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刺客的来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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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夜,章平候府注定不太平。

下人一盆又一盆的血水往外端,主子们看的心惊胆颤。哭了一下午的女眷跟孩子此时疲倦不堪,可依旧坚持等在门外。深怕错过重要消息,或者说,表现的机会。

当月亮悄悄现身的时候,大夫总算出来。纱姑娘松口气,再不出来,她就快翻白眼,憋不住了。

欧阳氏领头上前,紧张又害怕“大夫,侯爷情况如何?”

大夫擦擦额头,疲倦道“暂时脱离危险了,只是.....”

“只是什么?”无数双眼睛都盯着大夫,中年大夫吓的心里不安,可还是犹豫着,将话说出来“只是情况还有变动,侯爷今晚恐怕会高烧不止,若能安然度过今晚,明早醒来,那就算彻底安全了,若是不能.....”

大夫没说,其他人怎么会不明白,一时间,众人神情各异,谁也不知谁在想什么。唯有欧阳氏,垂泪道“那就劳烦大夫,多费心力,保侯爷周全。”

纱姑娘站在一旁微微一愣,这语气虽然嘶哑柔弱,可话里的意思十分明确,这命保得住要保,保不住,也要保。

这位欧阳氏,不像面上看来,那样清高不谙世事。那一瞬间,纱姑娘分明感觉到她身上的肃杀之气。这感觉,不像是闺阁妇人会有的气。

大夫自然也听出威胁,心里无奈应允。章平候是南海霸主,他若是死在自己手下,那自己之忧陪葬的份。罢了,只怪自己倒霉,让权贵逮着。

木拙招来一个小厮,领着大夫下去歇息,小厮拿过药箱,紧紧跟在大夫身后。说是伺候,实则监视。

纱姑娘见情形暂时稳定下来,也不再逗留,安慰了欧阳氏几句,便起身离开。欧阳氏做好面上情,再三感激她的关心。

人一走,便对嬷嬷使个眼色。嬷嬷会意,悄悄下去。不用说,这是让人去看着纱姑娘,以免她有任何不利于侯府的举动。

纱姑娘一边走,一边思索,虽然没看到真人,可那浓重的血腥气来看,章平候的确是身受重伤。可是这也太巧了,连日来的几件事,似乎一环扣一环,发生的十分诡异。

前日众人来找,他闭门不出,今日莫名其妙又要去拜访?可才出发不久,又被人刺杀送回来。纱姑娘怎么想,都认为有猫腻。

如果说之前他以退为进,是为了避开汾王的逼迫,那现在呢?用的着玩命躲避吗?纱姑娘穿过回廊,在忽明忽亮的八角灯下,看到斑驳的树影,还有隐约的人。她一顿,回身问身侧的丫鬟“那是什么什么东西?”

丫鬟抬头看过去,仔细瞧了瞧,恭敬回答道“回夫人,那是池子反射的光影,远远看去,就像是个阁楼一般,其实您看,跟那边的阁楼,是不是一模一样?”

纱姑娘愣了,她往左边一看,果然看到一处阁楼,貌似是章平候的藏书阁。可一个池子能造成这样的倒影?右边那望过去,分明是个真实的阁楼一般。她好奇走到水榭处,往下面看了看,并没看出有何特别之处。

丫鬟见她好奇,笑着为她解答“这是一个海外来的洋和尚给设计的,当时咱们看了,觉得简直巧夺天工,还吓了很久呢,现在习惯便好了。”接着,又指指池子中小小的,形状奇怪,看着像灯塔一样的小东西道“夫人你看,那就是这景象的来由。”

“那洋和尚说了,这叫镜像。”

镜像?纱姑娘觉得似乎在哪里听过这名字,却又想不起来。轻笑一下,往回走道“好端端的,侯爷为何在家中设计这样的东西,半夜里看了,怕是容易让人迷路。”

丫鬟被她的笑容晕眩稍许,才接话“听说是曾经有个道士给侯爷批了命,说他什么一身两命,弄不好,镜花水月一场空,死于非命。老侯爷听了,十分着急,给了道士许多钱财,道士便出了这么个主意,说是只要能找到人,在院子里设一个镜花水月的局,骗过阴差,就能保命,福寿延绵。”

“所以你家老侯爷千辛万苦找来洋和尚,弄了这么个东西?”纱姑状似打趣,可心里却总觉得不对劲。为何以前她从没发现这里?

