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佰贰拾壹】过墙梯(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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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铜特有的味道让陆望舒脊背上的汗毛根根树立,厚重金属摩擦过地面的声音尖锐而刺耳,仿佛能穿透耳膜直达大脑深处。

“古之利器,吴楚湛卢,大夏龙雀,名冠神都。可以怀远,可以柔逋;如风靡草,威服九区。”听众不知是谁轻呼了一声。

大夏龙雀,三尺九寸,环首刀形,铭其背曰:古之利器。此刀未开刃,伤的不是皮肉,动的却是筋骨。凡人被大夏龙雀一击,一条命就去了大半,此生再无康复可能。眼下,陆望舒却要受这大夏龙雀的三击,摆明了连全尸都保不住。

陆望舒也是认得这大夏龙雀的,看到那带着铜锈的宽刀朝着自己拍来的时候,双目竟缓缓地闭了起来,一朵若有似无的梨涡绽放在唇边。众人甚至还未看清发生了什么,那大夏龙雀分明就要击中陆望舒了,可转眼间却“哐当”一声,跌落在地,原本带着的寒光也一并失去了,变作一把精致古朴却毫无灵气的普通兵刃。

风掌柜面若寒冰,嗓音因为气愤而变得颤抖:“好!好!好!果真英雄出少年!引气外泄,再吸收这神兵之中的灵气,不得了!当真是不得了!只怕你是有命拿,没命享!”

这大夏龙雀原是夏朝古物,常年作为陪葬祭品置放于墓穴之中,几千年下来,至阴之气早已经完全渗入其中了。这便是它能不伤人皮肉却动人筋骨的缘由,这至阴之气碰到人体的阳气,形成一股互相抵抗和牵引的力量,可区区数十年阳寿的阳气又怎么能与上千年积攒下来的阴气相比呢,自然会伤到痛不欲生。可刚刚的一番鞭刑硬生生的将陆望舒体内的阳气泄出去了十之五六,这大夏龙雀靠近的一瞬间,陆望舒就脉门全开,将其中的至阴之气尽量多的引导到自己体内,运行一个小周天后,封藏于五脏六腑之中。这古物没了滋养的根源,瞬间就变作了一件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死物了。

但封藏于陆望舒五脏六腑的阴气能量巨大,若不是修为到家,这五脏六腑很快就会受到阴气的侵蚀,从鲜活到失去生命力不过短短一天的时间而已。

“望舒!”林知夏再也忍不住了,疾步将陆望舒护在身后:“风掌柜的,望舒肯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我相信他的为人!”

“哼!知夏,你相信他?你才认识了他几天?他性格是圆是扁,他背景是否清白,他师从何处,这些,你可都知道?身为唐楼九侍,竟然能如此轻信于人!大掌柜的,你家小七爷可是要多多当心了!”风掌柜见林知夏为陆望舒求情,心中火气更大,重重一拍桌子,朝着陆望舒冷笑道,“五刑被你侥幸过了二刑,我看你有没有本事能躲过接下来的三刑!”

“我尊您一声风掌柜,可说到底,也不是嫌命长拿出来给您糟践的,”因为阳气太弱而体力消耗过快的陆望舒虚晃一下,扶住了旁边的桌角,慢慢地挺直了身体,“该罚的我自认已经受下了,只是接下来的,就没有平白无故要我站在这里挨打的了!”

话音未落,陆望舒口中念念有词,九朵赤焰同时出现,一团金芒中,伴着“嘎”的一声,飞出一只金色赤乌!

林西陆记得这赤乌,当年为了接镜,陆望舒和沈绍青那一战中,这赤乌让沈绍青好好的吃了一次瘪。这几年的时光,陆望舒已然将这召唤之术练的炉火纯青了,再也不用像当年那样一朵一朵的去凑那赤焰了。

又是“嘎”的一声,划破了林西陆的回忆,巨大的热浪将厅中的人都熏的汗流浃背,而那赤乌攻击的主要对象,正是风掌柜的那卷羊皮手卷。赤乌喷出的光芒被厅中门窗上的玻璃稍一反射,就轻易的燃起了火点。

“呲啦”一声,一股烧焦了的味道就腾空而起!

风掌柜眼睁睁的看着那羊皮卷被困在了火圈之中,可自己确被那赤乌盯的死死的,只要自己稍微一动,一团滚烫的金芒就朝着自己而来,虽伤不到自己,却也让他寸步难行。

“陆望舒,若是你今日敢毁我法器,我定叫你死无全尸!”风掌柜本来就干瘦的颈间青筋凸起,看上去很是可怖。

“冤家宜解不宜结,大家都生活在平城,何必闹到这个地步呢?望舒,你若是肯听大掌柜的一句劝,此刻收手,你擅闯唐楼的事情,唐楼绝不追究!”其实大掌柜只要一出手,就能解了风掌柜被围困住的处境,可他同在场的其他人一样,不愿意插手其中。他看的明白,这风掌柜就是从骨子里讨厌陆望舒,此刻更是恨不得除之而后快!这风老平时虽然固执,但也是通情达理的人,不知道为什么会对这少年如此厌恶,这其中必定事出有因。而这少年,年纪虽小,但修为和魄力都不是寻常修行者可及的,从他身上就可以推断他师父的功夫,若是真的硬碰硬,两败俱伤岂不是给外头那些虎视眈眈的妖物钻了空子!

风掌柜是没料到此时如此狼狈,赤乌烈焰并未凡间俗火,那羊皮卷眼看就要在顷刻之间烧个精光,所说其中的法器不会受到多大的损伤,但这整套家伙都是上面赐给掌柜的,一人一套,损毁无补,若是被别的唐楼掌柜知道自己的羊皮卷是被一个嘴上毛都没长齐的半大小子烧毁的,这可是真是颜面扫地的事情!此时大掌柜递过来的台阶,让他不得不顺势而下,只是在鼻腔中重重的“哼”了一声,并未再多说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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