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杀了汝南王（2 / 2）

指鹿为马，太子殿下这一招用得真是明目张胆。

顾采宁嘴角轻扯，她看看高风，就见高风已经把弓箭收起来，他转头对荆氏道：“娘，你们的噩梦结束了。”

荆氏几个连忙点头，脸上绽放出一抹开心的笑。只是笑着笑着，她们的眼泪却流了下来。

眼泪流得有多凶猛，她们就笑得有多开心。

这一幕映入眼帘，顾采宁和高风都心疼得不行。

“阿衍！”

正当他们把心思都放在竟是母女身上的时候，那边太子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高喊。

顾采宁立马转头，就发现宋清衍不知道从哪里又变出来一把匕首，竟是直接把匕首捅进了自己的左边胸膛里。

他捅得太深太重，鲜血一下喷涌出来。太子紧紧抱着他，脸上满是不敢相信。

“你这是在干什么？不是说好了，事情已经结束了吗？你又为什么……”

“我身为儿子，举报父亲，这是不孝；现在又对父亲步步紧逼，害得他自尽，这是忤逆；身为罪臣之后，而且还是谋逆犯之后，我本来也该被连坐。与其被投入天牢等着朝廷发落，那我还不如先自我了断了算了！”宋清衍一字一顿的说着，末了朝他微微一笑，这才慢慢闭上双眼。

“阿衍！阿衍！”

太子见状，他却吓得脸色血色全无。

他赶紧将宋清衍抱起来。“来人，叫太医！快去叫太医！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孤叫你们所有人陪葬！”

四周围的人也被这一幕给吓呆了。太子身边的太监反应最快，他连忙一溜烟的跑出去叫人。

其他人也赶紧四散开去，有人跟随太子去伺候宋清衍，有人去请太医，也有人开始收拾起汝南王的尸体来。

顾采宁几个人见状，他们则是齐刷刷转过身。

“好了，这里没我们的事了，我们走吧！”

“嗯。”荆氏连忙擦擦眼泪，她昂首挺胸，“今天开始，我们是彻底活过来了！”

将汝南王府这边的乱子抛诸脑后，他们大大方方的离开这个留给他们无尽噩梦的地方，一行人再次上车，一起回到了天水村。

马车才刚抵达村子里，没想到村长就过来了。

“侯爷，地基那边出了点状况，您要不要去看看去？”

如果不是什么大状况，村长应该不至于找上门来。这个人为了讨好他们，现在可是想尽了办法的帮他们排忧解难呢！

高风颔首。“过去看看吧！”

都已经到了自己的地盘了，他们也就全都下车，一家人往新房子所在的方位走了过去。

到了地方，就见过来干活的人现在都围在一个角落里，大家正对着一个方向指指点点。

村长跑过去。“你们都让让都让让，侯爷来了！”

村民们赶紧让到一边，高风顾采宁走过去一看，他们才知道为什么这些人反应这么大——只见在地基一角，那里居然蜷缩着好些蛇！看它们的个头可不小，身量都有人的胳膊粗。好些蛇身上的花纹还十分的绚丽，都是毒蛇。

只不过现在天冷了，这些蛇都蜷缩成一团，任凭这些人在一旁指指点点也没有任何动静，应该是已经冬眠了。

村长一脸愁苦。“侯爷您说，现在可该怎么办？他们这是挖到蛇窝了吧？”

“把土埋回去，让他们继续冬眠。这个宅子的地基往旁边缩减三尺。”高风当即就道。

“那怎么行？侯爷您的身份摆在那呢，这侯府的规格可是有定数的！”

“我说怎样就怎样。这个角落就当是分出来给他们住了好了。”

分出来侯府的一部分给蛇住……

这画面，村长想想就不寒而栗。

可是看看高风这一本正经的模样，分明他已经拿定主意了。村长顿时也不敢多话，就赶紧对下头的人使个眼色，那些村民就赶紧挖土将这块地方回填了起来。

高风就又一手搀着荆氏，一手扶着顾采宁回去了。

他们身上还带着伤，接下来几天就都老老实实的待在家里静养。

而这几天时间，京城里头简直热闹疯了！

先是汝南王和二长老勾结的事情闹得人尽皆知，再加上宋清衍送上的罪证，以及少主也主动出来作证。确凿的证据表明，二长老同别院饲养猛禽的官员联起手来，给那些猛禽们下了药，才使得那些猛禽在那一晚兽性大发，差点将前去秋猎的人全都剿灭了。

不过，祥瑞却是无辜受灾，它只是阴错阳差之下吃了一块原本应该被送去给猛禽吃的肉而已。

真相虽然大白，但却因为牵连出来许多人。京城里一片人心惶惶，好些同汝南王来往密切的人都害怕得夜里睡不着觉。

汝南王谋逆的事情是铁板钉钉，他名号注定要被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了。

只是这些都和高风他们没有任何关系。

高风心里对这个亲生父亲的感觉一向淡漠，所以汝南王死了，他一点都不见伤心，反倒长长的松了口气。荆氏母女也是一样。

那天回来之后，荆氏关起门来狠狠的哭了一场。再等第二天出来的时候，她就已经精神抖擞：“王爷他就是我的一场噩梦，纠缠了我整整三十多年。我原本以为，我这一辈子都要被他给困住，到头来都要死在他手上。但是现在，他被我儿子杀了！我儿子给我报了仇，我的一口恶气出了。从今天开始，我要和我的女儿外孙女们好好做人，堂堂正正的享受这光风霁月的日子！”

