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茫然(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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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饭的交谈中,袁父无意得知周芹的生日居然就在下周日,便意味深长地让袁雨潇记住了。袁雨潇只是浑浑噩噩,日子倒是记住了,就是不知应该怎么办,他现在大脑仿佛已经冻僵。

直到饭后,与父母一起出了周芹家,骑车在回家的路上,被风一吹,大脑才渐渐解冻。

“感觉怎么样?”父亲自然是最关心的,因为这件事他始作俑。

“不晓得……”袁雨潇想了好久才挤出这三个字。

母亲看这来势,怕这谈话尴尬,赶紧接了话头,“妹子还是蛮漂亮的。”

“这个不重要,关键是性格!”父亲说。

袁雨潇差点没笑出来,他从小到大,也认识父亲的一些朋友同事的孩子,似乎还没有谁的形象有周芹这么出色。他不信父亲给他作选择时,没有考虑外貌。

但是他近来情绪懒懒的,好像什么事情都进入不了角色。周芹确实漂亮,可以说漂亮得无瑕,然而让他有一种不太真实的感觉,仿佛她是商店橱窗里的模特,再漂亮,却隔着一层看不见,却实在存在着的玻璃。他走不进去,对方也似乎没想走出来。他无法说出这种怪怪的感觉。

“但是妹子好像没你说的那么老实,似乎有点调皮的。”母亲说。

父亲不乐意了,“年轻人活跃一些也没什么不好吧!我们家里年轻人就是欠活跃……”

“那都怪你……”

父亲挂免战牌了,“好了好了,话不讲散了,伞不撑开了,下周这妹子生日了,雨潇是不是带点什么礼物去一下?”

“不用这么猴急吧,”母亲表示异议,“你现在还不知妹子的态度,凡事总要礼尚往来吧,我们今天来了,下回得是他们回访,万一今天他们没看上,潇潇急巴巴去送礼,不是自作多情么?”

“但是,刚才我已经当他们的面要雨潇记住,这意思很明显了,如果不去,人家怎么想?”

“所以你就是性急!”

父亲似乎认同了母亲的说法,低了头沉思。

“刚才性急了就算了,后面就得稳重点,所以现在我们不能轻举妄动了!”

母亲居然都用到成语了,袁雨潇听得想笑,却又有一种笑不出来的感觉。

父亲想了一想,说,“也好,行或者不行,我们就等着他们的消息!”

袁雨潇暗暗叹了一口气,一种预感告诉他,可能什么消息都等不来了。这一刻他仿佛在父母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幸好,这件事他没陷进去。

于是他便回头想起刘会计之约,如果不是因为随父母来相亲,现在也许与刘会计的侄女在公园泛舟,那会是一个什么样的故事呢?

不管是故事,都与他无关了。他也没有兴趣多想,他很难定义现在这种懒散而带些隐痛的心理是什么,失恋?他不愿意承认——恋都没恋,何来失恋!失衡?反省起来也说不上,他既说不上比晓鹭强到哪里去,更说不上有多少相称的付出。

所以他不仅空虚,更茫然到不知所以。

第二天是晓鹭约了他见面交换各自东西的日子。整个白天他独自坐在货栈结算处时,心里就堆着这个事,堆得满满的,他再怎么想摆脱,也无法“货畅其流”,他书也是带了,也打开了摆在腿上,不过只是做个样子而已。

温师傅这一天都好像没找到一个出手的机会,所以袁雨潇也就白白发了一天呆。也幸亏今天没开张,他感觉今天这种心在曹营心在汉的状况也是做不好任何事情的。

晚上,他按约定时间提前了十分钟到达红梅冷饮店,与人约会略微提前是他的习惯,提前十分钟是一种最郑重的态度,就像高考提前入场,让自己酝酿情绪,进入某种状态一样。他也知道晓鹭约会的习惯是踩着点按时到达。他点了两杯冰咖啡,静静地坐着,按晓鹭写的那信的态度来看,也不知她今天会以一个什么样子来,他有些紧张,细细地调匀了呼吸,眼若垂帘,眼观鼻,鼻观心。直到一只手拍在他的肩膀上。

这只手拍击的位置与力度都是他熟悉的,马上知道是晓鹭,睁眼抬头,果然是满面微笑的她。

他正要起身,晓鹭却重重地按他一下,然后坐下来,端起面前的咖啡,“有两杯,应该一杯是我的,我先喝一口,渴死了!”她喝了一大口,放下杯子,仍是用小手绢不停扇风。

这些都是袁雨潇多么熟悉的动作,那一刻他几乎有了一点错觉,这就是学生时代的他与她在这里坐着。

终究让他没沉溺于记忆的是,晓鹭的形象……有些与从前不一样了。

简单点说,她烫了发。

这是一个令袁雨潇非常陌生的新形象,

他虽然一时并不适应这个形象,但他必须承认,这让一直像学生一样的晓鹭,突然多了几分成熟的女人味。

“哎哟,烫头发了!”他说。“嗯嗯!”她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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