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1 / 2）

离开的预感是忽然在脑海里产生的, 伊莎贝拉只来得及跟身边的旺达告别，连给托尼发一封邮件的时间都没有。

眼前一黑，整个世界开始旋转，脚下的土地似乎崩裂破碎成了一块一块, 向着四面八方分散。

伊莎贝拉直勾勾地坠了下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 伊莎贝拉终于产生了“落地”的认知, 她不再像一片灵魂或一朵羽毛似的在天空中随风乱飘，而是真真切切地触到了其他物体。

仿佛老旧的电视机终于接通了电路，伊莎贝拉的思绪逐渐回笼, 四肢百骸积压已久的痛楚也顺着神经末梢一股脑儿地冲上来, 山洪般爆发, 疼得她刚刚有意识就差一点儿又晕了过去。

“帕尔默医生！她醒了！”

激动的呼声在耳畔断断续续地响着, 随之而来的还有呼叫的铃声，纷乱的脚步声, 推门时发出的“哐当”巨响……

伊莎贝拉被吵得头晕目眩，她艰难地挣了挣，奋力喊出一句：“吵死了！”

原本以为气势如虹的抗.议声，真说出口之后, 却低的仿佛蚊子哼哼，如果不是托尼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伊莎贝拉，紧张地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 她的抱怨肯定已经被其他声音淹没了。

托尼比了个手势, 屋里瞬间安静下来, 他凑到床边蹲下.身, 握住伊莎贝拉冰凉的手。

“甜心，”托尼低声问：“你说什么？”

伊莎贝拉：“……吵死啦，闭嘴……”

托尼：“……哦。”

伊莎贝拉彻底苏醒是在两个小时之后了。

被她爹用美食的香味勾引起来的。

托尼丧心病狂到了什么地步呢？他在听帕尔默医生说伊莎贝拉的身体现在没有半点问题，非常健康，只要醒来就随时都能出院之后，微笑着给哈皮打了个电话，让他去伊莎贝拉平时最喜欢吃的那家中餐火锅店订了个豪华外卖。

哈皮订外卖的时候正巧碰上了史蒂夫和巴基，听说伊莎贝拉醒了，这俩人当即决定来看看她。

于是哈皮抱着涮锅和电磁炉，史蒂夫抱着底料和肉，巴基抱着酱料和菜，三人浩浩荡荡地来到了伊莎贝拉的病房。

当饿了整整一个星期、只靠输营养液过活的伊莎贝拉终于舍得睁开她那双惺忪的睡眼之后，她最先看到的，就是托尼、史蒂夫和巴基三个人围在她的床尾涮火锅的场景。

火锅的香气氤氲直上，在病房里弥漫开来，勾的人直流口水。

伊莎贝拉悲愤地喊了一句：“爸爸你们太过分了！”

当然，那只是她以为的“喊”，实际声音小到可以忽略不计。

但托尼还是听到了女儿的控诉，他放下筷子，快步走到床边，好气又好笑地看着伊莎贝拉。

“醒了？”托尼问。

伊莎贝拉心想这跟我想好的不一样啊，我可是刚刚拯救了整个世界，才把你们都换回来了！否则你们还能蹲在我的病房里吃火锅吗？

吃火锅都不带我！

不对！吃什么火锅，九头蛇！

伊莎贝拉目光一沉，终于想起了最要命的事情，她挣扎着一把握住了托尼的手：“老师是九头蛇——”

“我知道，别担心，都过去了，”托尼打断了伊莎贝拉的话，他反握住女儿的手，轻轻拍了拍：“你已经跟这个世界脱节太久了。”

“是的呢，”风卷残云般扫荡完肉片的巴基在百忙之中抬起头看了伊莎贝拉一眼，一本正经道：“距离你们学校被炸已经过去十年了。”

伊莎贝拉：“……啊啊啊啊啊！”

“巴基！”史蒂夫责怪地瞪了巴基一眼，迅速往他嘴里塞了一枚圣女果：“吃你的，少说两句。”

“没有！没有！”托尼使出洪荒之力费劲巴拉地按住跟一尾脱水鱼似的胡乱扭动的伊莎贝拉：“他骗你的！只过去了两个星期而已！快看你爸爸我还是这么英俊潇洒风流倜傥！怎么可能过去了十年！”

“我不信！”伊莎贝拉眼泪汪汪地抱住托尼的胳膊，仰起头看他：“就算再过十年你们肯定还是这么帅！”

托尼：“……”

史蒂夫：“……”

巴基：“……”

托尼膨胀了。

如果伊莎贝拉把“你们”里的“们”字去了只留个“你”字，他会更膨胀的。

可以上天和太阳肩并肩的那种程度。

“爸爸什么时候骗过你？真的没有。”托尼的声音一下子变得无比温柔，他先是对伊莎贝拉微微一笑，然后又转过头恶狠狠地瞪了巴基一眼，咬牙切齿地说：“不信你问问你巴、基、爷、爷，是、吧？”

伊莎贝拉用充满希望的目光看向巴基爷爷。

巴基爷爷嘴里含着块吸饱了辣锅底料的蘑菇，咕咚一下咽下了肚，辣的眼泪都流出来了，他抹了把泪水，顽强地点点头：“对，我骗你的，只过去了两个星期。”

去你的爷爷！

谁是她爷爷！

我没有你酱婶的大侄子！

伊莎贝拉仍旧将信将疑。

托尼倒是终于满意了，他低下头在伊莎贝拉的额头上轻轻一吻：“真是个小笨蛋。”

考虑到伊莎贝拉连续一个星期都没吃东西了，不能立即沾荤腥，于是她只能可怜兮兮地捧着一碗粥，眼巴巴地看着她爹、美队和巴基三人涮火锅。

……气到哭泣。

伊莎贝拉神情恹恹地喝粥，其他人给她讲在她昏睡的一个星期里发生了什么事。

不知道是伊莎贝拉的幸运值爆点了，还是九头蛇的幸运值跌破了底线，那天在学校门口，朗姆洛按下起.爆器后，他们埋在中城高中各处的炸.药没有一个被引.爆，反倒是那些九头蛇特工们身上藏着备用的炸.弹爆.炸了。

伊莎贝拉距离爆.炸源不远不近，但却没有受到丝毫伤害，只是一直昏迷不醒。

“应该是以太粒子护住你了，”托尼按着额头缓缓道：“但你一直醒不过来，我也挺担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