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痛!痛!(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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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珑……”

红楹才要劝慰玉玲珑,却被楚惟一陡然而起的话声打断。

“红楹,我有几句话想单独跟你说说。”

红楹抬头朝楚惟一看去。

楚惟一迎着红楹疑惑的目光,点了点头。

红楹默了一默,回头对已经小声啜泣不己的玉玲珑说道:“玲珑,不早了,你先去屋里歇着说不定,天一亮,就有少主的消息了。”

玉玲珑待要摇头,但泪眼朦胧间,对上楚惟一朝她看来的目光,不由自主的便是背心一凉,下意识的便点了头。

“暖春,你来扶了小公主回屋。”

红楹喊了在外面侍候的暖春进来扶了玉玲珑下去歇息。

等玉玲珑和暖春的身影在消失不见,红楹这才抬头看向楚惟一,问道:“你要跟我说什么?”

“红楹,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楚惟一不答反问道。

“什么什么打算?”红楹一脸不解的看向楚惟一。

“少主不见了,是死是活,我们都不知道,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楚惟一看向红楹。

红楹拧了眉头,“人不见了就找呗,生要见人,死要见尸,还能有什么打算?”

“那如果少主像公主一样,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呢?”楚惟一问道。

红楹顿时眉头一蹙,脸带怒容的看向楚惟一。

楚惟一脸上绽起一抹苦知,垂眸,缓声说道:“红楹,死的不是别人,是朝庭一品亲王。这是什么样的重罪,旁人不知,你我也不知道吗?你和我可都是从皇庭走出来的!”

“那又怎样?”红楹柳眉倒竖,一脸傲然的说道:“死便死了,别说是一个王爷,就算是当朝皇帝,少主要说便说了,那又如何!”

楚惟一蓦然抬头,对上红楹清丽不减当年,却满脸戾气的脸。不由便暗自失笑,他怎么就忘了,眼前的这个人,可是曾经跟着护国公主南征北战的人,护国公主那样离红叛道的人,能养出多守规矩的人?只怕,就算是天被捅了个窟窿,还会拍手说好!

“可现在少主他不见了。”楚惟一重新垂了眸子,沉声说道。

红楹脸上的神色蓦的便僵了僵。

是啊,少主不见了!

当年,公主也是这般,突然就不见了,再也没回来了!

“少主能回来,自然是好事。”楚惟一眼角的余光觑了眼红楹,继续说道:“可你有没有想过,万一少主回不来了呢?”

“不可能!”红楹断然说道:“少主他一定能平安归来。”

楚惟一点头,“我说的是万一!”

万一……红楹摇了摇头,不,这万分之一的机率她也不敢接受。

“红楹,你别忘了,当年公主是在你我手里弄丢的。”

红楹霍然抬头,杏眸冷冷的瞪视着楚惟一,“你什么意思?”

“我没什么意思。”楚惟一抬头,对上红楹冰冷的目光,“我就是跟你说,公主不见了,这十几年是怎么过来的,你比我更懂其中滋味。少主虽然嘴里不说,可是在他的心里,他肯定怨责我们。”

红楹不由便想起了当日,燕离斥责她的“如果当年是蓝姨跟在母亲身边,是不是,便不会是今日这样的结果”话。

脸上的神色顿时一阵青一阵白。

“所以呢?”红楹瞪着木然的眸子,朝楚惟一看去,“楚惟一,你想说什么?你直说吧,别跟我打哑谜!”

“红楹,你已经对不起公主一次,我也已经有负先帝一次,再不能……”似是不经悲伤,顿了一顿,楚惟一才继续说道:“红楹,护送小公主回京山吧!”

“回京山?”红楹错愕的看向楚惟一。

楚惟一迎着她疑惑的目光,点头道:“对,你我先护送小公主回京山。容锦犯下的是谋逆之罪,死了一个亲王,事情不会就这样了结的,我们先回京山,总要保留住先帝和公主的血脉吧?”

“可是……”

“我知道。”楚惟一打断红楹的话,轻声说道:“少主是生是死尚且难知,是不是?”

红楹点头。

“龙卫和凤卫留一队人马下来,寻找少主,你和我先护送小公主回京山,回头安置好了小公主,再出来打探少主的消息。”楚惟一说道。

红楹脸上不由便生起犹疑之色。

楚惟一也不催她,安静的坐在那,等着她的决断。

良久。

久到远远的三更声音响起,红楹还是一言未发。

楚惟一看着东方渐白的天际,不由长长的叹了口气,轻声说道:“红楹,因为公主的事,我已经不奢侈望,这一辈子还能跟你在一起。可是……”顿了顿,楚惟一垂了头,满含痛楚的说道:“可是,我真的只是希望,哪怕不在一起,可是能一起看着日出日落,能在同一片天空下呼吸,这样也不行吗?”

红楹刹时如被雷击。

她怔怔的看着楚惟一,过去的那些模糊的似是而非的情感一瞬经由他说出来,她却恍然的如同隔世!但一怔过后,内心却是如同刀割般的疼痛。

她以为,有些东西只要不说,只要埋藏得深了,就可以当作它不存在!

