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起风了(4)(1 / 2)
苏唯西跟梁玉逛完街就各回各家,原本只是给梁玉挑衣服,后面就被梁玉带着也买了几件,她提着两个纸袋慢慢从公寓楼下走上来。
七楼还有一间公寓没租出去,目前就她一个住户,两间公寓之间的走廊距离还挺大,楼道也敞亮。
刚回完梁玉发来已到家的消息,苏唯西便把手机放进包里,已经走出楼道口,准备拿钥匙去开门,可是还没往家门口走几步,她抬头就瞧见了萧闻言,整个人就愣住了。
萧闻言斜斜地靠墙站着,他本来就长得高,这一身裁剪合适的黑色西装衬得他的身材更加颀长,那双寡淡地桃花眼一转,就落在苏唯西惊慌失措的脸上,他缓缓直起背脊站好,身子侧过来面对苏唯西。
苏唯西收紧手指,低下头转过身去假装淡定地要走回楼道口,可萧闻言突然开口叫她:“萧唯西。”
声音清淡得发紧,却又带着不容置喙的笃定。
她的心砰砰地跳了起来,头脑开始空白,只想赶快离开这个地方,但萧闻言又喊:“唯西,你还想跑到哪里去?”
苏唯西愣住,便定在了原地,双腿跟绑上两大颗石头一样没办法迈开,她也不知道转身以后要去哪儿,两年多没见到的人此刻就活生生地站在面前,喊着她的名字,这种感觉太熟悉了,熟悉到她不想再次松开手,可是他是萧闻言啊。
萧闻言见她没动,便走上前抓住她的胳膊,把人给拉转过来,顺势抱进怀里:“就这么不想见到我么?”
手里拿着的的纸袋掉在了地上,苏唯西两手僵在了空中,连呼吸都似乎忘记了,这是那个人的怀抱,曾经在她难过伤心或者快乐兴奋的时候就拥有过,让她偷偷地万般眷恋过的......
萧闻言用手托住她的后脑勺,下巴蹭了蹭她的头顶,唇角微微颤着问她:“为什么不认我,你不听我的话了吗?”
苏唯西的心在发颤,她紧紧抿住唇没说话,眼里雾气横生,鼻尖尽是眼前男人再熟悉不过的气息。
“那天晚上你明明可以不出声,但你还是害怕我受伤,所以才提醒我有危险的对不对,”萧闻言揉了揉她的头发,“可是唯西,你现在却这么对我,你要我怎么办?”
“不用怎么办。”
苏唯西缓缓抬起手抓紧他的衣角,攥得骨节泛白,终于压着发颤的声音开口,“你的话我已经没理由要听了,我不再姓萧,你也不是我的哥哥,早就不是了。”
“那又如何,过去的十八年难道是假的么?”萧闻言的语气平添了几分质问的意味。
“难道不是么?”苏唯西咬了咬唇反问他。
萧闻言微微一愣,撑开她的肩膀,垂着眼眸望她,有些难以置信。
苏唯西眨了下眼,泪珠顺着脸颊淌下来,她又继续说:“住了十八年的家不是我的家,喊了十八年的亲人不是我的亲人,而我的亲生母亲做着情人,我是她跟别人的私生女,萧叔叔还因为我进了医院的急救室,原本让我感到温暖和快乐的世界好像一下子就把我丢掉了,我努力想得到你母亲的认可,最后却被当做乞丐一样赶出来,我们已经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了,我不想再跟过去有什么牵扯……”
没等苏唯西说完,萧闻言的那双眸子陡然转冰,捏住苏唯西的双肩往前走了几步,苏唯西的呼吸不由得一滞,惊诧地抬头望他,后背便抵在了墙上。
他一手抓住苏唯西的手腕扣在腰后,苏唯西挣扎了两下,知道他要干什么,但是他已然用另外一只手拉开了她的外衣,里面穿的是一件黑色的V领毛衣。
萧闻言的手忽然顿了一下,而后缓缓往下挑开衣领,那双桃花眼眸色极深,瞧见锁骨那里还印着一对红色的麋鹿角的时候,他便是笑了起来,目光带着一抹涩然,“好一个不想有牵扯,你要不想有任何牵扯,这里怎么会有跟我的唯西一模一样的刺青?又为什么在短短几个月里再次把名字改回来,你说啊,哪怕是你让我识趣的滚开,我都接受,从此以后再也不会来找你。”
苏唯西腿一软,整个人靠住冰冷的墙壁,空气似乎在这一刻倏地静止了,只有两人渐渐放缓的呼吸声,她看着萧闻言的眼睛,已经说不出一句话来。
记得当初有刺青想法的先是萧闻言,那时候他们一个是单纯天真的初中生,一个是不羁浪荡的混少年,少年在外面玩惯了就想着在小臂上纹个左青龙右白虎什么的应该特别拉风,他在几只霸气十足的动物形状之间犹豫不决,苏唯西就被他拉到纹身馆里去挑。
不过那些虎啊豹啊苏唯西都看不上,最后挑了一对黑色的麋鹿角,但萧闻言又不太喜欢,可毕竟是自家妹妹的眼光,他又狠不下心拒绝。
后来也不知道两人争了什么,大意就是苏唯西被萧闻言口头威胁,也让她纹个一模一样的,不然就告状,那时的苏唯西是个听话乖巧的学生,又是第一次被萧闻言带来这种地方,要被家里知道,她肯定又要被母亲说教了,于是只好答应,萧闻言就跟技师商量了一下把颜色换成红的,纹的部位换成锁骨。
结束之后两人出来,苏唯西疼得眼泪哗哗转,不想跟萧闻言说话,萧闻言怕她真的生气,心里也着急,就把衣袖拉开,露出手臂说:“要不你咬我一口,别哭了,嗯?”
苏唯西看他一眼,直接把人拉下来,在他左边锁骨上狠咬了一下,红通通的两排整齐牙印。
“哎!咬那么狠,萧唯西你属狗的吧!”萧闻言疼得哇哇大叫,也揪住她往同样的地方咬一口……
再回来说,萧闻言已然在客厅的沙发上坐着,苏唯西先把衣服拿去房间里放好,出来的时候见萧闻言正在翻她搁在白色木质茶几上的一些摄影杂志教程。
她站在门那里望着萧闻言,知道他看书的时候喜欢叠着双腿,靠着沙发背把书搁在膝盖上翻阅,眼眸垂着,右手食指会习惯性地一下一下敲打着书页的右上角,动作细微,别人很难会发现。
还有那枚好看到晃眼的尾戒,在萧闻言出国留学的时候,他们时而会视频联系一下,她见过这枚尾戒,当时萧闻言说还有条项链是另外半边的麋鹿角,等他回家了就带回来亲自给她戴上,但是后来她就离开了萧家,与萧闻言断了联系。
许久未曾感受到的熟悉感涌了上来,做了她十八年哥哥的男人还是没变啊。
也明明知道他一服软低头,苏唯西就无法拒绝他,所以苏唯西才会逃了两次,但最后他还是选择那么做,他很清楚苏唯西的脾气秉性,很清楚他们之间的每一个习惯和默契,知道怎么样让对方心软。
即便是物是人非,但那些在长久时光中留下来的闪闪发亮的东西和品质仍旧存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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