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身体里住着两个人(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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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这这……”

陈慕升呆滞当场,怎么回事?明明是他先提出退婚的,怎么反倒让洛樱占了先机。

洛樱说完,唇角溢出一个清傲十足的冷笑,在一大群人灼目的注视下,将手里的退婚书掷到陈慕升手里。

“好!洛樱妹子,今日我就为你做个见证!”宋亦欢激赏的看着洛樱,然后又转头看向济怀王,脸色颇为郑重的问道,“八王叔,可否请你也一起做个见证。”

“……噗。”

一心等着看好戏的佴雅儿等人,见洛樱被退婚,宋亦欢不仅不嫌弃她,反而还为她撑腰,竟然拉了济怀王一起为她做见证,气的差点呕出血来。

再看洛樱时,几人眼里又多了几份深深的忌惮。

济怀王想也未想,呵呵笑道:“小十你都开了口,我当然要做个见证。”

“多谢八王爷,多谢宋大哥。”

“不谢不谢。”

济怀王笑嘻嘻的摆摆手,看看洛樱,又看看宋亦欢,发现宋亦欢看洛樱时眼里竟然是带有神采的。

除了姬长清,他好像从未看过宋亦欢看谁时,眼里带有神采。

“洛樱妹子,你又客气了。”

宋亦欢扶了她一把。

他不想今日来搜查逃犯,竟意外的做了洛樱退婚的见证人,不知为何,为洛樱稍尽片心,他竟然心生怡然舒畅之意。

“今日真是麻烦二位王爷了。”

洛熙平一张紧崩到几乎要开裂的脸终于松了松。

没想到,退婚之事这么容易的就摆平了,洛樱还为洛府挣足了面子,看来,宋亦欢的确是看中洛樱的。

“……八王爷,这?”

陈慕升接住了退婚书,尴尬万分的愣了半晌,双眼求助的看向济怀王。

济怀王又摸摸鼻子笑着安慰道:“反正都是退婚,谁退结果还不都一样。”

“……”

陈慕升苦着脸看着他,

一样个屁啊!

如果传出去,他陈慕升不要被人笑掉了大牙,说他被一个乡下丫头退了婚事。

看到陈慕升眼里的憋闷,济怀王想卖他一个人情,反正成人之美的事他本来就喜欢做,他十分平易近人的拍了拍陈慕升的肩头。

“小升子,你哭丧个脸做什么,身为男人当大气一点,你不是喜欢那个洛……什么,哦,对了,洛玥嘛!这样吧,本王也为你做个主,就让你按照从前的婚约,娶了那洛玥吧。”

“……啊?”

陈慕升不想济怀王会突然兴起这样的想法,又呆了。

“瞧瞧……”济怀王眯眼笑指着陈慕升道,“这孩子都兴奋呆了。”

对于济怀王的乱点鸳鸯谱,洛樱觉得有些好笑,不过她知道济怀王素来是个喜欢管闲事的热心人,很爱好做媒,看来洛玥忙来忙去,忙到头,婚事还是要落到她头上。

“八……八王爷,我府上的姑娘怎好任由他想娶谁就娶谁?”

婚事又回到原点,按理说洛熙平应该觉着满意,可陈慕升出言顶撞让他脸上无光,他倒不想轻易答应了这桩婚事,至少要拿个侨,让陈家知道他洛家的女儿不是好娶的。

济怀仁皱着眉毛道:“熙平老弟,小升子和洛玥青梅竹马,两情相悦,你不会想棒打鸳鸯吧?”

“……”

“这样吧,我让小升子先给你这准岳仗道个歉,你再重新接受他做女婿也不迟。”说话间,冲着陈慕升挤挤眼道,“喂,小升子,还不赶紧跟你未来的岳父大人道个歉?”

