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5嫁入皇宫(2 / 2)
“……呵呵。”
他忽然笑了起来,哪怕她告诉他有一点点,给他一点争取的希望也好,她连一点点的爱都不肯给他,他还能什么理由去争去抢,这样他所有的坚持都变成了徒劳的笑话,在这场笑话里,只有他一个人在唱独角戏。
也是,他和洛樱曾经历的患难生死,宋景年也和洛樱经历过,而且经历的比他多的多,他拿什么去争取。
“阿樱,你知不知道,你这个人真的很绝情。”
洛樱的身子在风雪中微微战栗了一下,也轻轻的笑了一声:“我本就是个绝情的女子,所以不值得你这样。”
他没有说话,又看了她一会儿,然后缓缓的朝着她伸出了手,手停留在她冰冷的脸颊上,幽幽道:“你的心是不是也是如此冰冷?”
洛樱没有动,任他的手覆在她的脸上,只是平静的看着他:“元极,我的心冰不冰冷,与你没有什么关系。”
他的手忽然僵在那里,连呼吸都停住了,到现在,他发觉他的所有坚持已经消磨殆尽了,眼睛里的最后一点光在瞬间黯淡下去,他没有再愤怒,只是慢慢的垂下手,从衣袖里拿出一枚金镶玉的雕花簪子递到她面前。
“原来这世上有些东西断了就是断了,是再也修复不回来的,即使包裹了这层黄金,勉强粘在一起,也回不到从前的模样了,这是你的东西,还给你!”
洛樱看着这枚雕花玉簪,想起当初他撞到她和小十酒楼时的情形,那时候,他非要说她收上了他的聘礼,她一气不过拿了这枚簪子抵他胭脂钱,最后这枚簪子被他握断了。
没想到,他悄悄的修补好了。
她心里更加觉得难受,缓缓的伸手接过了他手里的雕花玉簪,努力让自己维持住表面平静的样子:“东西我收下了,你可以走了。”
“……”
他没动,也没有说话。
屋檐的红绸灯笼在风中怆惶的摇着,烛火明明灭灭,将他们两个人的影子拉长,缩短,再拉长,再缩短。
“嗷呜……嗷呜……”
远处一团雪白裹着风雪跑了过来,跑到洛樱面前,用头在她大腿上蹭了蹭,然后又跑到卫元极面前,在卫元极大腿上蹭了蹭。
“花花,我该走了。”卫元极俯下身摸了摸他毛绒绒的脑袋。
“嗷呜……”花花抬起头不舍的看着他,又回头乞求的看了洛樱一眼。
一阵强烈的痛翻涌上来,洛樱只觉得喉咙哽涩,说不出来话。
“好了,花花,你长大了,爹爹该回家了,从今往后……”卫元极心绪沉痛的看了洛樱一眼,“你要好好照顾你娘亲。”
说完,头也不回走了。
“嗷呜……”花花望着他在风雪中的背影悲鸣了一声。
元极二爹爹和娘亲到底怎么了?难道像福九大爹爹一样,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喜欢的女子嫁给别人吗?
在裳儿嫁给顾严的那一天,它明明看到福九大爹爹在偷偷的抹眼泪。
元极二爹爹,你也想等到偷偷抹眼泪的那一天么?
……
七日后,是一个暖阳高照的天气,就连凛冽的寒风也应景的变得温柔了一些,拂在人的脸上,不再是那样刺骨的如刀刮的寒冷。
这一天,举国欢腾。
早在皇上要立洛樱为后时,就因为她罪臣之女的身份,引起了朝廷震动,皇上一意孤行,圣意绝无更改。
洛熙平早已死在狱中,沈毓淳出家为尼,洛樱无父无母,皇上为她安排了另外的身份,姬南城将军的义军,姬长安的义妹。
所以,洛樱是从姬将军府出嫁。
洛樱早已换上皇后礼服,穿好凤冠霞帔,接受了皇后的金册和金宝。
从这一刻起,她的人生便和那座让她深深感觉到窒息的皇宫密不可分了。
吉时到,洛樱登上礼舆,踏上入宫之路。
……
婚后,宋景年一直对洛樱很好,也从来没有再强逼她做她不愿意做的事,他时常会和她在一起商讨政事,丝毫没有将后宫不得干政放在心上。
洛樱也不推辞,但凡自己能想到的利国利民之策,她都会毫无保留的提出来,宋景年基本都会予以采纳,这给了洛樱一种错觉,她的阿离哥哥真的回来了,如果她能一直和他这样相处下去该有多好,她也不会反对他另立妃子。
只是宋景年的身体每况愈下,无时无刻的不在提醒她,她嫁给他不是为了做他的皇后,而是为了救他的性命。
她害怕血月之夜的到来,却又盼望血月之夜的到来。
在这样矛盾的煎熬之中,很快又过了一个多月,转眼就快要到新年了,皇宫里的布置已经添上了新年的喜气。
因为快到新年了,沈无忧带着沈无双前来宫里辞行,在洛樱大婚前三天,沈敬林带着沈无痕,沈无双前来参加婚礼,婚礼完毕之后不久,沈敬林就和沈无痕一起回到了江州,沈无双却留了下来。
有时候,他会住在陵王府,有时候,他会住在皇宫,反正不管住在那里,他都很受欢迎,这让他觉得有些小得意,唯一失意的就是元极哥哥再也不能和表姐在一起了,不过皇上也很好,不仅对表姐特别特别的好,对他也特别特别的好。
他想,如果这个世界上有两个洛樱表姐就好了,一个嫁给皇上,一个嫁给元极哥哥,这样就两全其美了,他将这样的想法告诉姐姐,姐姐却笑他,胡思乱想。
现在他要回江州了,大哥来接他,明天就到了,想想还真有点舍不得,可是他又思念远在江州的祖父和父亲母亲,唉——
为什么大家就不能住在一起呢?
