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燕尔(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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酸酸涩涩的初恋尚未在心底生根发芽,就轻轻地飘过去了。对蒋介石来说,它只是偶尔投影在波心的一片云彩。他与毛阿春的一段情,只是不懂事的小孩子玩过家家的闲话。一个还未褪去童心的孩子,尚不知情为何物。他的一生,只是在需要的时候找到合适的女人,无论是毛福梅,还是后来的姚冶城、陈洁如、宋美龄,都是如此。在他需要一个人来约束他、照顾他的时候,毛福梅出现了。

蒋家上上下下的喜庆气氛深深感染了蒋介石,自从家里连遭变故之后,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热闹过了,母亲的脸上也终日洋溢着久违的笑容。这一切在还是个孩子的蒋介石眼里,是那么新鲜,令人兴奋。他趁着家里人都为他的终身大事忙碌的时机,来到街上与小伙伴们疯玩,终日弄得灰头土脸。蒋母见他这样,又免不了一番训斥,为了“收一收他的性子”,不得不把他关在家里。

1901年的冬天,蒋介石与毛福梅喜结连理。毛家的二小姐出阁,亲朋好友都十分高兴,毛鼎和也是极尽铺张,为女儿准备了丰厚的嫁妆,让女儿风光大嫁。且表丰镐房这边,也是张灯结彩,一片喜气洋洋的景象。送亲的队伍行走在蜿蜒的山路上,火红的嫁妆映红了冬日的苍白,太阳也仿佛被这热闹的气氛熏红了脸庞,格外的红艳。

王采玉为了给自己孤儿寡母争一口气,所以将婚事看得格外重要,而且准备得十分周到,唯恐出了什么差错。岩头的毛鼎和虽是一大户,但是与溪口相比就相形见绌了,为了让女儿嫁得风光,也是极尽奢华。且不论两家的出发点如何,但蒋、毛两家都存了一样的心思,就是把这场婚礼办得排场、体面。然而,他们都忽略了一个至关重要的因素,那就是这场婚礼的主角——蒋介石,他还是一个孩子。

一片鼓乐喧天声中,毛福梅的花轿被抬到了蒋氏祠堂前,身着凤冠霞披的毛福梅与披戴吉祥如意大红花的蒋介石,在两位傧相的扶持下,完成了叩拜大礼,主婚人一声“送入洞房”,在蒋介石听来就如同得到特赦令一样,急不可耐地跑到门外,争着与小伙伴一起拾爆竹去了。面对这一突发事故,众宾客目瞪口呆,哭笑不得,王采玉也被气昏了头,但也不便当面发作,只得躲回房里暗自饮泣。奉化有句俗语:“新郎拾蒂头,夫妻难到头。”也不知道是不是一语成谶,两人日后的婚姻充满坎坷,虽然毛福梅一生未离开丰镐房,却也是一厢情愿地维持着一段有名无实的婚姻。

蒋介石不知,他一个顽童的举动伤了两个女人的心。王采玉伤心儿子的不争气,毛福梅伤心小丈夫的不懂事。新婚之夜,蒋介石撇下新妇回到母亲房里睡觉,留下毛福梅一人面对空荡荡的新房,就如同面对未知的空荡荡的命运。

我坐在午后的阳光里,品一杯香茗,醉饮五月的芳菲,心绪不禁回到了那个冬日的夜晚。对于一个女人来说,那该是怎样的寒冷。一无所知的丈夫,无法预知的人生,都在这个漫长的黑夜吞噬着这个女子的心。如果可以先知,毛福梅知道她只是他人生路上擦肩而过的匆匆过客,她是否会驻足,来抵抗这命运?

我想是不能的吧,那是一个“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年代。婚后,她对丈夫的冷漠与视而不见,都默默承受了,而且悉心地照料他,如同一位“知心姐姐”一样;对蒋母也是孝顺有加,深得婆婆和蒋氏族人的喜爱。然而,一口苦水胜过一盏白汤,缺少爱情的婚姻,始终是难以维系的。可惜,当时的毛福梅没有认识到这一点,她对与蒋介石的婚姻还抱有幻想,认为丈夫年纪还小,没有定性,等日子一天天过去,就会慢慢好起来的,她小心翼翼地维持着与蒋介石摇摇摆摆的婚姻。

同为女人,我想,现世安稳的幸福就是一家和乐。因“生头女婿”的一场风波,蒋介石与丈人毛鼎和之间出现了裂痕,以致几十年之后,蒋介石对这件事依然不能释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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