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佰贰拾肆】命悬一线(1 / 2)
“这是你要的。”陆望舒摊开掌心,原本土褐色的陶泥颜色变深了许多,已经接近于红褐了。
“是啊……”独幽没有去拿,眼神微微的闪躲,“这是我要的……从头到尾都是我……都只是我……”
陆望舒的鼻尖有些发酸,他定定地看着独幽。过去那些年,他没有机会仔细看她,只记得她是极其明艳的,但凡是见过她的人,都不会忘记这样一张脸。可随着时光的更迭,那样的一张脸,在记忆中却模糊了起来,人心啊,果然是会不自觉的选择遗忘的。
“他们伤了你,你可好些了?”面对陆望舒的注视,独幽没有闪避。
“怕是不会大好了。”陆望舒不打算对独幽说谎,“我还是高估了自己,那些阴气,不是现在的我能承受的。”
独幽立刻握住陆望舒的脉门,越把越是心凉。陆望舒这脉象,脉在筋肉间,连连急数,三五不调,止而复作,如雀啄食之状,正是七死脉之一雀啄脉。此脉一出,主脾气已绝……
“你……”独幽的一颗心越沉越深,如堕冰窖,“你这是……在逼我么?”
陆望舒轻轻握住独幽那只正在为他把脉的手:“我从未想过要逼你做任何事。只是,你来到平城,从来都不单纯,对么?”
过去没有勇气说出口的话,过去没有敢面对的问题,这一次,无论如何都不能再留遗憾了!
“你知道了?是唐楼的人说的?”
“没有任何人告诉我,我就,只是知道了。”陆望舒有些呼吸困难,眼前出现了些重影,他暗暗的提了一口气:该做的事情还没做完,千万不能在这个时候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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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不出来,他倒算是条汉子。”风掌柜得知陆望舒单独去见独幽了,面上有些挂不住,“不过那琴妖是他的师父,想来也不会怎么为难他。”
风掌柜的话让林知夏的脸色更难看了,他刚想要说些什么,一把就被林西陆拉住了。
“风掌柜,我明白你对望舒有种莫名的憎恶,这不能怪你,但我心里多少期盼着你能像真正的风掌柜一般明是非辨大义。望舒的事情,唐楼可以置之不顾,但我是他的朋友,断没有见到朋友去送死却还心安理得的坐在这里的道理。”林西陆一番话说完,也不管风掌柜的表情,抬腿就走。
林知夏见状,赶忙追了上去,两人的身影就这样消失在了回廊转角处。
“这……什么叫真正的风掌柜?难道我还是假的不成?”林西陆的一番话听得风掌柜一头雾水,他带着满脸的疑问望向大掌柜,“小六爷这番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大掌柜的脸上没了往日的笑容,神情严肃到让风掌柜心中一凛:“怎么了?你倒是说啊!”
“这些孩子的性子,是我等比不上的。”大掌柜终究是没有追上去,颓然坐倒在藤椅之上,脸上有的只是苦涩凄绝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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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住手!听到没!陆望舒,我最后一次告诉你,你若再不停手,就休怪我不客气了!”飞沙走石,天地变色,本来还是天朗气清的一派明媚,眼下却乌云蔽日仿佛下一刻就到了末日。就在这辨不清人影的昏暗中,萧独幽声嘶力竭的大喝着。
“今生今世,我已经分不清自己究竟是恨你多一些,还是爱你多一些。也不明白你当时的所作所为究竟是为了我,还是为了你自己。”陆望舒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讲话了,他几乎将全部的精气都集中在了掌心。
掌心之上的陶泥已经出现了许多裂缝,每一条不过头发丝粗细,可其中泄出的白光却让这一方天地变了颜色。
“望舒!”林西陆和林知夏刚刚赶到,就被眼前这一幕惊呆了!
这世界仿佛被分割了开来,以陆望舒为中心的方圆一百米之内天地都是一片混沌,而他们所处的位置还是阳光明媚,碧空澄清的。
风沙越来越大,陆望舒身边的好些树木都被连根拔起,被卷到那世界的边缘时,睫眼间就碎成了粉末,与风中的泥沙融为一体了。
萧独幽此时正站在那风暴的边缘,闪着荧光的结界散发着常人不可及的修为。可独幽的身上却是伤痕累累,一身华服被撕的不成样子,藕段般细腻的胳膊和大腿上都是血痕。
她看见了林西陆和林知夏,眼睛骤然亮了,就如同看见了救命稻草。反手成爪,微微一收,林西陆就感到脖颈好像被一股怪力牵引住了,身子不由自主的朝着萧独幽飞去。等反应过来的时候,萧独幽已经紧紧的捏住了自己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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