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携手魂梦归(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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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那张血色尽散的面容,玉子衿心知已无力回天,只得点头道:“你说,我听着。”

“你还记得崇溪觉明寺吗?当年母亲曾梦蛟龙入梦明月入怀,醒来便诊出怀了你和二弟这一对双生胎,外祖母觉事出有异,便请来觉明寺的高僧为你二人批命。”

“记得,那方丈说明月为女,蛟龙为男,母亲所怀是一对龙凤双生胎,且是命中显赫位极人尊之相。后来果真就生下了我和二弟。”玉子衿回道,许久不曾想起这桩事,顾盼今朝,才觉那大师所言不正是而今寓言吗?他们二人可不就已经位极人尊,难道命运并非巧合,而是注定?

玉皓洁回想道:“我当时已经懂事,恰巧在内堂听得那高僧之言,那高僧的确说你二人将来会位极人尊。但他还说,明月为女,月出皎洁,定为仁善心肠,仪容善美,可蛟龙为龙,但终不为龙,易坠魔道,即便他日位极人尊,也是谋篡所得,乃为逆子!母亲怕将此大逆不道之话传出,会于二弟和父亲不利,故而将这一段与外祖母刻意瞒下了,只告知了父亲前半段,后来父亲步步高升权倾朝野,恐有心人借此做文章,与你二人不利,才下令知情者不许再提此事,渐渐地大家也便忘了。”

“姐姐,你是说二弟”玉子衿欲言又止,她虽不信命理之说,但联想到玉寒这些年的异于常人和现今的所作所为,却真真的是冷血冷情,大逆不道,若非生来凉薄,有几人能做到这般?

“二妹,且不说那高僧所说可有现实根据可依,但他确实是魔性心肠,命主血杀。一直以来他与血缘情深的父母和诸多兄弟姐妹都疏离不亲,却独独视你为例外,这就足以证明了。他敬你三分,重你三分,皆是因为你与他同一母体混沌未出世时累于骨血的情分,一旦这个情分淡了、没了,他就什么都不认了。”

一个不好的念头忽然出现,玉子衿道:“姐姐,那大哥”

玉皓洁无言而对,只惨笑着摇摇头,“我不知道,若是,那我玉家就当真是运道将尽了”一口气未上来猛吐出一口鲜血,她容色涣散看着女儿,看着妹妹,最后紧紧抓住原壁桓的双手贴在脸侧,脸上那般的幸福,“好孩子,子衿,一定要好好活着,我永别了”

一室悲绝中,她眼中的光渐渐散去,只剩下一室哀哭不已,昔年红衣抚琴的国色佳人此刻如流星而逝,一缕芳魂难捉,终是香消玉殒了。

次日,临川王与熙宁长公主一夜薨逝的消息传入宫中,而今形势,明眼人都知其中蹊跷,对二人突然暴毙未有人敢发一言。

玉寒短短震惊过后,冷然命郑彝传旨厚葬临川王与熙宁长公主,怜容仪郡主年幼,特交皇嫂擎阳长公主代为抚养,赐婚雪霖王玉扬翕,及笄后择日成婚。

闻得长女死讯,明清徽一病不起。从深闺小姐到布衣之妻,再到于世最尊贵的女人,她风风雨雨走到最辉煌的如今却没有获得世人所想象的幸福。她的晚年尚来不及享受天伦之乐,才过天命就已经失去了结发情深的丈夫、最得心意的长子、还有疼爱的女儿,接连的打击已让她生而无望。

慈康宫中,玉子衿看着闭目不醒的母亲垂泪不已,夏侯氏挥退奉药的侍女,轻轻拍打着玉子衿的后背作安慰。

美人迟暮是世间最为无奈的事之一,纵使当年深得玉策宠爱的夏侯氏,也早已不复昔年容华了。她与明清徽互不相容了半生,如今玉策故去,容色渐衰,就连朝对方侧目之力竟也无了。

沈凝嘉端来一碗参汤,对玉子衿宽慰道:“大姐忽然离世,母后定是心伤不已,怕也是不愿醒来面对事实才故意沉睡,二姐已经守了一日一夜,快将就喝了这参汤,莫把身子拖垮了。”

玉子衿并未接,“皇上呢?母亲病重,怎么不见他?”

“这”沈凝嘉有些为难地收回手,“皇上朝政繁忙,昨晚上是来过的,现在怕是在德治殿议事。”

玉子衿冷笑,对沈凝嘉的话不置一词。

夏侯氏站在一旁略显尴尬,含笑看看沈凝嘉,“皇后诸事繁杂,还是先去忙,这里有我,放心便是。”

沈凝嘉看一眼玉子衿,冲夏侯氏点点头,“那我就先去了,母后这里就劳烦太妃和二姐了。”

“皇后慢走。”

沈凝嘉扶着侍女的手臂出了大殿,刺目的阳光照耀在她凤穿牡丹的如火凤袍,铺地的裙摆迤逦于地,这一身华贵配她娴静温婉的气质是别样的相得益彰,端庄大气。

“本宫记得今日休朝,皇上去哪里了?”

一旁的侍女看一眼主子的和蔼神色,犹豫道:“皇上昨夜昨夜去了静妃娘娘那里,现在怕是还没起。”

虽不出所料,沈凝嘉还是难掩失意,玉家男儿当真是个个风流多情,原来她自以为的别于其他,只是她自以为。

“母后。”小小的人影大老远跑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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