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第七十一章 脏银(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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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这个皇帝思想和行为都很复杂,纵观上下五千年,历朝历代都没出过像他这么奇葩的皇帝。

他很勤勉,早朝几乎从不间断,废寝忘食,甚至不眠不休对他来说那都是家常便饭,整个大明朝除了开国皇帝朱元璋,还没哪个皇帝有他这么勤勉,历史上像他这么勤勉的皇帝那也是屈指可数。

他还很节俭,吃的基本是粗茶淡饭,穿的衣服有很多甚至都打了补丁,至于住的宫殿,在他手里别说新建了,老的都没修过,历朝历代恐怕都找不出他这么节俭的皇帝。

按道理,像他这么勤勉节俭的皇帝应该是有道明君,而且,按他这勤勉和节俭程度,整个历史上恐怕都没几个皇帝能比的上他。

但是,大明偏偏在他这么个勤勉节俭的皇帝手里亡国了!

奇哉?怪哉?

其实,一点都不奇怪,因为他不但勤勉节俭,还生性多疑,刚愎自用,当然,如果光是生性多疑,刚愎自用,还不至于亡国,历史上生性多疑,刚愎自用的皇帝多了去了,真正因为这个亡国的还真没有。

崇祯最大的问题就在于,他不但生性多疑,刚愎自用,还容易被人忽悠,而且忽悠他的都是些奸妄小人,这些人只知道争权夺利,眼里根本就没有大明,忽悠他的目的不是为了排除异己,就是为了陷害忠良,以致大明到后面贪腐横行,忠臣良将死的死,退的退,朝堂之上充斥着奸臣和妄臣,能力挽狂澜的一个没有,所以,大明在他这么一个勤勉而又节俭的皇帝治理下,亡国了!

崇祯这个人着实是可怜,可悲,可叹。

所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像这会儿,他被王应熊这个大奸臣一顿忽悠,竟然把个严重贪腐当成了两位朝廷重臣相互倾轧,这糊涂劲也是没谁了。

种种迹象都表明,王应熊是在滥用职权,提拔亲信,结党营私,疯狂敛财,他和唐世济还有张捷一起举荐的王维章明明就是个贪官污吏,他提拔起来的陈尧言不但资历有问题,办案更是操蛋无比,王应熊把他们安排到巴蜀主政就是为了让他们协助自己敛财,而他弟弟王应熙就是他敛财的代理人。

但是,崇祯却信了王应熊的鬼话,相信王应熊之所以举荐王维章是被唐世济和张捷给骗了,相信吏部铨选重庆知府的时候王应熊为了避嫌,根本就没有插手!

甚至,在温体仁和王应熊的合力忽悠下,什么黄承昊窥视吏部尚书之位,还想入阁为相,这种子虚乌有的鬼话,他也信了!

他还认为自己是公正的,内心不会偏向谁,但是,他却偏偏置黄承昊提供的罪状于不顾,反而相信温体仁和王应熊的鬼话,以为黄承昊是在牵强附会诬陷王应熊,这都是两个朝廷重臣相互倾轧所致!

崇祯这会儿又开始游移不定了,这两人,一个是内阁大学士兼吏部尚书,一个是都察院左都御史,一个掌管着官员的升迁,一个掌管着官员的监察,位置都相当重要,冤枉了谁都不好。

张斌收到曹化淳传出来的消息,简直哭笑不得,这温体仁和王应熊还真能忽悠,这崇祯也真好忽悠。

王应熊在朝中明目张胆的贪腐,屡屡被人弹劾,还派亲信去家乡强取豪夺,疯狂敛财,竟然没事!

黄承昊窥视吏部尚书之位,还想入阁为相,这种毫无依据,无中生有的鬼话也能信!

明摆着的事实不相信,光听人瞎忽悠,崇祯这智商,还真是让人捉急啊?

这个王应熊必须收拾掉,他严重贪腐不说,还把持吏部,把那些依附温体仁的贪官污吏、牛鬼蛇神全部提拔起来,到处贪腐,让他这么搞下去,大明朝堂都要成为贪官污吏的天下了!

