炸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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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距离芭蕾舞剧开演大概还有四十五分钟。

后台并不如乔欣的经纪人说的那样有条不紊。

和传统芭蕾舞剧不同,胡桃夹子在芭蕾舞剧中有着人物服装、场景变化多样,色彩明艳的特色所以此时此刻,各式各样的道具被摆在每一个可以塞得下东西的角落,穿着五彩斑斓芭蕾舞剧服装的芭蕾舞者在走廊里穿梭,交谈。

也有人扯着嗓子在找自己要找的人。

乔欣的经纪人陈圆拎着几杯咖啡,穿过了这些乱糟糟的人来到走廊尽头单独的化妆间前,推开门,走进去,关上门就将外面的嘈杂关在门外。

“怎么现在才回来?”

房间角落里响起一个不耐烦的声音。

陈圆停顿了下,回答:“遇见人了,耽误了下。”

她一边快步走进房间一边找了个茶几空位放下咖啡。

不大的化妆间里却是五脏具全,有宽大柔软的沙发还有独立的更衣室,更衣室旁边有个简易衣架,上面挂着一件风衣和一条长裙。

亮着化妆灯的化妆桌上面堆满了刚用过的化妆品,面容姣好的女人身着芭蕾舞剧第一幕登场时的那种欧式蕾丝长裙,不算高档的蕾丝长裙因为反复洗涤有些泛黄,款式也有点像睡衣——

只有敞开的衣领露出了她精致的锁骨和修长的颈脖。

乔欣,美丽而风情万种,纯洁又高贵,万千宅男眼中的光辉女神。

“外面吵得像菜市场。”

靠在化妆镜前调整自己妆容的乔欣面无表情地说,完全没有在人前那样平易近人的样子——

“这衣服的蕾丝也弄得我有些痒痒,上次我就跟服装部的人说了我的衣服要用消毒水单独洗一次,他们到底弄了没有?我怎么觉得上面有一股老鼠尿的味?”

她头也不回地与身后的经纪人抱怨。

说完了,好像也觉得自己这样实在影响演出情绪,停顿了下郁闷地嘟囔:“阿圆,我有点后悔回国了。”

站在乔欣的身后,陈圆显然听见了乔欣的小声抱怨。

顿时觉得头皮发麻,心里真的很怕如果乔欣知道了现在外面发生了什么——薄一昭带着一个他称为“女朋友”的女人来到了这里观看乔欣的演出——这么爆炸的消息,乔欣若是知道了,可能连这一场演出都会直接放弃,立马定机票回到美国。

陈圆一个字都不敢说,但是她脸上的迟疑却出卖了她。

乔欣在镜子里看她的脸,一秒就读到了她遇见的人非比寻常,于是随口问:“你看见谁了?”

陈圆像是被命运扼住了喉咙。

她拿着咖啡的手抖了抖,飞快地将它递给了乔欣,看着她接过去抿了一口,在杯口留下个鲜红的唇印。

乔欣欣赏着自己的唇印,这时候听见她的经纪人说:“我刚才,在剧院门口遇到了薄先生,他来看演出。”

乔欣把玩咖啡杯的手指一顿,愣了愣,刹那间,原本充满了厌倦的目光忽然迸发出光来!

她“啪”地一下放下咖啡杯——薄一昭来看她的演出?真的假的?他为什么都没有提前告诉她?是惊喜吗?天啊!

“他人呢!”葱白的指尖戳了戳小经纪人的额头,乔欣娇嗔,“你这个死脑筋,遇见他为什么不把他给带过来后台?!”

她一边说着,一边转身要去拿自己的手机——

她要问问薄一昭在哪,然后叫他来后台,反正惊喜已经接收到了,她实在是很想见到他!

像是在舞台上一般,轻盈的身体略过了经纪人,在乔欣拿起手机进入微信页面来得及拨通那个熟悉的人时,她听见身后的人说——

“欣姐,你知不知道薄先生已经有了女朋友?”

话语说出口的一瞬间,陈圆觉得大概这个世界上的空气都被抽空了。

没有了声音传导所需介质,所以除了让人难以忍受的窒息外,剩下的大概就是死一般的寂静。

死寂到,隔墙之外原本有的其他人说话与来回走动的声音好像也消失了。

乔欣握着手机,手机还保持着锁定的界面,她转过身看着陈圆,面无表情地问:“你说什么?”

