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卷 相信革新的战士们 番外 伯利恒之星(1 / 2)
这个故事起始于柏林市郊的一个小镇。
迈克。坎贝尔和我坐在他家附近的一个小啤酒馆的二层露台上,向着墓地与这啤酒馆隔着一条小径的墓园敬了个军礼,而我则乐意猜测他是不是对着那墓地中的一块墓碑在敬礼---那墓碑立在墓园一进门的地方,想要去其他的墓碑就必须要绕过它,从这个地方能很清楚的看到那上面什么都没有的墓碑。
但是我是知道的,那墓碑上其实附着着很多人想象不到的存在,就像你很难想象一个挨着墓地建造,旁边连个停车场都没有的啤酒馆生意会相当不错一样。
是的,这个啤酒馆生意相当不错,因为有很多老兵来这里喝酒,他们在去祭拜前喝一杯平稳情绪,然后在祭拜后再来喝一杯---麻醉自己重新回到喧嚣的世界之中去。迈克曾经对我说过,他从某种意义上希望这酒馆倒闭了才好,因为他接到的每一个顾客都是过去战争的证明,他每一次给他们接上啤酒,都会想起战友们流淌的鲜血,他每一次打开瓶盖,那种轻响都让他回想起子弹上膛的声音。
是的,那墓碑上有很多人想象不到的东西,那就是记忆和思念,甚至承载了灵魂。所有墓碑的表面都被故意粗糙化,让其不能反射祭拜者的身影,因为很多老兵们在面对有些透亮折光性的墓碑表层的时候都会被“吸”进去---他们会看到往昔的战友仿佛就站在墓碑的另一侧向自己招手,会看到过去那惨烈的战场。
这是柏林近郊的一个墓园,一个无名者的墓园。一个属于那些要么不被这个神圣的世界所接受的,要么消亡不被亲近之人承认的人的墓园,所以他们的名字要么不被允许可在墓碑上,要么为其立碑的人拒绝为其刻上名字。
这些墓碑的周围都种满了一种会散出漂亮的白色花瓣的花朵,这种花的名字叫做伯利恒之星,传说耶稣诞生在伯利恒之城的时候,天空中有一颗星星发出无匹的光亮,所以这种花好像也继承了一部分神圣国度的光辉传说。
【你知道么,圣诞树顶上那颗玩星,也叫伯利恒之星。】结束了长达数分钟的敬礼的迈克指了指啤酒馆里的那颗圣诞树。是的,此时已经临近圣诞,或者说,今天就是平安夜,但是迈克。坎贝尔的啤酒馆却在营业,而且酒馆内还坐了不少客人,大多都是无法忘却过往或者没有家人与其共度圣诞的老兵。
为什么不再找一个呢,接过迈克递来的佛伦斯堡清啤,我发出这样的疑问。
【哦,不,算了吧,我的心已经死去两次了,在我的妻女死去的时候一次,她消失的时候又一次。。。】迈克自己一边抓起黑啤酒的大瓶子一边摇头。
(我倒不认为你放弃了希望,不是么?)
【是啊,或许我只是认为她去了一个遥远的地方吧,跟随总帅一起。】
所以眼前之人和很多老兵才建立了这个墓地吧,或许这地方被当成了信标一样的东西,就如同那些伯利恒之星一样,或许这就是他们种下这些花的原因---去指引降生,因为坚信着往昔的战友并没有真正消亡,所以拒绝在阵亡将士们幽居的国家公墓中为其建立墓碑,但是又在心底的某处认为他们回归的希望渺茫,所以在这里建立了这个墓园。
是的,这里是“不朽者”的墓园,所有的墓碑下面都没有人的残躯,只有沉重的记忆和思念,这是一个埋葬那些曾经是“世界不允许其死去”的不朽者们的墓地。准确的说,这里是遍布整个地球圈和殖民地中诸多不朽者墓园其中的一个,或许是特殊的一个。
柏林近郊的“伯利恒”墓园和奥布的“圣山”墓园,是我这样的曾经的不朽者们的神圣之所,因为在奥布的“圣山”,有着被不朽者们尊称为“不朽之父”的男人的墓碑,而在这伯利恒墓园,则安葬着“不朽之母”。
【我真不知道接受你的采访到底是对是错,这该死的诺亚战争十五年祭,还有那该死的十五年诺亚战争,该死的。。。】坐在我身边,已经喝干了一瓶啤酒的迈克抬起头,似乎在竭力不让已经满溢的泪水夺眶而出。
这让我心中涌起愧疚,或许为了不让历史消失是个不错的理由,但那怎么也无法消除我已经和即将给这位老兵带来的痛苦。
正在一边流泪一边重新举起手敬礼的老兵叫迈克。坎贝尔,曾经的联邦特种兵,雇佣兵,以及后来的不朽者之中精锐中的精锐部队“大蛇”中的一员;钟表(The-Clock),是迈克。坎贝尔正在敬礼的墓碑所追思的人的代号,也是绝大多数世人所知道的她的名字。
【人们对钟表,尤其是闹钟的态度,就是人们对于战士们的态度,是军队作为一个存在的体系对于战士们的态度;人们需要知道时间,在看不到时间的时候人们会着急,而看到了之后又会通常咒骂钟表给自己带来了信息;人们需要闹钟,所以才在闹钟上定下时间,但是当闹钟响起的时候,人们又通常会把闹钟一巴掌拍到地上,或者去诅咒闹钟。这或许就是战士的命运。】
相对于“父”来说,“母”在不朽者内部更受士兵们的尊敬。曾经试图改变世界的他,曾经试图解放世界的他,或者有人说是试图保护世界的他,这都让那个男人更受通常意义上的人的尊敬。但是如果是战士们的话,或许她更受尊敬,因为想她想要改变的是他们,她想要解放的也是他们,她试图保护的还是他们。
不朽者之母,这是那个伟大的女性的另一个称号,但是我却不知道她真正的,最初的名字是什么,这是我今天来的一个目的。
我想知道,我们生存的这个神圣的世界,究竟是如何变成现在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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