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巴石(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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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康镇定下来,吞下眼泪,继续道,“少主,你本姓张,叫张静,是堂庭城张天岳城主的第三个儿子。

“当年巴石设计偷袭堂庭城,张城主誓战到底,将年仅两岁的少主托付给属下,交待属下好生抚养成人,没想到属下无能,以至今天被逼到这条绝路,有负城主托孤,有愧少主!”

当时堂庭城混战之际,李康与白惠仪受托孤之命,化装成百姓逃跑,先是跑到吉安一带,以为吉安与堂庭相隔千万里,会相安无事。

但四年后,李权追杀到吉安。李康带着李静和妻儿又逃到南宁一带。三年前,李权又追杀到南宁,李康只好带李静和妻儿再次逃亡。

逃亡时,有两个原因让他决定逃回堂庭之地。

一是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二是他手中有张天岳城主命符。

命符失去了活力,却并没有破裂,这说明张天岳城主至少还活着。

只是命符失去了活力,没法根据命符辨别方向。

但张天岳城主既然还活着,他就应该尽力把他找到,回到他的身边。

于是他带着李静和妻儿万里迢迢,逃回堂庭。

途中不意遇到妹妹李凤霞。李凤霞一家为了支持李康,于是跟随着一起躲至荒无人烟的堂庭山脚下。

这三来年,李康悄悄四处寻找、打探城主张天岳下落,上十次来到这悬崖边查看,都徒劳而返。却没想到,李权又追杀来了,以至现在这个结局。

“不,爹,你是我爹,是我害了你!”李静紧紧抱住李康,失声痛哭!

白惠仪艰难地爬到李静身边,抓住李静一只胳膊,道:“孩子,我们没有照顾好你,对不起城主,对不起你娘,对不起你……”话未说完,已是泣不成声。

李静伸出一只手又抱住白惠仪,痛哭道:“娘,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害了你们!”

假如时光可以倒流,他一定听李康的话!

假如时光可以倒流,他一定要更加努力修炼,好将眼前这最可恨、最该杀的人杀死!

李康从纳戒里取出一块墨玉,帮李静挂到脖子上,说道:“这是你父亲张天岳城主送给你的信物。当时他说,即使在战争中走失,以后凭这块玉佩也可以相认。”

墨玉大小与耳朵相仿,一面光滑如镜,另一面雕刻着一只威风凛凛的麒麟。

墨玉虽小,却是极重,而且贴在胸前,能够立即感受到一丝丝沁人心脾的灵气缓缓地渗入肌肤。

显然这墨玉不同于普通玉石。只是李静见识低,此刻也没有心思想这些。

这么多年来,李康非常清楚巴石的心狠手辣与阴险狡诈,此时他心意已定,将墨玉替李静戴好后,转头看向妻子。

白惠仪与他心意相通,立即明白了他的决定。她满腔的悲痛此时竟突然消散,内心充满了坚定、宁静与温暖。

她抬手抚摸了一下李静的脸庞,温柔地说:“静儿,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我们哪怕死了,也会永远守护你。”

言罢,李康和白惠仪突然同时立起,拉弓搭箭,在瞬间将体内所有真气凝聚到箭上,两支箭头延伸出两道白光,最终合二为一,变成一支巨大的白光之箭,向巴石呼啸而去。

这是夫妻俩合练的致命一箭,此箭一出,以命拼之。

巴石身后百人见此巨箭,顿时失色。

但巴石一只丑陋的肥手轻轻一挥,一股磅礴的真气形成一只巨手,朝着这支致命之箭正面迎上,轻易便将之抓在手中。

箭力之强,极为可怖,足可穿透武宗境防御,但在这只巨手之中,任凭其极力挣扎,上面的元力真气飞速消逝,白光不断暗淡,却无法寸进。

最终白光散尽,白光之箭重新变回两支精铁箭。

巨手反手一掷,两支箭极速向李康两夫妇反射过去。

“嗖!”“嗖!”两支箭没入李康和白惠仪的心脏,不差分毫。

那只白色巨手如影随行,将两人身体拍落悬崖。

其时间之短暂,速度之快,无论是李康还是白惠仪,都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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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一声惨烈大叫,李静鲜血从双目溅溢,双脚往地面一蹬,身子跃向空中,朝巴石射去!

多年打猎的经验使然,李康、白惠仪、李静三人身上都有一把精铁小刀,便于与妖兽近身搏斗。

李静身子跃起,小刀已在手中!

所有的内力真气都凝聚在小刀上,寒光闪闪,刀罡激射,凶戾无俦!

此仇不共戴天!

绝对有我无他!

他要拼却性命,一刀猎杀仇人!

但巴石脸露轻蔑笑容,武力大放,在身前迅速形成一堵冰墙。

“咚!”

小刀洞穿冰墙,但是李静的身体在冰墙上撞出巨大的声响,不得寸进。

巴石双手虚推,冰墙立即化为狂暴的飓风,卷起李静朝悬崖绝壁狠狠摔了过去。

武师境与武侯境的差距,就如土狗与大象。

李静虽然有滔天杀意,拼尽了全力,但所有的努力与挣扎和李康、白惠仪一样,都是徒劳,身体不听使唤地往悬崖跌落下去……

巴石满面狰狞地看着李康、白惠仪、李静相继跌落悬崖,仿佛在欣赏一台完美的大戏,不时地点头表示自己的满意与喜悦。

他缓步走到悬崖边,四个元力真气磅礴的侯境也跟上前来,一齐向下张望。

这道悬崖,长不知有多少千里,前不见头,后不见尾;深也不知道有多少千丈,都如刀削一般笔直向下,铁青冰冷,目光所能看到的最底下是一片乳白色的雾瘴。丢块巨石下去,听不到回声。

这等绝壁,无愧于它的名号:断魂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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