一身两命?这又是什么意思?

带着满身的疑惑,纱姑娘回到自己的院子,梳洗一番,便安置睡下。丫鬟伺候完,见她呼吸沉稳,的确睡着了,才悄声离开,四下张望一番,消失在拐角。

丫鬟一消失,观宇便从隐藏处现身,走到纱姑娘床边。

纱姑娘坐起来问“如何?”

“人的确是真受伤了,侍卫看的真真的。只是奇怪的是,那刺客临死前,大喊着大仇得报,虽死无憾。然后就被乱箭射死,尸体暂时被放在义庄,等待处置。”侍卫们大吐苦水,絮絮叨叨说了很多,观宇见缝插针整理一番,总结出这个结果。

“报仇?”纱姑娘愣住“不是汾王下手?也不是他自己设计?”

观宇点头“没错了,可惜刺客死了。不然还能问出点东西,真是可惜。”观宇十分遗憾,太想知道,什么深仇大恨,能让刺客这般不顾一切。

纱姑娘哼笑几声“不用猜,明日府中必然有一场大清洗。章平候的行踪,若是无人泄露,哪里会遭人半路刺杀。而且还刺杀的这么狠,不过一点点,就能要了他的命。”

观宇点头,赞同这个想法。思索一下,又问“那咱们该怎么办?”章平候出事,承王殿下的计划只怕有变。

“你明日出去,将这里的消息告诉王爷,另外,让外面的人去义庄探探,也许能摸出刺客的身份。我留下来盯着,以防万一。”纱姑娘说完,便听到门外的响动。观宇迅速隐藏,丫鬟进来一看,发现床上的人睡的安稳,才松了一口气,推门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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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观宇就借口离开了章平候府。他一消失,就有人跟着他离开。可那人跟了他一上午,也不过见他到处闲逛,买了很多吃的玩的,一点不像办事的样子。跟到下午回侯府,跟踪的人实在看不出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出去玩?”木拙愣一下,这时候他有心思去玩?不对劲,想了想,才狠厉道“咱们这是中计了,他哪里是去玩,分明是调虎离山,转移视线。”

“那怎么办?”小厮焦急。

木拙想了想,挥挥手道“罢了,谅他也做不出对侯府不利的事,只是通报个消息而已。就是可惜,没将他的同伙逮住。”

“要不,下的再去监视一下?”小厮不安问。

木拙摇头,摆手让他离开。叹息一声,木拙快步走到章平候的屋子。欧阳氏正在跟前贴心伺候,不时抹抹眼泪,表示心疼。章平候拍拍她的手,虚弱笑笑,安慰她几句。

等两人温存的差不多,木拙才过去行礼。

章平候见他来,眼中的光芒顿时犀利稍许,不如之前的温和。“外面如何?”

“回侯爷,奴才已经将您重伤的消息传出去,想来外面已经得了消息。我仔细排查了一遍侯府,逮住一个嬷嬷,一个侍卫。那林嬷嬷,是老夫人在的时候,买进来的,在府中已经干了很多年。但仔细查一番,奴才发现,她可能是汾王的人。”

“证据呢?”章平候问。

“从她衣角里,搜出一片毒药。那是王都里,影卫们常用的一种毒。万一任务失败,就吞掉自杀。”木拙并不懂这个,还是章平候曾经告诉过他,他才知道这药的来历。这药最狠的是,人吃下以后,还以为是心绞痛而死,死后半个时辰,再也查不出药性。

如此大费周章,在府中安排的下人。木拙对比了一下时间,那时候,汾王殿下正是二十出头。根据他后来的手段,这种安插人的行为,也说的通。

“那个侍卫如何?”章平候动了动,牵动伤口,倒吸一口气,忍着疼痛。木拙赶紧上前扶住他,让他换个姿势安坐。

章平候靠好枕头,继续问“那侍卫是谁的人?”

木拙小心翼翼看一眼章平候,见他神色如常,才道“他....可能是那边的人。”

章平候一顿,狠狠瞪着木拙“确定?”章平候从来温和,哪怕是生汾王的气,也从没如此令人惊悚害怕。木拙不知那边的人到底是谁,却只知道有这么一群人的存在。

每次章平候提起来,就憎恨不已。恨不得吃肉饮血,将对方扒皮拆骨头,挫骨扬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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