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互通有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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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画入道?”吴惊枝声音颤抖。

千百年来,自修行一道成为天地间最为正统之术起,便有无数人追逐求索,便有无数人抱憾退离。

成功者寥寥,失败者如夜空繁星。

修行才能便是修行才能,不管你是一方大贤,还是饱读读书的大儒,又或是某一领域的至尊,没有修行之才便是没有修行之才。

半点强求不得。

而只要你有这种才能,哪怕你只是市井一莽夫,亦可青云直上,成人上人。

因此,无数人叹天之不公。

自己一生天纵之才,却不敌小小一介莽夫,如何能心甘?

但便是再不情愿,终亦无法可想。

今日言诚竟然说出“以画入道”这样的话来,并且真正做到,怎能不令人震惊?

若此技能推而广之……

吴惊枝心头大动,眼神也变得明亮起来。

言诚注视老人,从他眼中读出了他的心事。

“但我终只能绘善绘之物。”言诚说,“所以那蛇只不过是障眼法,真正起到惊走猫狗作用的,却是我绘于蛇眼之中的美女图。若直接绘画,不免唐突佳人,所以我只能将之隐藏在蛇眼之内,以色覆盖。眼无法看到,但灵却可感应。”

“世间竟有如此妙法?”吴惊枝激动而语。

“吴老,您是否因在下方才所言,而想到了某种可能?”言诚忍不住问。

吴惊枝点头。

“若此道可以推广,那么天下无数画师,皆有希望成为念师。”他说。“那时的天地,又将是怎样一副景象?”

“在下不知,但愿一试。”言诚拱手。

“言先生可愿教我?”吴惊枝肃容拱手,深深一礼,诚恳相问。

“哪里敢和您谈‘教’字?”言诚忙道,“反是在下想请吴老教导绘画之道。”

“那么,你我便互换技艺吧。”吴惊枝微笑,“只是占大便宜的却是老朽,实在惭愧。”

两人拱手相对,相视而笑。

当即,吴惊枝摆下书案,铺纸案上,请言诚示范以画入道之艺。言诚也不藏私,当即示范。

吴惊枝并不能感应到念力的变化,但一生浸淫画道,却可看出言诚作画之时心神状态。他立于一旁静观,只觉言诚作画之时,便如同与这世间完全隔绝,自身周围形成气场,自己却不敢轻易靠近。

世间万众,几乎人人都曾习过修炼之法,只是当得知自己实无此才能后,才纷纷作罢。吴惊枝少时,也曾苦练念术,但最终一事无成。

虽无成,但至少粗通基本的道理,此时特意去依念术原理观察感应,却自有一番别样心得。

言诚随意绘一女子像,念力集于图中,那女子便立时栩栩如生,变得灵动起来。吴惊枝不由动容。

“画能有灵,其实便因其中有念。”言诚说。“您与明英朗作画之时,在下亦感应到有念力变化,可见似你们这样的大家,作画之时已然念力通达于天地,因此可以如我这般引动念力变化。只是你们从未仔细想过,亦没有刻苦习练,因此终只能依着朦胧之感,集念于画。”

“而似你这般,调动大量天地念力集中画上,那画自然便有灵了。”吴惊枝点头。

“只可惜我只会画女子。”言诚惭愧而语,“但我总觉得,如此总有欠缺。”

“不错。”吴惊枝点头。“意必借形而显。女子阴柔,男子阳刚,以阴柔之形承阳刚之念,念力一定会大打折扣。这便如以剑使刀之法,必然缺了力道;以刀运剑之术,必然少了灵动。”

“正是。”言诚点头,“因此,才诚心想向您求教绘画之道。”

“言先生之前师从何人?”吴惊枝问。

言诚摇头:“自小梦中偶梦仙子,心中记挂便想绘出,因此不断苦练,却是自行练得这般画技。”

吴惊枝不由大感惊讶,急忙郑重一礼:“言先生大才!”

言诚连道不敢当。

“自悟亦能得出如此画技者,必能得道。”吴惊枝说,“依老朽看来,言先生画之形已具,只是缺少磨练而已。言先生自幼便常画美女,便等于是不断磨练技艺。那么只要再不断磨练绘画他物之技,亦能自成。”

“只是那不知要用去多少时间。”言诚诚恳地说。

“一法通而万法通。”吴惊枝一笑,“这便如习武之人拳脚功夫扎实了才能学兵器,便是因拳脚通、武理熟,学习兵器之时,才能事半功倍。甚至不用学习,取一兵器来,亦可使出几分模样。言先生已然是大家,只要想通了其中关键,便可立即得道。”

“还请赐教。”言诚恭敬一礼。

“形既已备,那么所缺的便只是神而已。”吴惊枝说,“我想言先生今后要多观察各事各物之神韵,再略习掌握此种神韵的绘法,便可大成。老朽不才,人生七十岁,绘画六十载,于此道确有些心得,今日起,便尽与言先生说了吧。”

“在下以画入道之法,亦不会藏私。”言诚微笑。

两人相视,再次会心一笑。

这日之后,“香莲居主人言诚”之名,立时传遍整个银光城,过去许多人只模模糊糊知晓有这么个人存在,如今却已完全清楚其人其事。那一己之力成全三百余考生,与那一画惊走猫狗与荆原画圣之事迹,立时传开。

一日之间,言诚便已成银光城中的传奇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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