“……”

陈慕升张着大嘴怔在那里,这实在太荒谬了,明明就是洛府的错,凭什么让他来道歉。

“怎么?本王要为你做主,你小子还不愿意了?”济怀王的脸色沉了沉。

“不,不敢……”

虽然济怀王一向平易近人,待人接物从不端架子,可若真惹恼了他,也不玩笑的,毕竟他的身份摆在那儿,连陵王宋亦欢都要让他五分,更何况他一个邢部尚书的儿子。

他忍着满心的不情愿,憋屈的向洛熙平弓了身子:“今日之事,都是侄儿的错,还请洛伯父海涵。”

“……咳。”洛熙平咳了一声,调整了难看的脸色,他本不想轻易原谅陈慕升的无礼自大,可鉴于有济怀王从中调停,他不能不卖他个面子,“罢了,罢了,权当你年少无知,我不与你计较。”

济怀王十分满意的哈哈一笑,击掌道:“好了,好了,两家又是一家了。”说完,又冲宋亦欢飞了个眉毛笑道,“小十,你瞧瞧,小升子年纪还没有你大,媳妇都说好了,你要抓紧啊——”

“……”

宋亦欢知道济怀王的意思,他笑着点点头,没有说话。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放在心上啦!”济怀王说话的时候,又眯着眼睛意味深长的看了看洛樱,又笑道,“熙平老弟,我瞧你家这个丫头……叫什么……什么……来着?”

“洛樱。”

洛熙平见济怀王话里话外的意思,竟有要与宋亦欢和洛樱牵线搭桥的意思,他顿时一扫不快,连忙告之。

“对对对,我瞧你家的这个樱丫头就不错,是个清俊聪明的好孩子,关键还很有个性,本王甚喜。”济怀王点点头,问洛樱道,“你今年几岁了?”

“十三。”洛樱恭敬答道。

“……哦,才十三啦!可曾读过什么书?”

“不曾读过什么书,只读过《三字经》。”

“《三字经》啊,好好好,这书好啊,读起来琅琅上口。”说着,顿了一下,又问道,“你父亲是武将出身,你会武不?”

洛樱摇摇头:“不会。”

洛熙平连忙见缝插针道:“这孩子好学,今儿下午还跟我说,要跟我学文习武呢。”

“哦,好好好。”济怀王又连连道好,然后冲着宋亦欢挤眉弄眼的笑道,“小十,你乃是我成国的玉面战神,得空时,好好指点指点樱丫头。”

“作为大哥,我把洛樱妹子当亲妹子看待,得空时,指点妹子是应该的。”宋亦欢着意强调他与洛樱的关系,只限于兄妹,就是怕济怀王不顾场合,牵起什么不该牵的线,到时候,他尴尬,洛樱也尴尬,说完,他拱手道,“八王叔,今日我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嗯。”

济怀王并不着急牵线搭桥,因为宋亦欢的情况和陈慕升不同。

陈慕升与洛玥两情相悦,他为他做主,是成人之美。

宋亦欢心里有人,他与洛樱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他根本不太清楚,只能先试探试探,也省得太后她老人家每每见到他时,提及两个儿子,总是唉声叹气,说她这两个儿子,一个比一个荒唐,一个比一个死心眼。

为了一个勾三搭四的有夫之妇姬长清,身为王爷,拖到了这么大年纪,不要说王妃了,身边连个女人都没有。

宋星辰也就罢了,得了重病,命不久矣,娶不娶王妃都已经不重要了。

宋亦欢就不同了,他是成国的玉面战神,身体康健,身份贵重,想嫁给他的女子怕是能从城南排到城北还要再绕上几圈,偏偏他一个都看不上。

太后说了,也不拘女子是什么样的人家,只要身世清白,知书达理,哪怕是小门小户的女子,只要宋亦欢能瞧得上,娶也就娶了。

瞧瞧,太后的要求降的有多么的低,只可惜啊,宋亦欢和宋星辰一样,心里始终忘不掉姬长清,怪道太后会对姬长清恨之入骨,直骂她红颜祸水,这一耽误就是她两个儿子啊。

想到姬长清,他心中一声叹息,望着宋亦欢的背影摇了摇头。

“哎呀——”

正当宋亦欢路过洛沁面前时,也不知是怎么了,忽然一声娇呼传来,打断了济怀王的思绪,他转头一看,就见洛沁身子一歪,往宋亦欢面前倒了下去。

“唉——”

济怀王又是长声一叹,摇了摇头,小十最是个不解风情的家伙,看来这姑娘要摔惨喽。

果不其然,就在洛沁要跌入宋亦欢怀里时,他却好像没看见似的,加快脚步径直往前走了。

“扑通!”