可是……

“你为什么要说出来?”红楹撇了脸,冰冷的泪水顺着脸颊就那样落了下来,她没有去擦,任由一滴又一滴的泪滚滚而落,泣不成声的说道:“我,我们还有什么资格说这样的话?活着都是一种奢侈……”

“我知道。”

楚惟一急急的打断红楹的话,他站了起来,走上前,笨拙的想要拭去红楹脸上的泪水,但却被红楹撇头躲过了,他看着落空的手,脸上绽起一抹苦笑后,重新在红楹身边坐了下来。

“我知道活着对你我来说都是一件奢侈的事,我们当日都是对公主对先帝发过誓的,一生尽忠,若违誓言,天打雷劈,永不入轮回。”

“那你就应该知道,当日先帝让你我护送公主离开时,公主遇袭,最后生死不明,照理说我们是要以死谢罪的!”红楹用被泪水洗过的眸子,看着楚惟一,往日狠厉的人,此刻看起来,却是多了几分柔弱,“是因为少主宽厚,我们才得以苟活这么多年。现在,少主不见了,我们怎么可以……”

楚惟一抬头,朝红楹看去。

四目相对。

红楹在看到他眸色中的痛意时,那些没有说完的话,便再也说不出来。

深吸了口气,她轻而坚决的说道:“惟一,你带小公主回京山,我留下来找少主!”

“不行!”楚惟一厉声打断红楹的话。

“为什么不可以?”红楹抬头看向楚惟一,对上楚惟一满脸的痛楚和满眸的不舍后,红楹只觉得心好似被千万根针扎了一样,她撇开目光,轻声说道:“惟一,看在我们曾经有过的情份上,你能不能回答我一个问题。”

“你说!”

红楹深吸了口气,将心中那些有的没的情怀先尽数抛到一边,这才抬头,目光定定的看向楚惟一,一字一句问道:“惟一,你有没有做过对不起公主,对不起少主的事?”

楚惟一脸上的神色顿时一变,先是一脸茫然,续而却是一脸悲愤。

“红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红楹垂眸,“你别管我是什么意思,我就问你,有没有?”

“没有!我对天发誓,我重来就没有做过一件对不起公主和少主的事!”楚惟一咬牙切齿的说道。

红楹看着眼前信誓旦旦的楚惟一,她想要从他的脸上,他的目光里看出真假,可是她却分辩不出何为真何为假!

良久,她脸上扯起一抹自嘲的笑,摇头道:“算了,再追究又有什么意义呢?公主死了,少主生死不明……”

“红楹,是你在怀疑我,还是少主在怀疑我?”楚惟一打断红楹的话,语带哽音的问道,“就因为当年公主是在你我手里出事的,所以,就认为我做出了背叛之事吗?”

红楹摇头,“惟一,你别问了。”

“我为什么不能问?”楚惟一蓦的伸手抓住了红楹的肩膀,嘶声吼道:“好,我不问是谁,我只问你,你是不是也不相信我?”

红楹被他铁一般的手紧紧的抓住了臂膀,她能感觉到他的愤怒,情不自禁的便抬头看向楚惟一,等看到楚惟一满脸都是受伤的表情后,她嘴唇翕翕,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为什么?”楚惟一痛苦的问道:“为什么你也不相信我?在你的眼里,我就是那样的人吗?我一直以为,你是因为内疚,你是因为心里不安,这么多年才对我冷冷淡淡,不理不睬,却没想到,原来在你的心里,你早就不相信我了。”

“是我傻,是我蠢,我怎么就会看不出来呢?哈……”楚惟一摇着头,松开了红楹的手,深吸了口气,沉声道:“好了,这些事就到此为止吧,你带着小公主回京山,我和龙卫留下来寻找少主!”

“不……”

楚惟一打断红楹的话,“你放心,我会证明,我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话落,转身便大步往外走。

“不,惟一,惟一,你听我说……”红楹惊呼着上前拦住了楚惟一,“我没有不相信你,我若是不相信你,又怎么会当面问你?”

楚惟一扭了脸,一言不发。

红楹看着外面渐渐亮起来的天色,轻声说道:“我听你的,我们带着小公主回京山!”

楚惟一这才回头看向红楹。

红楹对上他的目光,却是紧接着说道:“等把小公主安置好了,我们就一起出来找少主,少主活着便罢,若是少主遇难,我们……”

“我们就到公主坟前自我了断。”楚惟一打断红楹的话,掷地有声的说道:“到了阴曹地府,自有公主替我们主持公道!”

红楹苍白的脸上,便绽起一抹浅浅的笑。

“好!”

……

幽幽凉凉的风迎面吹来的那一霎,容锦恍惚又似回到了穿越时空而来的那一刻。幽幽暗暗的水井,尺寸之隙的天空,星光和着月光如霜的浅白透过云层洒下的苍凉。

她抬起头,迎头看着天顶的那轮明月,唇角绽起一抹似悲似喜的浅笑。

但就在这时,耳边陡然响起一声极轻极浅的叹气声。

静谧的夜。

她在地道的出口。

这里远离岗哨,这里应该无人知晓。

但却有一声极轻极浅的叹气声,在她的耳边响起。

她甚至感觉到了那呼出的气吹打在她的颈子里,使得她周身的寒毛在一瞬间,尽数立了起来。几乎是想也不想,容锦霍然转身,手如利钩般朝那叹息声响起的方向抓去。

但就在她转身的刹那,一只莹白如玉的手,蓦的从她身后伸了出来,落在她的腰间,轻轻一带,下一刻,容锦天眩地转,倒在了一具带着冷香的怀里。

“嘘!”

