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9、黑海镇棺(18)(1 / 2)
燕危转身进去之后, 又想看晏明光的表情,又觉得自己憋了一路才憋出了这么个架势,现在头去看晏明光, 未免有些落了气势。晏明光也不是第一次这么做的, 在傀儡城堡的时候, 这人就开始隐瞒着他来帮他,当时他略微发了个脾气, 随着他记忆和数据的归,那事也就不了了之。
这一次若是再轻而易举让晏明光过了关,是不是还会下次?
或者说……他一直有的那一份不踏实, 那份他知肚明却没有说出口的怀疑,那模糊可能还缺失了一小段的记忆, 是不是也是和晏明光自为的成全有关?
他其实不是一个有脾气的人, 就算是发脾气,也发不出什么势来。
与其说是气,不如说是给晏明光看一种态度, 让这人知道他的态度。
所他脊背挺直, 表面十分淡然地走进了白先的小院,感知力却不动色地散开,想留意一下晏明光的反应。
后方似乎传来了晏明光和林情短暂的交谈,燕危凝神听了听, 晏明光简短地问了几句昨晚的情况。林缜也在一旁,林情说的不多,基本都是林缜在复述。晏明光步伐平稳,时不时“嗯”几。
林缜在关键时刻还是不会掉链子的,虽然提了耿梁,但也按照燕危的吩咐, 没有在所有人面说出耿梁是自己人这种话。
只是林缜说完,晏明光沉默了片刻,连一句简单的“嗯”也没有。
这人的聪明,即便林缜不说……
——晏明光应该知道他为什么气了。
燕危放了,就要收感知力,后方,一道利落却柔和的感知力却突然撞上了他还没来及收的感知力。
燕危:“……”
他一瞬太过局促,眼的门槛拌了一下,往踉跄了一步。身后的人反应很快,他自己还没站稳,晏明光便已拉住了他。
书童在一旁说:“小些。”
燕危侧过头看了一眼晏明光。
“不起。”
每次道歉得都这么快。
燕危收目光,甩开了晏明光的手,淡然道:“我没气。”
说完他自己就后悔了。
这话怎么听怎么像无谓的撒娇。晏明光似乎他的所有的反应都了如指掌,此刻既明白他在气恼什么,也明白他的虚张势——他们走过遍死,本该如此。他们都是彼此最明白方的人。
其实什么都懂。
燕危突然觉得,质问和气都没什么意义,他知道晏明光不告诉他是为了什么,晏明光知道他的反应是怎么事,一切都明明白白。他不说话了,整了整衣袍继续跟着书童往走。
众人没有说话,只有钟不凡一直绕在宋承安身边问东问西的嘈杂。
白先的小院处在学堂后方,在一片白雪围绕的小道后,宁静偏僻。旁都是假山,似乎还有些绿植,只是在寒冬腊月,只剩下荒芜的石头,徒添了几分清冷之意。方便是敞开的竹屋,里头只有一个塌子和一张茶几,隐约能看白先已坐在那里等着,周遭干净而空荡。
整个观音镇都是这样的气氛,冷清中还带着些许诡谲。可白先这里只给人一种空旷的感觉,不带有任何人气,同观音学堂给人的高风亮节的感觉不一样,这个住所甚至看不出任何情绪。
竹屋旁边还有一个简单的戏台。
燕危看着戏台,脚步微微顿了顿,书童不用他问便知道他的疑问,说:“先爱听戏,但这几年……镇子上不太平,外头不剩几个戏台了。所他自己搭了个,闲下来了,偶尔会请镇上剩下为数不多的戏班子来唱一唱,解解闷。”
“白先真有雅兴。”
“那可不,”书童笑了,“先可是观音镇最有学问的人,观音大庙的法师们都先尊敬有加。但这威望越大,责任也大,镇上闹祟这几年,先郁郁寡欢,十分忧。别说先了,谁不担啊,我每天晚上睡觉都哆嗦,怕那邪物来找我。”
燕危从戏台上收目光,说:“会解决的。”
他跟着书童了竹屋,书童朝里头喊了:“先,了。”
“直接进来吧。”
书童退下。
燕危率先进去。白先正坐在茶几等着他们,一旁的火炉上煮着酒,空气中飘荡着熏人的酒香,覆盖了外头清冷雪意。
白先穿着简单的袍袄,束发,身上没有任何额外的装饰。他的五官算不上特别好看,却也能称得上一句英俊,还带着浓浓的书气质,和燕危这几日看的那些贩夫走卒全然不同。
茶几已放好了数量刚好的软垫。
晏明光知道燕危的洁癖,帮燕危拍了拍软垫给他递了过去。燕危接过,刚一坐下,就瞧见这人自然地在他身边坐下了。
他为了方便不着痕迹地留意细节,坐在了最旁边。宋承安走进来,瞧见燕危的位子,也就硬着头皮坐了正中,和白先寒暄了起来。
钟不凡虽然平时话多很烦,但在这种时候显然起了作用。他和宋承安你一句我一句,同白先随意聊了起来,打破了屋内的冰寒。
燕危趁着这个时,观察了一下四周。
他没感受任何道具存在但气息,周围除了活的必需品,就全是纸笔和书册了。书册尤其多,一侧的架子上全放着包罗万象的书册。从阳春白雪的之乎者也下里巴人的戏文话本,应有尽有。
白先给他们每人倒了杯酒,让他们暖暖身。
燕危接过喝了一口,便起身随意走了走。他手中捧着暖烘烘的小酒杯,走书架旁,目光扫过那些书目。他于这种时代的书没有太多涉猎,很多都是记忆中听说过名字的典著,内容却不知道具体说的什么,他也没兴趣。
反倒是戏文话本,他更熟悉一点,瞥见了《天仙配》《梁祝》之类的戏本。
“可否帮个忙?”
燕危一愣,过头,正好上白先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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