洛沁未料想宋亦欢会连这点风度都没有,竟然没有停下来扶她,她扑了个空,重重摔倒在地,摔了个狗吃屎。

“哈……”

洛依正要放声大笑,忽一看,济怀王和洛熙平都在,她连忙掩住了口,再敢在肚子里暗笑。

佴雅儿声色不动,端然站在那里,垂首轻蔑的鄙视了洛沁一眼,复又将目光投向洛樱,恰此时,洛樱也在幽凉的看着她。

难道她看出了什么?

佴雅儿眼中掠过一丝心虚,转过了眸光。

洛樱不以为意的冷笑一声,刚刚她明明看见佴雅儿想故意摔倒在宋亦欢怀里,不知为何,在倾身时,她忽然改变主意,转而悄悄绊了洛沁一脚,让洛沁出了这番大丑。

佴雅儿与洛沁并没有什么利益冲突,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或许,她一直认为洛家今日所有的荣光本该都属于她佴家吧!所以,她才会对洛家人心生怨恨。

就如洛玥一样,她抢走了本该属于洛樱的一切,还一直自私自利的认为洛樱的一切本就属于她,这一对看上去甚为亲热的姐妹,还真是臭味相投。

“……呜呜,好痛……是谁,是谁绊我的?”

洛沁狼狈的爬了起来,捂着摔破的嘴唇,嘤嘤哭泣。

“还不快滚下去,成何体统!”洛熙平愤怒的沉声一喝。

“……”

洛沁瘪着嘴,不敢再哭。

“好了,好了,熙平老弟,姑娘家身子弱,站久了头晕目眩也是有的,走走走,钓鱼去。”

济怀王一阵风似的把洛熙平撺走了。

待济怀王和洛熙平离开,陈慕升忿忿的想撕了手里的退婚书,又怕它日传到陵王耳朵里会怪罪,只得收了退婚书,恨恨的想瞪一眼洛樱,结果还没来得及瞪,洛樱已转身翩然而去。

“……哈,这下可好了,婚事又还回去了,这下六妹妹终于得偿所愿了。”洛依瞟了陈慕升一眼,落井下石的笑道。

陈慕升也不理她,也没有心情再去看望洛玥,握着一纸退婚书,脚一跺,心事重重的回去了。

洛依讪讪的“切”了一声,然后伸手指着刚刚爬起的洛沁出言讥笑:“四妹妹,当真是有人绊你吗?我看是你故意的吧?”

“三姐姐,你?……”

洛沁恨不能撕了洛依的嘴皮子,嘴巴和身上又疼的受不了,只气的再说不出来。

“好了,好了,沁妹妹,我瞧你伤的不轻,赶紧回去,我替你上药。”佴雅儿扶住了洛沁,将忿忿不平的她劝走了。

一时间,院内,该散的人都散尽了。

……

“婵儿,这是怎么了?好好的,燕语怎么会私通逃犯?”

老太太和沈氏受了惊吓,一直待在福祥阁不敢离开半步,待宋亦欢走后,才有人跑去通禀说燕语私通逃犯苏治贤被带走了。

老太太和沈氏不明所以,二人急急赶去了芳华苑想问清楚情况。

许是因为受到惊吓,许是太过愤怒,清醒后的洛婵像被雷打过的一般,双目空洞无神,气弱难撑,只能倚在枕头上勉力坐着。

“婵儿,你说话呀,你这是要急死我呀!”

老太太用力扯了她的手腕,红着眼睛,一个劲的逼问。

经过陵王搜府之事,她忽然想起午饭前,洛熙平听洛樱说帕子落在芳华苑里时的惊愕,暗自忖度,很有可能苏治贤真的来过府里。

私通逃犯非同小可,老太太知道宋亦欢与姬长清的交情好,他正愁找不到借口找洛婵寻仇,如果被他抓了什么了不得的把柄,不要说洛婵,或许整个侯府都会受到牵连。

“老太太,大姑娘受了伤,你先不要着急,给她一点时间好好想想。”

沈氏本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可是当看到平日里把洛婵当眼珠子疼的老太太,情急之下,竟忘了洛婵手上的伤,握她握的这样紧,才知道事情或许远比她想像的严重多了。

“……”

老太太这才意识到劲使大了,赶紧松了松手,急眉赤眼的看着洛婵又问道:“婵儿,平日里你是个有主意的,怎么这会子反倒没了主意啊!”

