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档案贰(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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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涛的脸有点红。

徐黎灵道:“好啊,要学就来吧。”

“什么时候开始?”大孟问,又忙补充道:“当然是您说了算,这孩子手笨,就给您当个打杂的,学费您只管说数。”

当入殓师的,工作虽然不太好拿到台面上说,但工资却堪比都市金领,不管学费多高,一旦学成了,回本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徐黎灵道:“就待会儿吧。”

“这么快……”大孟虽然觉得有点奇怪。

“不愿意就算了。”

“愿意愿意!”他忙瞪了孟涛一眼,孟涛机灵了,连忙弯下腰要喊师父。

“急什么。”她出声打断,伸出两根手指勾住孟涛低下去的额头,扶将起来,孟涛任她作为,呆呆地抬起头,盯着那双琉璃似的眼睛,听到徐黎灵说:“能不能入这个门还不知道,这句师父,先自个儿留着吧。”

她把手笼回宽大的袍袖里转身走了。

孟涛盯着她离开的背影,下意识伸手摸上额头,心扑通扑通跳。

大孟气的用眼刀狠狠的把侄子上下剐了个遍:这小子,平时看着也机灵,怎么一到关键时候就犯傻了呢?

“还不快跟上去!”他踹了孟涛一脚。

王眼镜一行坐在候客室内,候客室里只有高如兰一个,王眼镜主动出声招呼,高如兰并没有什么心思聊天,只是简单地应付两声,王眼镜反而更热乎了,身旁的胖女人敢怒不敢言。高如兰皱了皱眉,刚想开口就听见有人说:“王树文的家属是谁?”

王眼镜就叫王树文,见有人喊,这才意犹未尽的停止了搭讪,还向高如兰道歉。高如兰撇过身子,视而不见。

“白事还勾引别人的男人。”那胖女人小声嘟囔,口气十分鄙夷:“不要脸。”

“你!”高如兰一口气憋住。什么人这是!

“要吵出去吵。”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胖女人无意识的打了个寒战,门口站着之前那个见过的入殓师,感觉到那没什么温度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掠过,她默默缩了缩肥胖的身体。

“对不起。”高如兰道。

刚吃了早饭,徐黎灵看了她一眼,收回目光,态度称不上好,但总算也不坏:“谁是王家能主事的?”

“我,我,”王眼镜连忙站出来:“王树文是我爸,你有什么事儿吗?”

徐黎灵说:“要上妆了,你跟我来。”

入殓师帮忙上妆的就是“贵客”。

王眼镜跟上她。

徐黎灵走在前面,王眼镜并不敢像之前和高如兰搭话那样主动去讨她的嫌,亦步亦趋走在她身后,盯着她黑色的长衣下摆,好像有风,吹起那片衣角,像黑色蝴蝶。

殡仪馆的走廊大概两米来宽,不算宽阔,一两个人走也绰绰有余。王眼镜走在徐黎灵身后,拐了一个又一个弯,穿过一道又一道走廊,他觉得这路好像走不尽了,想赶上前面的人,却总是差那么一两步。穿透玻璃变成冷色调的阳光和不锈钢的窗户交错纵横,组合出一片静谧的空间,像囚牢,没有出口的狱。王眼镜张皇地往窗外看,在上个窗口看到的一棵桑树依然在他的左手边,他开始害怕,撒开腿跑了起来,整个走廊都跑了起来,风声呼呼的擦过耳际,周围的景物迅速的拆分,组合,颠倒,光怪陆离。

走在前面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忽然不见了,王眼镜跑得全身汗岑岑的,却不敢停下来,喘着粗气往旁边窗子看了一眼,骇然地发现自己居然还在原地打转!

只要稍稍停下,他就跟着地板飞速的向后移去,光芒早已被墨色吞噬,背后的黑魆魆像一张流着涎水的血盆大口,只等猎物力竭了,疲惫了,静待着将人吞噬入腹。

“鬼打墙,是鬼啊!”他连话都说不顺了,终于想起这是殡仪馆,眼见刚才的入殓师还走在自己前头,哪怕他什么也没看到,也拼了命地往前冲。

拐角处终于近了,他眼中露出狂喜之色,脚下狂奔不止,可距离希望的距离一点点缩小,手终于够到拐角处的墙壁。

有什么凉凉的,枯瘦的,一节一节的东西慢慢覆在了他掰住拐角墙壁的手指上,王眼镜来不及想那是什么,脚下奔跑的走廊速度似乎已经缓了下来。他纵身越过拐角,身体因为惯性猛的往前一撞,耳边听到稀里哗啦的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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