得知汝南王死了，她们的确也都放下了压在身上的最后一道枷锁，一个个完全扬眉吐气，精神状态一天比一天更好。

只是，因为汝南王谋逆这件事，高风和顾采宁在别院救驾这件事就暂时被搁置一边。

这么多天了，皇帝绝口不提召他们进宫封赏一事，只是在他们回来第二天叫人送来一堆隆重的赏赐。

“不出意外的话，这件事应该就这样不了了之了。”高风悄悄对顾采宁道，“虽然咱们救驾有功，但这事却是我的亲生父亲惹出来的！父债子偿，我只是主动弥补了他犯下的过错而已。皇上现在不讨厌我就不错了，他之前口口声声所谓的厚赏什么的是不可能实现了。”

“这样不是挺好吗？你才刚被封侯，要是马上又往上提上去一截，难道你心里乐意？”顾采宁反问他。

“当然不乐意。”高风连忙摇头，“我也觉得这样挺好的。一个侯爵对我来说已经足够了，”

“那就行了！”顾采宁颔首，“我也觉得这样挺好。短时间内提升太快，这样反倒会惹出事端。京城人多眼杂，谁知道就有谁看你太得皇上的宠爱，要对你下黑手了？”

虽然她不怕被人下黑手，可她嫌麻烦。在京城这个地方打人，要收拾善后的太多了，一点都不畅快！

“你说得很对，我也是这么想的。”高风连忙点头，两个人就相视一笑。

不过，皇宫里的人直接将他们视若无睹，但有些人却没有。

等到京城那边的风声渐渐淡去，那都已经是将近一个月之后了。然后，少主又主动找上门来。

“我是上门来道谢的。”走进门来，少主就主动对高风顾采宁行个礼，“黄水那件事，多谢你们及时提醒，否则后果绝对不堪设想！”

黄水，这个也一直是萦绕在高风和顾采宁心头的一个不解之谜。

“这个黄水到底是什么东西？”

“不过是一种虎狼之药罢了。”少主回答，“这种药可以激发出人体内的所有潜能，让人在一夕之前全数爆发出来。但是爆发过后，这个人也就废了。”

“原来是这种东西。”顾采宁颔首。那她就明白了。

现在其实也有差不多的药剂，但是因为提取十分困难，所以用的很少。再加上因为后遗症太严重，不符合人道主义精神，所以在白道是明令禁止的，但黑道上却还是偶尔会被人使用。她以前出任务的时候就遇到过好几次。

只不过……

“为什么爆发之后，那些人和猛兽就化成黄水了？”

这才是她最关心的问题。以前她遇到的那些人最多只是力竭而死，死状很凄惨就是了。但身体化水，完全消失，那却是不曾存在的。

少主又轻轻一笑：“那是一种邪术，不是什么好东西。只是有人需要，它才会应运而生。”

顾采宁莫名心中一动。

“你的意思是说，就算爆发出了这件事，但还是有人会需要到它，因此你并没有打算把它销毁？”

“夫人您真聪明！”少主含笑点头，“这一次，我正是把黄水的方子上交给了皇上，才勉强保住了火玄宗。不然，就以二长老做的这件事，整个火玄宗都要跟着被清算。”

她就说呢，怎么这些天外头传扬的都是关于汝南王的消息，却几乎没什么人提到火玄宗。感情是他已经先一步的用东西堵住了皇帝的嘴！

顾采宁撇撇嘴。“只是二长老已经闹出来这一出，皇上心里肯定已经对你们防备上了。就算躲得了一时，以后你们只要再闹出点风吹草动，他肯定还是会对你们下手——他已经不信任你们了。”

“夫人您说得很对。所以我这不是来找小公子了吗？”少主笑眯眯的道。

顾采宁就心一沉。

此时晚哥儿已经过来了。

见到少主，他一脸平静的和他打招呼：“你来了。”

“是，我来了。咱们安排好的第一步已经完成，接下来该走第二步了。”少主笑道。

晚哥儿点点头，他就转过身。“你跟我来吧！”

两个人就这样一前一后的走了。

今天和少主一起过来的还有三长老。

眼看晚哥儿和少主走了，他却没有跟着离开，而是站在原地，目光复杂的盯着顾采宁高风两个人看了好一会，才慢慢开口：“汝南王畏罪自尽后，汝南王世子就自尽了。但因为被发现得及时，所以还是被救了回来。但每次只要趁人不注意，他都会再次想办法自裁，一个月下来少说也有十回。到现在，太子殿下都不敢掉以轻心，直接派了几十个人一天十二个时辰的盯着他。”

