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做梦?(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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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佛祖云:众生妄执,是故受八苦磨难。其实阿妄本来是没有名字的,早年时候,山上一众邻里都唤她青蛇,后来她下山去寻齐铭,周遭有人问她名字,她想了想这些年对蟒君的执念,于是对人说道:“我叫阿妄。”

妄求妄念,肆无忌惮。

听得阿妄的话,男鬼俞加沉默了,似是一卷疏狂的草,生于风雨飘摇之际,再仞再劲,此时亦有摇摇欲坠之感。我好像是第一次真正注意到他,他是什么人呢?

当初同山神山风煮酒,欢笑达旦的白衣冥捕是他;后来黄泉路上,那个甘冒天下之大不违也要帮青蛇篡改山神命盘的冷面鬼判也是他;最后,那个将人命当做草芥的湖边恶鬼依然是他。

一个人要经历多少苦痛才会大起大落至此。

“那你走吧。”他平静的说,仿佛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撩动他的心弦。

“什么?”阿妄似是一时没反应过来。

两个人都望着对方,眼中全是我看不懂的剑影刀光。

又是半晌,阿妄不再看男鬼,她又看像我,张口便如夏天的太阳般极尽张扬地说道:“小丫头,看在我们颇有相似之处的份上,我就不追究你害死他的事了,这个给你,好好收着,将来找到他要找的人帮我对她说声抱歉。”

说着她隔着深坑向这边一抛,顾不得那是个什么东西,也不去介意她方才的张狂,我赶忙松开先生的手去接那东西。没想到先生却颇不满意,一手便先将东西接住,另一手抓着我说道:“不许胡闹,好好牵着,当心掉下去。”

“哦!”我嘟起嘴吧回答。

那边阿妄倒是一笑,随即凄凉一笑道:“我曾经还当他对我不起,所以非要拉着他同我一起堕入地狱。如今才知,这其中好似我的过更大些。死了也好,死了就不必陪我演这出从头悲凉到尾的戏了。”

“其实青蛇,你回个头,身后有个人也在等你和他唱一出花好月圆。”我脑子一热也没多想就讲出这话来。先生揉了揉我的脑袋,一言不发,犹如一座大山般坚定的站在我身边。

阿妄的反映没有我想象中的恼羞成怒,她颇为惊奇地看着我说道:“你当真是个孩子吗?”

光允许你年幼时不像个孩子,就不允许我稳重些吗?何况,我在山神的回忆里所待的许多年里,还有什么该看不该看的我没有看过。“看我先生这样宠爱我便该知道,我显然并非普通孩子,我是先生的小公主。”我理直气壮地回答。

“咳咳……”一旁的先生笑着咳了两声,大手又在我头上揉揉揉。

“说得没错。”先生一本正经地同我胡说八道,顺便将方才阿妄抛过来的东西交给我,那时一棵拇指大小的白色珠子,接到手里触感冰凉,看起来质地细腻,看起来像玉,但因为我见识浅薄,也不知道这东西究竟是不是玉质,或者说,它是个什么材质与我又有什么关系,忽然想起先前山神交给我的项链,好像打回来以后我便再没见过它,好奇怪,我竟然全然不记得它在哪里消失不见的。

许是因为我荒唐的笑话,方才凄凄然的氛围忽然轻松了些许。

阿妄歉意的看向白衣男鬼一眼,于是转身便化作一条巨大的青蟒蛇,朝深坑中一跃消失不见了。虽然一早便知阿妄是条蛇妖,但真正亲眼见一个貌美如花的女子在我面前化作一条巨蟒,我还是有些吓到。

先生知我胆小,便说道:“不怕。”

“嗯!”

阿妄走了以后,前面的白衣男鬼飘荡来到我们面前,他对着先生便单膝跪了下去,坦坦荡荡地说道:“知秋前来请罪。”

“先生?”我满是疑惑地看向先生,先生笑而不语。

四下一片寂静,我率先打破寂静,看向男鬼说道:“你不是二伯宁俞子吗,怎么叫知秋?”

男鬼一言不发,也不搭理我。

“回话。”先生的声音依旧温润,但看向男鬼的神情却如同寺庙大殿里的金漆神像,高高在上,宝相庄严,这样的先生看起来熟悉又陌生,我感觉自己可能发现了新大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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