这个时候,张斌不由想起了李自成进京之后从贪官污吏那里搜刮出七千万两白银的传闻,京城的官员总共也就千来人却能逼出七千万两贪腐所得,也就是说,那个时候的京官没有几个不贪的,而且,最少是几万两,多的甚至有十几万两,几十万两!

他一直不能理解,那些官员为什么那么贪,又为什么那么敢贪,现在他好像明白了,或许正是因为温体仁和王应熊不遗余力的推动大明的“贪腐大业”,才会形成后面的贪腐盛况!

那么做为贪腐界的前辈,大明“贪腐大业”的推动者,一众贪官污吏的偶像和领导者,王应熊王大人到底贪了多少呢?

张斌估摸着,十几万两应该法不住,最少也有几十万两,上百万两甚至是几百万两也不是不可能的。

如果能把这些脏银的隐藏地点赵出来,然后让人去崇祯那里检举揭发,王应熊还能忽悠过去就来鬼了。

看样子是该加点猛料了,不然崇祯这个糊涂蛋压根就不会收拾王应熊!

四天后,潼关附近,陕西通往河南的官道上,十余骑正护着两辆马车往东疾行,来往的商贩、平民、甚至是明军的快马见了当先那辆马车上的旗子,纷纷夺到一边,没有任何人敢跟他们抢道,因为那马车四个角插的旗子上分别写着“都察院巡按”、“左佥都御史”等字样!

陈尧言不怕都察院巡按那是因为他有内阁大学士兼吏部尚书王应熊撑腰,他以为有这后台自己就可以无法无天了,一般人可没他这后台,也没他这胆子,都察院巡按御史在地方上那都是无人敢惹的主,更何况这还是一位佥都御史外出巡按。

这一行人正是从重庆府赶往京城的李光春、倪斯惠和张盘等人,重庆府距离京城大约有四千里,他们已经奔行八九天了,每天赶两百多里,这才堪堪走了一半。

这潼关附近的官道甚是难行,跟那秦岭中的山道都有得一拼,张盘他们骑马倒是没多大影响,主要还是马车跑不动,在这崎岖不平的官道上要跑太快了,马车非颠散架不可。

张盘这会儿正小心的控制着马速,一边在前面开路,一边还要时不时回头看看马车跟不跟的上,他正在心里盘算着今天去哪个驿站歇息呢,东边一骑快马突然迎面向他们冲过来,那人似乎是看到了都察院的旗子这才冲过来的。

张盘眼睛一眯,抬手让后面的人先停下来,随即便手握刀柄,打马迎了上去。

张斌可是交待过了,温体仁和王应熊如果被逼的没办法了,很有可能会派人来截杀李光春,他自然不敢让来人靠近马车。

双方马速都不是很快,但他们相距原本就不远,再加上这么一对冲,几乎是一眨眼功夫两人两骑便要遭遇了,张盘正待拔刀,对面马上的人却突然勒住胯下战马,大笑道:“小盘子,你想干嘛,可别动刀啊,哥怕你还不成吗。”

张盘闻言,连忙勒住战马,随即目瞪口呆道:“差哥,你怎么来了?”

来人正是张差,他奉了张斌之命,日夜狂奔,正是为了截住半道的李光春一行人。

他这一路换马不换人狂奔了几天脸上全是灰尘,再加上张盘压根就没想到他会来,没认出他来倒也正常。还好他知道张盘武功惊人,提前出声,要不然张盘闪电般给他来一刀,他还真不一定挡得住。

他见张盘手从刀柄上放开了,这才打马上前拍了拍张盘的肩膀,随即指着马车道:“去那边再说,大人有要事交待。”

两人刚打马来到马车边上,李光春已经探出头来,他忍不住问道:“张差小将军,你怎么过来了,有什么事吗?”

张差连忙拱手低声道:“李大人,我们大人让我来通知您,事情有变,王应熊花言巧语欺瞒皇上,光是证供加上倪大人出面做人证恐怕还不够。”

李光春闻言,不由脸色微变道:“这都不够,那怎么办?”

张差低声详述道:“我们大人的意思,让我换下张盘,护着李大人您和倪侍郎父子进京,而张盘则快马加鞭赶回重庆府,跟秦将军借点精锐,偷偷把王家藏匿金银的地方找出来,到时候再如此这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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