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3 真相2(2 / 2)
等到他再睁开眼,这人的眼神已经变了。
林家小二爷林朝家的大姑娘林淑清放假回来,刚放下行李,城区公安局就打了一个电话来家里,是找老先生林富贵的,为的是三天前发生的一件大事。
事发地点在九龙城郊区的槐树坪村村口附近的河沟旁,一座石头垒的水坝边。
说是水坝,其实也就是当地人捡了百来斤的大石头一块一块垒到河里,建起来拦河水的一处石堆,不能过人,也无法完全将水流截断,作用只是让河水流速下降,以好等旱季的时候用截住河水,浇灌河两岸的农田。
这个时期正天热,到处滚烫得要烧起来一般,但河沟的两岸上却没有因此而安静下来,许多庄稼都在这个季节成熟了,岸上有择菜的,买菜卖菜的,都是地里新鲜摘,新鲜卖的,很多城里人特地赶到城郊来买。
河的两岸,俨然成为一个农贸市场。
人来人往,人员混杂。
就在这槐树坪西边,住了个酒鬼,大名已经不知道叫什么,只晓得当时坪子上的人都叫他锅匠,因为他原先是烧砂锅的。
锅匠老婆是个瞎子,早几年摔过一跤,就卧病在床,没等两月,人就一命呜呼了,走的时候不曾留下一儿半女,之后锅匠就成了个鳏夫。以后没有人管,锅匠也不烧砂锅了,整日抱着他那两壶马尿醉死梦生,实在穷得吃不上饭了,就去干点小偷小摸的勾当,为这,平日里不知讨了多少打。
坪子上的人最是看不起他这个样子,可又碍着邻里多年的情分不好做绝,这样反倒是助长了他不少气焰。这锅匠本来就是本事不大贪心不小,这样一纵容,反而将他的本事打磨得越发是五花八门,尤其是这夜间偷鸡摸狗的本领更是出众。
锅匠偷的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就是这河岸边,各家地里的菜,为了避免被人发现,锅匠总是每块地里一点点,然后拿到河沟边洗干净,乘着天不亮就背到城里步行街街口,摆摊卖偷来的菜,由于许多地里种的菜品种品质各不相同,放到摊子上吆喝着卖,也容易让人察觉,所以锅匠也不常在一个地方待着卖,不时就要换地方。
这一天云阴月暗,锅匠背着萝筐子到了河沟边,等到河两岸的人走了个干净,锅匠才开始办他的事,等到偷满一筐子的嫩白菜,已经是半夜,锅匠背着菜到了河坝旁边,他把筐子往边上一放,正打算喝两口暖暖胃。
这时,有个背背篼的,刚背完老板订好的货,走路回槐树坪来。正好打河岸边过。这个背背篼的认识锅匠,俩人还是以前的兄弟,直到后来锅匠整日醉死梦生,才和许多人感情都疏淡了。
这人好心告诉他道:“这大半夜的,你蹲在河边喝酒,当心让水鬼招了去,这水坝旁边是河水最深的地方,别处淹不死人,这里确实可以的。而且你不知道,最近这段时间,经常有人说在水边看见不干净的东西。还说早些年,还有孩子玩耍溺死在这个地方,那年头孩子命贱,尸体都没捞出来,平时人都不敢上这来,你可小心着点。”
锅匠啐道:“别他妈吓唬老子,老子在这片地方待了这么多年,还从来没瞧见这河沟里出过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就是真有什么,爷好歹也是鬼见愁一样的人物,难道还怕了他不成?”
那背背篼的借机着说话走过来,接过锅匠的酒壶灌了一口,俩人开始在河岸旁边有一句没一句的聊了起来。
背背篼的问:“你又来干这个,就不怕被发现?”
锅匠笑笑不答,对背篼问道:“你今天又咋回事呢,抽了哪门子风这么晚才回来?”
背背篼的一脸得意:“你别说这个,我今天还真是接了个大活儿,给钱贼多,就是东西也多了点,我从下午一直背到现在才算完事儿。”
锅匠微微轻蔑地呵了一声,话里不信地说道:“没见识,你才见过几个钱?”
背背篼的也骂到:“吹你妈牛逼,就好像你见过多少钱,接着洗你的偷鸡摸狗弄来的小菜吧。”
说话背背篼的要走,锅匠也打算去洗自己的一筐子菜了,就在这时,河里忽然传来咕噜噜的两声。
沉寂无声的夜,这声音完全区别于虫鸣的声音。
像是水里头的动静,俩人好奇,起身就着幽幽的月光凑近水面上看,只是今天月暗星稀,水面上黑漆漆的一片,只隐约看见水面上波纹荡漾,边上有条黑粗黑粗的东西搭进水里,只留下一小节在水边。
锅匠原来是在河里见过水蛇的,见着景象,不禁大喜,八成是哪里游了条水蛇过来。水蛇一般没毒,也没什么攻击性。城里有吃蛇肉的人,一条大蛇能卖出十来块钱,可比锅匠卖一筐子块把钱的菜划算多了,看这晃起来水面上都在荡,想来这东西小不了。
白来的一笔财,锅匠怎么可能放过。
这水坝旁边说是水深,其实也就能淹个成年人的深度,就是给拽进去也没有问题,锅匠一合计,冲背背篼的说道:“有可能是河里的水蛇,听说这年头蛇肉贵,要是条有点毒的,还能卖给城里的老中医,据说能卖出百来块钱,该来是爷时来运转,快帮哥把菜筐子边的电筒拿过来。”
说完,锅匠伸手一抓那黑东西,抓到手里,立马感觉不对了,是条大麻绳,绳子那头忽然一动了动,劲还挺大,底下还有什么东西拽着不成?
锅匠扯了扯,发现底下东西还挺重,该不会是什么大东西?锅匠使劲拽着绳子,让背背篼的拿电筒往水面上照了照。
电筒光不算亮,照到水面上只看见水底下好像有黑黢黢的一团长影子,具体也看不出来是个什么。
此时夜色正深,背背篼的胆小有点害怕,把手电筒递给锅匠边说道:“锅匠哥,你先忙活着,时辰不早了,我可得先走一步,我媳妇儿还在家留着门等我回去……”
说完,背背篼的扭头拔腿要走。
锅匠刚喝了两口酒,这回酒精上头了,锅匠的气焰嚣张上来,也不接电筒,腾出一只手拽住背背篼的就说道:“走哪去?你得瞧着我从河里把这东西弄出来再走。”
背背篼本来想走,又碍于这锅匠平时就是个老赖,最不讲理,谁要是惹上他,他不要脸,什么事情都能干得出来。常言道,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背背篼的不敢得罪锅匠这个小人,眼看着走不成了,只好继续打着手电筒,锅匠死命的拖着绳子,将河里那团黑影子一点点扯出,最后实在扯不动了,让背背篼的放下电筒,也过来一起拖绳子。
电筒一关,到处都乌漆嘛黑的,两人协力把那东西差不多提到岸边来,也看不清那里面兜着什么,反正是挺大的一团,散发着一股死猪的气味,臭不可闻。
锅匠摸到手电筒冲那东西照,这一照,吓得两人往后一退,背背篼的大叫了声:“哎呦我的妈啊,是个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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