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回(下) 论英雄太湖遇险(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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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汉子又道:“今天要么留下钱,要么留下命来。”

杨钦虎此时也走出船舱,说道:“苏州的帮会,与我有交情的不少,但阁下我从没见过,听说近些年,太湖中出了一群豪杰,自称是鱼柳帮,帮主于越海,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

中年汉子一旁有一个道人,说道:“哎呀,居然知道我们鱼柳帮的名头,看来咱们已经小有名气了嘛。”

杨钦虎见那道人身披道袍,手拿拂尘,长眉郎目,三缕胡须飘洒胸前,倒也有几分仙风道骨,一拱手道:“这位便是险道人吧,幸会幸会,在下……”

“不留钱也行,留下这个小娘子,陪咱们众弟兄耍耍。”还没等杨钦虎报通姓名,于越海忽然他发现船头上的尹兰,长得国色天香,顿时淫心大起,众水寇齐声大笑。

尹兰羞得俏脸一红,把身子转过一旁,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陆崖听这些水寇言语中竟然对尹兰不敬,再无法忍耐,“臭贼,要钱没有,要命的话有本事就来拿吧。”他艺高胆大,尽管水寇人多,他也自是不惧。

于越海哈哈大笑,“小伙儿,到这个时候还逞什么英雄,弟兄们上。”

杨钦虎知道鱼柳帮是太湖一霸,但也没想到他们如此蛮横无理,三句话不到,便要动手,只好把宝剑抽出准备厮杀。

只见各小船上的水手均投出铁钩,每个铁钩都钩住大船,众水寇一起拉绳索,小船便离着陆崖他们越来越近了。眼见差不多之时,于越海率先一跃而起,向大船跳来。

陆崖看得真切,待他飞起空中,双脚还未落地,陆崖抬起右脚,踢向他的小腹,于越海腾在空中,无法躲闪,只得用手中鱼叉去打陆崖脚面,陆崖动作好不迅捷,把右脚撤回,接着转身飞起左腿,一招神龙摆尾,正踢在于越海的腮上,只听“哎呀!”、“扑通”,再看偌大一个中年汉子已经跌在水中。

众水寇见头领吃亏,纷纷前来救援,陈一华大吼一声跳入水中,挥动双拳,把那些人打得七零八落,水寇纵然有兵器也无法靠近。

于越海手捂着腮帮,在水中高声叫骂道:“好你个臭小子,他奶奶的,”说着指挥水寇,“先把这个臭小子摘了瓢,再把那小娘子抓回寨子里,奸个几百遍。”

那些水寇见陆崖厉害,有几个敢真的去摘陆崖的瓢?却见尹兰楚楚可怜地坐在船上,就有人奔尹兰而来。船上黄太郎、张世杰在一旁用竹竿扫打水寇,杨钦虎则与险道人战在一处,早已经顾不得旁人了。陆崖见尹兰危险,从怀中取出两个老钱,当成暗器,手腕一抖,嗤嗤两声,两个靠近尹兰水寇应声跌入水中。

便在此时,杨钦虎手提八王剑,将险道人手中拂尘砍为两截,余人见他勇猛,手中宝剑也是非比寻常,全都退到一旁。于越海见这些人都武艺高强,今日恐怕要做赔本的买卖,大喊一声:“风紧,撤。”

那些水寇闻听均狼狈逃窜。谁知逃得匆忙,竟然忘了把于越海救上船来,于越海只好划着水,在后面拼命追赶。

陈一华哈哈大笑,打得兴起,还要去追,被张世杰制止道:“别追,免得中了人家的圈套。”

陈一华道:“算……算你们跑的快。”乖乖地跳到船上。

黄太郎撑起橹,按照来时的水路继续赶往盘龙岭。

陆崖来到尹兰跟前,关切地问:“尹姑娘,不要紧吧。”因为张世杰在一旁,他不好意思叫兰儿。

尹兰衣服被水浸湿,神色甚是狼狈,摇摇头,没言语。

杨钦虎怒道:“若不是鞑子侵犯中原,哪里会有这些水寇。”

张世杰一阵苦笑,“钦虎,你错了,就算鞑子不进犯中原,这些水寇也是很多的,大宋末年……哎,我不得不这么说,战事不断,流离失所之人何止百万,而咱们朝廷也是腐败软弱,所以才落得这个下场。”

陆崖道:“原来张伯伯一早就看到了朝廷的软弱,可为什么还要对大宋忠心耿耿呢。”

张世杰目光一聚,望向远处,凛然道:“‘中原干戈古亦闻,岂有逆胡传子孙’?朝廷再软弱无能,终究是汉人的江山,我等身为臣子,自当鞠躬尽瘁,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为的是‘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

陆崖喃喃地说道:“原来也是为了青史留名,可是最后并未成功,如此执着真的值得吗?”

张世杰道:“你还小,于我和你父亲个人而言,自身的成败已经算不得什么了,但求问心无愧尔。”说完,张世杰淡淡一笑,微风吹得他花白的胡须轻轻抖动,朝阳撒在水面之上,碧光粼粼,映照得张世杰脸上一片闪亮,那双本已有些暗淡的双眸也现出光彩。

听了张世杰的话,陆崖从未觉得任何人可比张世杰伟大,甚至包括师父,似乎张世杰此刻的光芒已经超过了他十年间认识的所有人,陆崖心中感动,想到陆秀夫也是如此,对父亲的怨愤减轻了许多。但对母亲的死,父亲是否真的问心无愧,若有机会倒想当面问问。

杨钦虎听完张世杰说完,拱手道:“太傅忧国忧民,大义凛然,不愧当世人杰。”

张世杰苦笑道:“只是说说心里话罢了,就算将来我们无法成功,我也死而无憾了。”

杨钦虎道:“太傅说哪里话,如今我们有了陆崖将军,将来再收了辛大侠,那时我们要文有文,要武有武,何愁大宋江山不复?”

张世杰摇摇头:“哪有那么容易,只怕你我都看不到那一天。”

尹兰在一旁听着这些国家大事,觉得索然无味,她心中自然也是希望能恢复大宋江山,可就算不恢复她也觉得没什么,只要自己心爱之人和义父过得好也就知足了。陆崖也许是她心爱之人吧,虽然相处不久,二人感情的结局也无法指望,可仍希望陆崖可以过得很好,义父是她在世界上唯一的亲人,自然也是希望他好的,只是这两个人又似乎都对恢复宋朝的江山更感兴趣。又想那个所谓的表哥,算不算亲人啊,自然不能算自己心爱之人,但也不是自己厌恶之人,对他没什么感觉,一想起表哥,尹兰不禁又发起愁来。

她坐在那蜷着腿坐着胡思乱想,面前几个人说的话不再留意,只是知道他们在说话,至于说的是什么,她一句也没在意听。渐渐地有些倦意,竟然依着船舷睡着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半梦半醒中觉得船身一晃,尹兰连忙睁开眼睛,只见后面五十余艘小船追来,已经把铁钩绳索搭到船上,正在向这边射箭,为首的正是刚才那个中年汉子——于越海,只听他高喊:“咱们不要钱了,就要那标致的小娘子,哈哈哈,抓不到活的,死的也要陪咱乐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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