱办事的主。漕运总督如今换来换去,没个定准。除了这三处,其他的关节,看在钱份上,谁又会和他较这个劲?”

狄八点了点头。转头看向一直未出声地宋二爷。“听说你收留了几个江苏帮地人?”

宋二爷一身月白杭缎锦袍。唇上两抹青须。面目俊雅。气质从容。他微微一笑。一边执着道升地纤纤玉手细细看着。一边轻描淡写。“谁叫他没看住。让人逃了出来。都是漕上地兄弟。我总不好见死不救。”他放开道升地手。看向齐强。“这样拖下去不是办法。

长门、当卢一曲终了。琴声渐歇。狄八似是终于也把茶沫子刷好。抿了一口茶。“……江苏帮内斗。耗了不少元气……”罗三一边摸着玉霍地脸。一边笑道:“淮安和扬州可是生钱地大路子。我在常州天天看着。也等得够久了。”

“齐三。八爷到底怎么打算?你给个准话。咱们也好行事。”孟九推开了琴童。把棋童拉入怀中。搂着他笑道。

齐强笑着方要开口。隐约听得后宅里似是传来了女人地叫骂哭闹声。好在长门、当卢接了伏名地眼色。立时转弦重拨。起了个高音。同声而唱。便将这些隔着西花园、二进宅子传过来地杂声掩住了。

座上之人耳目俱是灵动,不免微微诧异,伏名连忙又招了四名绝色苏戏入内,各各娇笑上前,众人便也放开,搂着美人儿调笑。

齐强面上不动声色,暗暗招了伏名,“去和大奶奶说,今日日子不对,让她好歹看在夫妻情份,压住后头别叫闹出了后宅

:了顿,“快叫安生去请姑奶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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