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死了四个人(1 / 2)
踏进门的时候,我回头看了一眼那诡异的身影,它依旧巍然不动的立在哪里,但鬼怪这东西,我反而不太担心,尤其它出现在这里。
要知道,我爷十七八岁那年,恰逢一位懂些玄学秘术的老先生欲收个关门弟子,他便去了,老先生过世后,又是姻缘巧合,他碰见了我奶。来来去去,我爷便离开师门,独自做了个乡里的道士先生,还娶了我奶,两人一共生了八个孩子。
而父亲兄弟几个很小就跟着爷爷学法,加上爷也收了不少外徒,这几十年来,不管是真懂得玄学秘术,还是招摇撞骗,宁家好歹也远近闻名的“道士先生”家族,哪里还能没见过点风浪。
虽然阴气骇人,但等闲的鬼怪却也近不了父亲这种人物的身,不必担忧。
果然,等我再端了水饭出来时,那诡异的人影已经不在那里,就只有隔壁杨二伯家那里激烈讨论在的声音还在空气中传递过来。
先前就说过自打上回见过先生再到鬼节的这些天的发生一些事情便是这事了。
细细想来,这事的发端原本是地母庙对面的龚家,在哒水井出去,直走的大转弯里有十几户人家,也属戈雅的范畴。街上龚家一个小名叫做狗儿的大叔有位堂表关系的哥哥就住在那里。起先是他堂嫂不知道为何却掉到湖里面淹死了。
按西南地区乡里人的习俗,人死以后,要找一位法师算好起经和下葬的日子,然后为亡者办一场水陆道场的法事,一般是四天至七天,一场法事中间又包含许多场不同作用的法事,如起经、开路、破地狱、破血河等。
他堂嫂的超度法事的掌坛法师是我爷。这先前吧,到时一切都还算正常,除了这办法事的时候有人好像听到棺材里隐隐约约发出过声音外,也没什么值得一提的大事,这问题就出在了死人出殡那天。
按照法事章程,动棺送葬之前,还有一场破血河的法事,是要在死者的棺木前摆上两块小砖头,然后在砖头自己放上一碗只滴过鸡血的碗,在法事过后,掌坛法师用法杵一杵将放空的碗打碎,寓意警醒亡者,不要再留念凡尘,并为亡者破开鬼门关,请亡者安心离开。
爷当掌坛法师已经很多年了,这样的事情做过不下百回。但据说,那天我爷举着钢制的法杵,一杵下去,竟然一连好几次都恰好歪到碗旁边。当时,周围的氛围一下子变得微妙起来;好在爷他老人家毕竟行走多年,什么样的状况会没遇到过,他面不改色地捡起瓷碗,直往地上一甩,口里还念道“唵敕身中三部八景三十九神一万六千护身之神唵耶叶耶朗三波袜缚日罗斛”,也不知是个什么意思。
只是没想到,但瓷碗不仅没碎,这落下之后还端端正正的放在地上。
爷的面上这才带上了几分凝重。吴大爷和我爷几乎是一辈的老人,只是人老心不老,他带头起哄对着我爷喊道:“宁先生,你这力气怕是不行了。”
爷也不理会他,使足了力又一次硬敲下去,明眼人都看得见他手上暴起的青筋,憋气的脸色。
碗碎了,最大的一块碎片飞落在棺材中间正正地覆盖着,众人还没有回过神来,便忽然就听远处有人喊:“吴大爷,你大孙女溺死在杨家坡的麻窝湖了。”
“你说啥子,乱讲话你嘴要烂的。”吴大爷一下子坐到地上,旁边的人赶忙伸手也没扶住。这边,龚家女人下葬,我爷他们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又到了杨家坡的麻窝湖。
这吴家小姑娘,也就是一开头就提过在湖里泡得发皮都掉了的小女孩,后来因为尸体已经发臭,也就直接将这死孩子的尸体扔在了尸娃林里。
后来第三天还是第四天,两个十一岁的男孩又溺死在麻窝湖里,是一对堂兄弟,正是杨二伯他们刚才说的谭家两个小孙子。因为有些亲戚关系,所以即便我不是很爱呆在人多的地方,后来谭家“正夜”法事那天我也去了。
正夜法事是午夜才开始的,风一直刮,不是冬日,也分明感觉到一股寒,有些落地的叶子被风夹带着翻飞,当真是有种冥关渺渺,泉路茫茫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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