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二毛偷懒学书艺,离家漂泊遇奇人(1 / 2)
人世沧海雾茫茫,
未知前途自彷徨。
点破红尘告你知,
八字斟酌费思量。
山高知寒回头望,
风凊云淡暗神伤。。
难脱风尘超环寰,
雪芹衣单谁去想。
话说我们这里有一个小老头,为什么叫他小老头呢?他才五十多岁,以现在的生活条件五十多岁还年轻着呢,要是五、六十年代这岁数还真是个撅屁股老头。
小老头姓范叫范二毛,没有老婆。年轻时,父母死的早,有个姐姐嫁人了。他人有点滑头,不爱下田种地,怕累。人民公社时期不干活是要挨批斗的,刚好他们村上有个老说书艺人收关门弟子,于是他找到人家软磨硬泡好说孬说拜了师学了艺,也算是半个说书艺人了,于是生产队不再找他下地劳动了。
那时农村文化落后封闭,那象现在什么都有,文化生活这么丰富。
由于群众的文化生活匮乏,农民喜爱以通俗的形式传播娱乐文化的鼓儿辞,所以说书的是很吃香的。
范二毛先学会了打鼓,能给师父帮上手了,就跟着老师出门,到外乡去了。那时说书的住到某个村里说书,说完一部书,得一个多月。白天吃饭挨家轮,晚上牲口屋里架子鼓一支说了起来,这正合范二毛的意,不要下地干活了,每天还有现成饭吃,很惬意。于是就死心塌地的跟着老师学艺了。也该生不逢时,眼看学艺有成,“四人邦”倒台了,生产队没有了,说书艺人没有生存的空间了,这范二毛的惬意的日子也就过完了。二三十岁的时候,跟师父学艺,加上家里父母死后只留下两间土坯房,无产无业的那有女孩愿跟他的呢,于是婚姻耽搁了。
大集体没有了,说书人没地方卖艺,师父也年龄大了,甩下他回老家了,临走把吃饭的家伙都留给了他,叮嘱他好好说书养活自已。
上哪说书呢?学艺学个半生不熟的,师父走后只好拿着家伙挨家唱着哪半生不熟的鼓儿辞要饭。人说:车到山前必有路,老天爷饿不死瞎家鸟。也是命不该绝,这天要饭要到天晚了,住到一户人家,让他撞上了算卦的小老婆。
这算卦的老女人也挺可怜的,五八年,吃大锅饭,上半年有吃的,到下半年没吃的了,五九年就吃树皮了。老女人的丈夫看孩子饿的要死,想出去挣点私钱,那时那里行呀,抓着是要以投机倒把论罪的,不出去的最后保了条命,出去的可拉着尸体回来了。要饭都没地方要,只有饿死。
三十几岁死了男人,甩下一个孩子娘儿俩。寡妇带着孩子大集体里挣工分过生活,日子也还过得去。那时对男女关系抓的紧,发现乱搞男女关系的,是要挂着破鞋游街的。所以老女人,拴紧了裤腰带,没让一个眼馋的男人得乘过。眼看着孩子一天天长大,也就没了再婚的念想。
寡妇的肚里可有满腹的学问,六行八道无所不通,经常给人看个邪病,小孩丢魂找她叫一叫准行,给人占卦卜课一算准灵,在乡下是个半仙。很受人尊敬的。寡妇在娘家时是受过长辈真传的,寡妇的娘家姑就是上辈传的,姑姑年老时把一肚的东西都倒给了她。她也算真传弟子了,不过那时是破四旧的,不让迷信,她只有背地里干。
寡妇的儿子是个争气的,七十年代未恢复高考时考上大学,不过这是后话。儿子对她这一套不喜欢。眼看着年岁大了找不到个传人,心里觉着可惜。可又找不到个合适的人,也一直是个心病闷着。
这天合该这范二毛有福,鬼使神差的要饭要到她的门前。
寡妇独自个在家吃晚饭,见范二毛自个人来要饭,这范二毛架起鼓就要唱一段,“别唱了,别唱了,进屋里吧,锅里还有稀饭哩。”说着把范二毛让进了屋。
这范二毛也不客气,进到寡妇屋里,拿起馍就吃,端起碗盛了稀饭就喝。吃饱后,看看家里没其它人,问寡妇道:“老叔呢?”
“那有叔吔,早听蝈蝈叫去了。”
范二毛一听知道进了个寡妇家,心想,寡妇门前事非多还是走人吧,想着就去拿家伙,要走人。
“去那呀?天这么黑了。”寡妇看他要走的样子说道。
“我再找个地睡,我怕在这不方便吧。”范二毛说着看着寡妇的表情,他也不想走,找个地方住不容易的,搞不好就得睡麦材垛。“就睡这吧。”看寡妇很坚定的样子,范二毛心里暗喜,心里正把不得呢。
这一夜,两人拉闲话到大半夜,各自讲自己的家事,也真小孩没娘说来话长,拉了半夜的闲话也没足性,约好明天继续说,算是遇着知音了。寡妇的儿子没在家,有闲床,寡妇给他铺铺就睡下了。
第二天,这范二毛正在梦中就觉着有人拍他,他猛地坐起问:“干啥哩?”
“起来吃饭。”寡妇说道。
范二毛老半天臆怔过来,睡眼蒙眬地说:“昨黑睡的晚了,睡失明了,你看。”很不好意思的样子,说着起了床。走到堂屋里,环视一下屋子,心想:昨夜小煤油灯底下没得细看,这一看这家人家可不寒酸,还是个有钱家哩,这老婆可不是一般人吔。心里想着看屋内条几桌凳整整齐齐、干干净净、油光发亮的,再走出屋子,到院里一看,挺大个院子,对着堂屋大门一个影壁墙,影壁墙两边是两条砖铺小路,路东面一间厨房,房南面一棵香椿树,西面一个小园子,园子上缠绕着葡萄藤,藤下得阳的地方还放几盆花。正看着从大门外走来一中年男人,“大婶子在家吗?”中年男人进门就问,“在,在厨房里。”范二毛指着厨房道。
中年男人径直走了过来,“婶子,吃了了吗?”
“还没吃呢,有啥事吗?”寡妇屋里问道。
“有点事,孩子定媒哩,想让你看个日子。”
“屋里坐,等会吧,俺吃了饭,给你看。”寡妇屋里应着话,端着饭碗往外走,“二毛,端你的饭。”
二毛赶快进厨房去找饭。
“你看这孩子怪可怜的,夜黑一个人要饭要到这,我把他留了。”寡妇进屋与中年人拉起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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