小小的经纪人恨不得能在这一秒,直接从地球人间蒸发。

表演开始之前,徐酒岁注意到薄一昭连续挂掉了三个电话。

这时候她正坐在位置上吃从小船的外套里掏出来的一颗糖糖,苹果味的,糖果从她的左边脸颊滚到右边脸颊她吞咽了一口唾液,带着一股苹果香精的味道,毛茸茸的脑袋凑到男人身边:“是你认识的那个朋友找你吗?表演还没开始,你可以接电话的呀!”

她说话的时候,那股甜滋滋的糖果味充数了他的鼻息。

心中难免微动,男人低下头亲了下她的鼻尖:“不用理会。”

打电话里的人是乔欣,她说什么他自然猜得到——肯定是她的经纪人告诉了她一些什么,她着急了打电话来质问

事实上有什么好质问的呢?

本来事情就是这样了。

还不如安心让她表演完这一场公演演出再说,而且,薄一昭不想在徐酒岁面前跟她扯这些有的没的。

徐酒岁不知道火烧屁股似的疯狂给薄一昭打电话的人是谁,但是她没有操心太久,因为演出很快就开始了。

故事的开始便是圣诞晚会上,克拉拉从教父德罗赛尔梅亚得到了一个其貌不扬的玩偶胡桃夹子,克拉拉对胡桃夹子爱不释手,捧着它与得到了其他漂亮人偶的兄弟姐们翩翩起舞——

胡桃夹子作为童话芭蕾舞剧剧本,在对表演者的难度技巧上并不做太大的要求,对于舞者而言,表情到位,基本功扎实,便可以完成正常表演。

轻松的乐曲响起,乔欣扮演的克拉拉作为主角在人群中齐舞,怀中捧着英国士兵打扮的人偶,只是脸上的笑容看上去并没有那么明艳欢快。

在她完成一串的西松佛尔梅接西松佛尔梅基本动作后,徐酒岁挪了挪屁股,转头看了眼薄一昭。

后者感觉到了她的目光,懒洋洋地收回目光回视她,她小声说:“你女神今儿心情不好。”

薄一昭:“”

男人抬起手捏了把她的脸,示意她不要多管闲事。

而今天的乔欣确确实实有些不在状态,就像天鹅湖有32个挥鞭转作为全剧难点和亮点,胡桃夹子则是在第二幕,王子所在的糖果王国的雪国中,有一段作为全剧高潮的冰上芭蕾——

传统芭蕾的优雅与冰上芭蕾的绚烂多姿结合在一起,舞者并非要展示高超的技术和难度,而是要将整个感情集中在此爆发,带给观众感情渲染。

而当高昂的音乐逐渐进入佳境。

脚上穿着冰鞋的乔欣身体高高抛弃。

当台下观众们屏住呼吸等待着她的完美落地,却看见她落地的一瞬间眼神一闪,伴随着一阵台下的惊呼,她的脚以奇怪的方式砸在冰面上

下面立刻有受惊的观众站了起来。

当时乔欣就趴在人工造塑料冰上起不来了,只是她身体微伏低的姿势,昏暗的灯光打在她拉长的颈脖,让人想到了天鹅湖边受伤的白天鹅。

徐酒岁目瞪口呆,坐在她身边的男人不动声色皱了皱眉。

等她摇晃着站起来,拖着受伤的脚完成了正常表演,散场时,徐酒岁还没反应过来。

散场之后,徐酒岁看了看时间,正好应该到千鸟堂那去找许绍洋一时间原本就不太好的心情,变得更加不好。

为什么舞者公演受伤这种事都能被她遇见来着?

第一次约会出师不利,被薄一昭牵着走向停车场的时候,她都抿着唇话不太多,并且冷眼看着薄一昭又挂了一次电话。

“到底是谁啊,这么孜孜不倦地找你?”这一次徐酒岁的语气就没有之前那么好了。

两人一边说话一边走向薄一昭在近海市的车,男人听她语气不太对劲,看了她一眼,正想说“没谁”,结果一抬头,就看见乔欣的经纪人站在他车旁边。

“嗯?你那个朋友的经纪人也在嗳,你那朋友也要到停车场了么?”

徐酒岁摇了摇男人的手,下意识地以为陈圆身边那辆黑色的卡宴是薄一昭的朋友的。

没想到男人牵着她抬脚往那辆车旁边走去,掏出钥匙摁了下,车灯亮了。

徐酒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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