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八十九章 帝位与权力(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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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袁公路曾与我提起的。”曹操目光之中满是复杂:“天子,是象征更多于权力和责任。毕竟似文若和诸葛孔明这种大才不是单靠培养便能培养出来的。他们的天资乃是天赐,成长环境和经历也都不可复制。有这种大才相助,天子根本无需插手政事。正如我一样,有文若管理政事,我根本不需插手,只要监督监察一二即可,因此可以将心力尽皆放到征讨四方以及对付世家等事上来。”

“而天子,也可如我一般。将内政之事分于丞相,将军事之事交由太尉,而自己,掌控裁决之权、军权以及监察之权即可。天子勤勉政务,看似贤明,实则不利于国。将所有政务分于群臣,平衡各方,理清权力和义务,分化权力、相互监督,这才是贤君应为。你看现在的袁公路,除了征战之时他都在做什么?饮酒作乐、逗弄幼子,结果朝政不是愈发的承平了?”曹操道。

“天子,其实更像是一国之象征。其存在的意义是将帝国的声音统一,指定帝国的方向。与此同时,平衡各个阶层,压制世家门阀,保护百姓的权力和安定生活。”

刘备闻言目瞪口呆,嘴巴微张想要反驳些什么却又不知如何反驳。曹操所言听起来荒诞不经,但细细品味之下却似乎又有些道理。

“你和袁公路的想法还真是清奇。历代以来皆是皇权至上,如此荒诞的想法恐难实施,其中隐患颇多。况且,我等辛辛苦苦打下的基业,难不成就让后世子孙交出手中之权安心为一摆设吗?”刘备摇摇头道,他还是难以接受这种想法。

“并非为摆设,而是为掌舵者。每代不可能皆出明君,但每代皆可出贤臣能臣。削弱皇权加强相权,对掌权者而言看似是一种约束限制的愚蠢行为,但却可以尽力避免昏君的影响,确保国家的发展和延续,于长久而言是有利的。”曹操道。

“可如此一来,相权如何遏制?若是丞相势大,即使天子掌握大军、裁决之权,怕是也不免会被架空。”

“执政之权,司法之权,监督检举之权可分开,同级之间可相互监督,以制衡相权。”曹操道。

“如此分散权利,于政务执行和国家决策而言怕是不利吧,若是相互攻讦推诿怎么办。”刘备冷笑道。

“此时就要看丞相和天子的了。天子若贤德,可力压群臣,毕竟从地位而言天子才是至尊至贵。能力足够的话,插手政务群臣也没有制止的可能。若天子无能,丞相有能,丞相自也可力排众议,压制群臣。这些手段并非分政权,而是监察制衡,毕竟司法和监察可与政务分离,不入政务之列。”曹操道。

“孟德兄你难道发觉不到自己所言之中的矛盾漏洞吗?”刘备道。

“袁公路有句话说的很对。事随时移,这世上没有亘古不变的事物,更没有完美的制度,只能说适合国情、符合时代的便为好的制度。方才我所言之制度确实漏洞不少,但却也可不断改进完善。而且,大汉的制度已确定不可长久,其中疏漏太过于严重,难以施行。最关键的便是皇帝权势太重。”曹操道。

“东汉皇帝多为稚子,因其易于掌控,虽掌握权柄却与傀儡何异?外戚、宦官把持朝政,世家门阀瓜分利益,将个人利益凌驾于国家,致使国家衰落。由此可见,皇权过重并非好事,容易导致权力被有私心而无能之人掌控,非但不利于皇室,更不利于国家。分下权力并理清相应的义务和职责,相互制衡促进方是上策。”

刘备双拳紧握道:“一派胡言,汉室之衰是因为外戚猖狂、宦官无德,只要废除二者权力,并确保天子并非稚子且不愚昧即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自古以来皆是如此,天子即是大汉。”

曹操轻轻摇了摇头:“如此争辩毫无意义,你我都说服不了对方,一切就让时间来证明吧。终有一天你我和袁氏兄弟二人所建之基业也会如大汉一般倒塌,届时就看谁能笑到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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