等他回到了江州,又要开始思念姐姐,姐夫,表姐,皇上,还有元极哥哥了。
这世上的许多事还真是无法两全。
不过,回到江州就能摆脱掉楚媛儿这个粘皮糖了,因为表姐大婚,楚盈姐俩也来了,还带了许多许多的结婚贺礼,比他们带来的还要多,把楚媛儿得瑟的不成样子,在他面前好一番显摆。
他是男子汉,才不会跟这种小女子计较,他只是不喜欢,在长陵城,他走到哪里,楚媛儿就跟到哪里,还时时以他的主人自居,真不是一般的烦人。
这不,今天姐姐带着他入宫来向皇上皇后辞行,毫无例外,楚媛儿又跟了过来,这几天,她一直跟他一起住在陵王府,把陵王府闹了个鸡飞狗跳,泥巴满地。
到皇宫的时候,皇上正在御书房和陵王,以及几个大臣议事,他们不敢打扰,因为天气好,大家就在御花园坐了下来,洛樱,沈无忧一边喝茶晒太阳,一边拉家常,沈无双被楚媛儿缠着,两个人一起去踢蹴踘了。
洛樱正和沈无忧说着话,忽然听到了楚媛儿嚎啕大哭的声音,二人赶紧放下茶杯,一起去看发生了什么事,原来楚媛儿一个不小心将蹴踘踢飞了,飞到一座废弃的宫殿里。
她当即命令宫人替她找来蹴踘,宫人不敢,说那里闹鬼,是宫中禁地,楚媛儿哪里肯饶,抽出鞭子就要打人,被沈无双拦住,两个人一言不和吵了起来,越吵越激烈,气的楚媛儿哇哇大哭。
洛樱既无奈又好笑,命人打开宫门,吓得那几个宫女白了脸色,一起跪在地上,其中一人磕磕巴巴道:“皇后娘娘,那里闹……闹鬼,从来不敢有人进去。”
洛樱笑了笑:“这大白天的哪里有鬼,你开门便是。”
“这这……”
小宫女很是害怕,谁不知道皇后娘娘可是皇上心尖尖上的人,万一进了这座闹鬼的宫殿出了什么事,她们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楚媛儿拉起沈无双的衣袖,将眼泪鼻涕往他身上一抹,然后指着宫女道:“再不开门,皇后娘娘灭你们九族!”
此话一出,吓得宫女立刻开了门。
大门一开,一阵强大的阴风扑面袭来,朝里望去,可见枯木萧萧,雕梁破败,虽然过了这么多年,依然有被大火烧过的痕迹。
门檐上挂着一个牌匾,牌匾已经烧毁了一小半,悬挂在那里,像是马上就要脱落的样子,上面写着“天霜”二字。
从前气派的烫金大字早已经被大火熏的漆黑,霜字也少了半边,就这样孤零零的悬在那里,无声无息的叙述着这里曾经遭遇过什么。
“表姐,你带着他们两个先在这里等着,我去去就来。”
沈无双朝里看了看,顿觉阴气森森,她有些害怕道:“皇后娘娘,不过就是一个蹴踘而已,还是不要进去的好。”;
“是啊,表姐,一个烂蹴踘……”沈无双话还没有说话,就听到楚媛儿又哇哇一叫。
“什么烂蹴踘,这蹴踘可是我自己花了好长好长时间自己做的,皇后娘娘,求您了,呜呜呜……”
洛樱实在受不了楚媛儿的哭功,不要说没有鬼了,就算有鬼她也不会害怕,她拍了拍楚媛儿的脑袋:“好了,不准再哭,再哭,我可不管你了!”
楚媛儿立马停止了哭泣,正要再扯过沈无双的袖子来擦,吓得沈无双连忙跑到了洛樱的身后,楚媛儿扑了一个空。
……
进了里面,更觉阴风阵阵,因为没有人来打理,这里长满了半人高的艾草,冬天枯黄了叶子,更显颓败。
洛樱找了一会儿,并没有看到蹴踘,想是掉进了枯草丛里,再往里走,忽然闻到一股幽幽梅香,抬眸就看到一颗梅花树,上面竟有红梅含苞待放,有几朵已经绽放出美丽的花朵,似亭亭玉立的少女,看上去很是喜人,给这萧条之地凭添了几分生气。
走近时,地发现梅花树下有一口井,朝下一看,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脚踢了一块石子进去,就听到一声闷响,并没有听到水声,想来是一口枯井,井底有淤泥。
她又低头细看了看,看看蹴踘有没有落在里面,还是什么都看不见。
突然,有一道光从空中直射而来,打进枯井里,反射出一道刺目的光,她下意识的伸手挡了一下。
很快,她放下手,蹲下来迎着光朝枯井里看,那发光的东西好像是什么镜子之类的,瞧的不甚清晰,就在她疑惑重重的时候,太阳的光影缓缓移动,镜子里反射的光越来越强烈,透过这点光,她看到有个白白圆圆的东西好似陷在淤泥里。
原来蹴踘真掉到了枯井里,对于她来说,下这枯井里件很容易的事,所以也没有多想,环顾四周看看正好梅花树不远处有藤蔓蔓延生长,她扯了藤蔓绕在一起,又打了结,系在梅花树干上,就拉着藤蔓下了枯井。
虽然是口枯井,井壁却又湿又滑,下了井底,她双脚用力撑住井壁,伸手去够陷在淤泥里的蹴踘,当手触到蹴踘时,忽然感觉不对劲,这东西坚硬如石,根本不是蹴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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