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京城虢色(1 / 2)
“景莫淮,你是因为好奇,才刻意让我来见你么?”
她抬起颈子,就着被他禁锢的姿态,滑过他细瘦高挺的鼻梁,欺上他的唇。
唇齿纠缠,却是一口咬下,丝丝血气入咽,“世子才入京几日啊?就已经传了多少风流韵事了,连我在将军府都有所耳闻。”
“哦?”景莫淮淡淡笑着,丝毫不在意被咬破的唇角,仿佛一副任她宰割的模样,只是禁锢在她腰间的手却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
“流言里,那素有双生花、并蒂莲的舞姬,为世子争风吃醋的连命都丢了。”
南陌也笑了,将他唇上伤口又加深了一层,舔了舔嘴角的血迹,再瞥了他一眼,见景莫淮只是眉眼漾着淡淡的笑意。
南陌心里便没由来觉得好笑,任外面天塌地陷,传言如海浪,他还能在这里从容不迫。
“又有说世子之所以不看她们一眼,是因为心有所属,而那所属便是坊间的未隐先生。没想到才多久不见,世子便与那画的出倾国颜色的未隐先生急急断了袖。”
“景莫淮,你还真是风流成性啊。”南陌搭上腰间他的手,复又冷了声色,“放开我。”
男子却只是正了正神色,“阿陌,如果你肯给我三分信任,我便还你一片盛世长安,可好?”
“如果你所谓的信任,是将自己连同思想也被你操控,我宁可不要。”南陌说的绝情。
在她看来,他们之间,曾经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景莫淮,你不欠我,我也不欠你,我南陌拿得起,放得下。你对我说的话,我如今半个字也不会相信,我只希望你放过我。你的棋局里,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何苦降低身段去接近我这样的人?”
她趁他失神的空挡,狠狠拉开他的手臂,一瞬间跳下床榻,推开木质的和闸门,走了出去。
屋内的屏风内,转而走出一个手握折扇的男子。
“这便是那个惹得荣大美人嫉恨的姑娘?”
果然是个遇强则更强的姑娘,未隐还在啧啧称奇,这世上居然有人这么毫不留情拒绝了景莫淮?
见他没有一点儿挫败的情绪,想到荣梵的那幅画,未隐不禁道:“你要真对她有几分兴致,不如收了她,再倔强的苍鹰都能驯服的景莫淮,我不信区区一只云雀能够难住你。”
“亲手折断她的羽翼,也就意味着永远推开她。”景莫淮手指沾了唇上的血色,血珠般的碎血一个个化开氤氲在他的手上。
“哦,你对她上心了?”未隐手握折扇,勾了勾唇角。
景莫淮微敛了眉目,道了一句,“虢色”。
眼见未隐的面上陡然变了颜色,景莫淮嗤笑,“你未隐见过俗世最为纯粹的白,再看其他的千百媚红,不知还有颜色可道?”
他意有所指,未隐也实事求是道:“虢色她已然药石无医了。”
未隐眉间也多了一抹忧色,不过转瞬即逝,便笑得恣意,“如此,还不许我未隐梅开二度了?”
他说得随意放松,实则心底的焦虑不显半分,转而道:“小景,这个姑娘,不是个普通的女子,相信凤将军已经察觉到了。”
景莫淮不置可否,只是手指上的血色已经完全隐匿在肌理中了。
南陌没有想到凤景玉会派人在门口接她,世人对女子的能力有失偏颇,即便是凤盈,亲眼见霍邱认可了自己,也不能全然相信。
更别提只听人一面之词的凤大将军。可凤将军对她,起码姿态是做足了,以至于让所有人都知道,将军府的诚意。
马车路过平壤街的时候,南陌嗅到空气中若有若无传来一阵酒香,有着青杏甘冽,却无酸涩之感。
南陌不由赞叹了一句,“好别致的酒。”
撩开车帘,见马车外不远处的铺子里,有一女子在舀酒装罐。
“皓腕凝霜雪”,竟是比那书中当垆卖酒的卓文君还要来的赏心悦目。
那女子低垂着头,间或抬头时候,便露出淡淡的一弯眉,梨窝浅酿。
南陌在侍卫还没有察觉的时候,便跳下了马车。
行动的马车戛然而止,一众保护着她的人都给惊着了。可是一时间没有拦住,眼睁睁见她快步过去。
谁不知道那酒铺子背后的人,是坊间的未隐先生。
那卖酒的姑娘,不管是和谁有了争论,最后倒霉的都是买家,久而久之,未隐的保护反倒让这生意不是那么好做。
南陌也不含糊,下了车直往那卖酒的铺子走去,看那柏木吊牌上书写各个酒的名字,都起的颇有诗意。
不由心下赞叹,对着那低头忙碌的女子道:“给我来二两春倾贵。”
那粗布麻衣女子心下惊异,这晌午还有人来买酒,而且竟是个女子。
只是她头也未抬,只道:“姑娘,这春倾贵酒性寒,最好配上暖胃的吃食一同,倒不失为美事。”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