“皇上得知这件事，也很是感叹了一番，还亲自颁发圣旨，夸奖他大义灭亲，是我天朝的好儿郎，表示不会因为汝南王犯下的过错而怪罪他。甚至，皇上已经命人拟旨，打算让他继任汝南王之位了。”

“哦。”高风点点头，“多谢告知。”

“我告诉你这件事，不是等着你来谢我的！”三长老急得脸都变了，“宋清衍和汝南王一脉相承，这父子俩不是什么好东西。汝南王利用儿子的身体去勾结二长老和太子，这些年从他们身上都捞到了不少好处。可宋清衍反手弄死汝南王，现在他接手了汝南王府，也把汝南王府的关系网都给捏在了手里。现在他背后还有太子助阵，以他对你们的恶意，他肯定不会放过你们的！”

“我知道啊，正好我们也没打算放过他。所以到头来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顾采宁淡然笑道。

三长老咬牙。“那个人背后可还跟着太子呢！你们确定自己能和太子抗衡？”

顾采宁就冷冷一笑。“太子又怎么样？一天坐不上皇位，他就不可能全面当家做主。更何况……你以为，这次别苑里的那件事真和太子没有任何关系？”

“你可别胡说！”三长老听得脸色大变，“因为祥瑞之死，连同后来的猛兽围攻圣驾一事，圣上大怒，坚持要追查到底。到现在，所有和汝南王有关联的人、以及别苑里饲养猛兽的官员连同家人都已经被清算下狱了，遭受牵连的人现在已经上千了！”

“这么说的话，看来这两天不少人趁机落井下石，对付自己的死对头呢！”顾采宁笑着点头。

三长老顿时眼神变得异常复杂。

“你们俩到底是什么来路？该慌张的时候不慌张，明知道死对头都已经往上爬上去那么高一截了，你们还笑得出来！”

“对手强大了，那干起来不是更带劲吗？这是好事啊，我当然要笑了。”顾采宁越笑越开心。

甚至就连她身边的高风都跟着露出了一抹笑意。

三长老彻底的目瞪口呆。

“罢罢罢，也是我想太多。小弟从小就是一个怪物，那能被他选中做继承人的又能是什么正常人？我就不该用看待普通人的眼光来看待你们！你们随意吧，我不管了！”

他彻底放弃了。看这一家子这么精神抖擞的样子，他们分明开心得很呢，那他又有什么好为他们担心的？

这次少主上门来，晚哥儿和他关起门来又说了半天，然后少主才一脸满足的走了。

至于晚哥儿，他却还是那么一副纯真无邪的表情。顾采宁问他和少主说了些什么？他也老实回答：“顺心而行。我脑子里告诉我接下来该干什么，我就如实告诉了他。”

“那，接下来你们打算干什么呢？”

“灭掉火玄宗啊！”晚哥儿就笑嘻嘻的回答。

嗡！

这下，就算胆大包天如顾采宁，她都脑子里一声轰响，彻底被儿子的这个宏伟计划给吓到了。

不过，等回过神来，她还是问了一句：“你认真的？”

“那还有假？我从不说假话的。”晚哥儿一本正经的回答。

“哦，那随你吧！”顾采宁就点点头，不再多问。

三长老也果然说得没错。等到事情慢慢平息下去，该问罪的问罪，处置的处置，时间就已经进了冬天。

甘水村里的永乐侯府修好了。

因为顾采宁和高风对住处的要求都不高，只是指明需要在室内空出来一大片地方作为训练场，外加一个小院子作为蛇院外，其他一切从简，所以这个侯府修起来格外的快。

别的侯府少说半年才能拿下的，他们却只需要三个月就差不多了。

等到他们一家人正式入住，他们少不得要热闹一通。

宁王宁王妃得知消息，他们自然过来庆贺。连同京城里的那些人家也都纷纷趁机来凑热闹。

顾采宁和高风早料到会有这一出，所以他们早做好了准备。那些人早摸清楚了他们夫妻的脾气，再加上那天在别苑里，他们一家人也算是救了他们的性命，因此这些宾客们也都主动退让了几步，主动迁就起他们，因而一切进展得还算顺利。

只是，等到快开席前，又一队人马浩浩荡荡的过来了。

“大哥，小弟来迟了，你们可千万别生气啊！”宋清衍骑着高头大马来到侯府门口。见到正在门口迎客的高风，他一脸亲热的道。

高风就眉头一皱。

“汝南王您不是在王府上养伤的吗？现在怎么出来了？”

“养伤归养伤，但大哥你的侯府落成，我做小弟的怎能不来表示表示？现在父亲走了，这世上我就只有你一个亲人。上次咱们也算是共患难过了，那么以后，咱们兄弟俩可要相亲相爱，互相扶持才行呢！”宋清衍朝他挤挤眼。

高风就心一沉——这个人现在竟然当众开始拉拢他了？

而且，他还拿他们一起杀了汝南王这件事威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