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7(1 / 2)
羽歇儿被烫的小腿上已经起了一个水泡,水泡周围也都一片红肿,医生过来看了一眼便去准备药物和工具了,水泡必须挑开将里面的脓液挤出来。
看着医生取过来的工具,羽歇儿不自觉的抖了下身子,仍旧紧紧咬着嘴唇,之前咬破的地方已经干涸成了一个暗红色的血痂。
“挑破的话会很疼,你要忍一下。”医生是个带着黑框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的男人,他蹲下身在床边,仔细的拿酒精擦拭着烫伤的部位,嘱咐了一句。
伤口被酒精擦上去之后有一瞬间的冰凉,随即便是刺刺的疼。羽歇儿不禁“嘶”的叫了一声,两只手紧紧的握成小拳头,眉头也皱在了一起,脸色一下变得惨白。
景颜拉了把椅子靠近床边坐下,从旁边抽出两张纸来帮她擦掉了额头的一层细汗,见她此刻痛苦的表情也不由的跟着皱了皱眉。
他轻声安抚着,“疼的话就哭出来,没事的。”
羽歇儿摇了摇头,嘴唇结痂的地方似乎又被咬破了,有血在慢慢渗出来。看着医生拿着针头在消毒了,她立马将头偏向了一侧。
“别害怕。”景颜将手心覆到她的眼睛上,温温热热的触感像是让她心里都跟着暖了一下。
心里也是在那时瞬间柔软的一塌糊涂,再也无力去挣扎。
随着针头刺入皮肤的那一瞬,羽歇儿浑身似乎都疼的抖了一下,嘴唇更是因为过度咬合变得一点血色都没有,苍白的吓人,但她仍旧是不哭,眼睛因为害怕眨了几下,长长的睫毛扫在景颜的手心,有些微微的痒。他另一只手轻轻的握了握她攥得紧紧的拳头,纤细的小手因为过度用力骨节处都泛着青白。
“歇儿,”景颜把手腕送到她的唇边,轻声叫她,“张嘴,咬住我的手腕。”
医生正在往外挤着脓水,现在痛感可能小了点,但是挤到最后和擦药的时候一定比现在会疼很多,见羽歇儿摇了摇头,他微一皱眉,食指和拇指指腹捏住她的下巴,稍稍用力让她张开了嘴,然后再将手腕贴过去,碰到了那还在微微有些跳动的唇瓣上。
“歇儿,张嘴。”声音压得更低了,像是在命令,带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医生正在清理水泡里最后的脓液,此时的疼痛比方才更加清晰,羽歇儿呜咽了一声咬住了景颜的手腕,眼泪也开始止不住的流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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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就是从这时开始吧,她对于这双温暖干燥的手掌,一直记了那么久。
后来,她对景颜说,你心机太深,因为陌生人带来的感动总是最容易深入人心,如果那时候知道你是谁,我一定不会傻傻的喜欢你这么久。
景颜听完便笑了起来,屈指轻弹了下她的额头,眸光里是溢满了的宠溺,“我那时候也不知道,这个坏女孩,十年后会变成一个让我失去理智的小妖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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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这样一只手挡着她的眼睛,一只手垂在她的嘴边,听她压抑了这么久终于是哭了出来,手腕上的痛感渐渐变得麻木,掌心干燥的掌纹似乎也被温热的泪水润湿,一直保持这个姿势到医生全部处理完。
挑开的水泡做了包扎,其他的地方都涂了药膏,医生又交代了下换药的时间以及需要注意的事项,景颜听医生讲完后微微点了点头,这才放下挡在她眼睛上的那只手。
羽歇儿一睁眼景颜就笑了,原来这么不爱哭是因为哭完后眼睛会红的像小兔子一样。
他眼底都是细碎的笑意,清亮的眸子像是可以安抚人心一样,就这么看着她笑了笑,“都好了,不怕了。”
羽歇儿怔怔的看了他几秒才后知后觉的松开牙齿。
两排牙印隐隐带着血痕,在他修长白皙的手腕上显得触目惊心。
景颜只笑了笑,并没在意她的注视,像来时一样又把她背起来,边走出医务室边侧头问她,“下午还要上课吗?还是请假回家?”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管我?”羽歇儿仍旧有些警惕,却也不再挣扎,只是趴在他的背上又问了一遍,认真的盯着他的侧脸。
“我是景颜,景是景色的景,颜,是颜如玉的颜,”景颜说完后低低的笑了两声,又说,“管你,是因为我以前也是坏孩子,看到你便像看到了之前的自己。还有什么想问的吗?歇儿?”
她听过很多人叫自己的名字,有人叫她羽歇儿,有人叫她羽歇,但是除了爸妈,就再也没有人这样叫过。而此刻,她却像是沉溺进了这两个字里,他低沉温润的声线,总有种让人无法抗拒的魔力。
“我去上课。”
“好,”景颜微微侧了下头,线条精致的脸廓被这秋日的阳光镀了一层柔光,暖得一塌糊涂,他勾起唇角笑了笑,“把年级和教室告诉我。”
羽歇儿出神的看着这张侧脸,似乎连呼吸都觉得会扰到此刻的安静。
“歇儿?”
“初一,三班。”她回过神,说完后又问,“这是坏孩子的专利吗?”
景颜像是笑了一声,“那歇儿觉得自己是坏孩子吗?”
她是坏孩子,这句话她自己说过很多遍,也听别人说过很多遍,多到连自己都信了,都习惯了,可是这一刻,嗓子像是堵了一团棉花,却怎么都说不出口了。
“你是不是我爸爸派来的?”她还是疑惑着问出了这句话。
景颜叹了口气,无奈的说了句,“我以为你会问我是不是天使派来的。”
歇儿小声的笑了笑,腿也跟着荡了荡,结果一下子踢到了景颜的腿上,碰到了伤口,立马又疼的咬了咬牙。
“小心,”他微皱了皱眉,语调又压的低低的,“这几天要多留意伤口,不要乱动。”
“哦。”歇儿吐了吐舌头,调皮的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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