洛婵仿佛一直都没有听到老太太的问话,也感知不到疼痛,只是呆呆的依在那里,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任凭老太太拉扯她的手腕,一言不发。

完了。

燕语被带走了,只要宋亦欢动用私刑,她不相信燕语能顶得住,到时候,她必会招个干干净净。

苏治贤杀的不是普通人,他杀的是韩硕的亲弟弟,对方来头很大,不是她和二叔就能轻易摆平的。

这个贱婢,亏她对她如此信任,她怎么敢在这种时候背着她私藏表哥的私物。

如果让她抓到她,她一定要扒了她的皮!

可是,现在想这些又有什么用,她该怎么办才能自救?

对!

子越,她还有子越。

她蓦地惊醒过来,抬起头,睁着一双红肿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莺歌。

“莺歌,你快去太师府……”忽然,她一顿,想了想,摇摇头道,“不,这个时候你去找子越,容易惹人怀疑,你去找个可靠的,不起眼的人去太师府送信,将这里的情况如实禀报给太师大人,他一定会有办法的。”

“奴婢遵命。”

莺歌也深觉事情不好,虽然燕语一向对姑娘忠心,可她一个柔弱女子如何能抵得过大刑伺侯,到时不仅姑娘,就连她们这些下人也难逃法网。

一听到这里,老太太意识到了什么,握住洛婵手腕的手明显的僵了僵:“婵儿,这么说,那个苏治贤是真的来过了?”

沈氏的脸色也随之僵了一下。

洛婵见瞒不住过了,红着眼睛点了点头。

老太太胸口一窒,抬手捶了捶胸口,万分失望道:“婵儿,你好糊涂啊!那个苏治贤杀的可是韩大将军的亲弟弟啊!”

“老太太息怒,或许事情没有你想像的那么糟。”除了劝,沈氏不知道说什么。

“你懂个什么?”老太太两眼一瞪,她向来不太把沈氏放在眼里,所以斥责起来毫不客气,“在你的心里眼里,除了有那个野种之外,还有谁?”

“……我。”

沈氏被她骂的面红目赤。

“这件事远非你想像的那样简单,若是旁人来查还好,偏偏来查的是陵王,因为那个荡妇姬长清,他与婵儿之间结下了梁子,怕就怕他拿此事大作文章,到时我洛家岌——岌——可——危矣。”

老太太气不好直接撒在洛婵身上,只能拿倒霉的沈氏出气。

说到最后,她几乎咬牙切齿了。

“……”

沈氏被说的一愣一愣,一句嘴也回不上。

“老太太,你稍安勿燥,有子越在,我相信洛府不会有事的。”

对老太太含沙射影的指责,洛婵很是失望,枉老太太平日嘴上说千般疼爱她,真正遇到事情,首先想到的不是想方设法的护她,而是指责她。

她幽冷一笑,虽然心中没底,但还是虚张气势的说道,“纵使陵王身份再高贵,也不可能只手遮天,将姬长清腰斩于市的不是我洛婵,而是他的亲哥哥,坐在龙位之上的皇帝!”

“对对对……我怎么能忘了这茬。”老太太点点头。

陵王因为姬长清的死对婵儿心怀怨恨,就是对皇帝和太后心怀怨恨,纵使他是太后的亲生儿子,太后也绝不会容他为了一个姬长清来残害她们洛府。

就在这时,莲枝脸带焦色的走了进来,她似乎有些犹豫,想说什么,又缩头缩脑的不敢说。

“莲枝,你这是怎么了?”

沈氏正不知如何自处,见莲枝脸色难看,就顺嘴问了一句。

老太太转头一看,冷喝道:“你哭丧着一张脸做什么,又发生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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