耳边响起一道轻轻的叫她噤声的声音。

而容锦在倒下去的那一刻,却也看清了头顶上方的那张脸。

“郡主,好久不见。”

月光打在李欢白皙精致的脸上,此刻的他,一半隐于光明中,一半隐于黑暗中,使得他本来温润的眉眼透着几分难以言说的诡异感。

“李欢?!”

容锦怎么也不会想到,地道的出口,竟然会遇上李欢!

因为太过震骇,她良久都不曾反应过来,就那样瞪着眼,怔怔的看着眼前的人。

李欢显然很受用她灼热的目光,他甚至勾了勾唇角,脸上绽起一抹看起来极尽温柔的笑意。

“郡主,你这样看着我,真的好吗?”

容锦霍然醒过神来,醒过神来的她意识到,她此刻还半躺在李欢的怀里后,立时便挣扎着要站了起来,不想,李欢却是手上微微用劲,阻止了她。

“你……”

“嘘!”李欢再次对容锦作了个噤声的动作,低下头,在她耳边轻声说道:“皇宫进了刺客,内卫正带大肆搜查,郡主,你不想再去坐天牢吧。”

容锦当然不想坐天牢。

并不是她怕,而是她现在不能再出任何事。

燕离,还在等着她去救他!

容锦抿了唇,一言不发的看向李欢。

李欢往后靠了靠,顺势将她调整了个一让他觉得会比较舒适的位置,这才轻声问道:“郡主,你看今天的月色美吗?”

容锦试图挣脱李欢的怀抱,离他远点,但她才稍稍一动,便感觉腰上一麻,下一刻,她整个人就像上次在船上一样,动不了了。

容锦压低了声音,说道:“李欢,你放开我!”

“郡主,明明是你赖在我的怀里不肯走,怎么反说是我不放开你呢?”

李欢一边说着,一边抬手去抓了容锦的手把玩。但当他在我下对上空锦血肉模糊的手时,脸上原本的浅笑顿时便僵在了那,几乎是一怔过后,他立刻又抓了容锦的另一只手举到眼前,等看到容锦十个手指头都是血肉模糊后,本就阴沉的人,越发的阴鸷吓人。

容锦却是根本不在乎自已的手怎么了,她现在急切的需要离开这,需要通知琳琅和南楼,燕离出事了。但她也深知,李欢不会那么轻易让她离开的。虽是心急如焚,可容锦却不得不强自镇定下来。

“嗤!”

耳边响起一声讥诮的笑。

容锦拧了眉头,朝李欢看去,“你笑什么。”

“我笑你,真是鬼迷了心窍。”李欢没好气的说道:“女儿家的一双手何等的重要,你却这般的作贱自已,你怎么就不把你这张祸国殃民的脸也划成这样呢?”

容锦挑了眉头,冷冷道:“王爷若是觉得我这张脸看着碍事,大可也毁了,我没意见!”

李欢哪里会想到容锦会说出这样一句硬梆梆的话来。

他平生也不曾对哪个女人动过心,更别说跟女人打嘴仗,现在被容锦把话一激,愣了愣后,气极而笑道:“放心,哪天本王真厌了,一定会把你这张美人皮给剥下来的。”

容锦冷冷的哼了哼。

“你愿意剥便剥,但你现在最好先解了我的穴道。”

“我不解呢?”

话落,李欢突然俯身,俊秀的眉眼就那样突然的放大在容锦眼前,目光好似要在容锦脸上看出一个洞来一般,与此同时,他的手更是沿着容锦的眉眼轻轻的描画着。

容锦身子动不了,但头还是能动的,她微微撇了脸,躲避着李欢的手,冷声说道:“王爷,请你自重!”

“自重?”李欢唇角翘起一抹浅浅弧度,“你未嫁,我未娶,大不了本王把你娶了便是,要自重干什么?”

“王爷愿意娶,臣女却不想嫁。”容锦挑了眉眼,对上李欢那被月光照得惨白的脸,眉梢间绽起一抹讥诮的弧度,冷冷的说道:“王爷难道没听说,强扭的瓜不甜吗?”

“甜不甜的没什么关系,谁先吃到了谁就是本事,是不是?”李欢的手停在容锦的下颌上,目光却是沿着容锦如白玉无暇的脖子上。

“那王爷总该知道色字头上一把刀吧?”容锦忽略掉李欢那让人不安的目光,抬头,目光如刃的盯着李欢。

李欢哂笑一声,手沿着容锦的下颌,滑向了她的脖子,人跟着往下压了压,对着容锦的耳朵呼了口气,用略带靡丽的声音问道:“你打算给本王怎么来一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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