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玉奴要成亲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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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德俭惦记着沈若兰一个人在家呢,所以一出了衙门就跟大房分道扬镳,径自回家去看他闺女去了。

到家时,沈若兰已经起来了,正在厨房忙活的着做饭呢。

听到沈德俭进院儿的动静,沈若兰从西厢房走出来,她身上系着一条碎花的围裙,头上简单的梳了一个元宝髻,青春靓丽,朝气蓬勃。

“爹,你回来啦?这一大早的去哪儿了?”

看到自己乖巧懂事的闺女,想想大哥家那个不争气的沈若梅,沈德俭感到由衷的欣慰,就把救回沈若梅的事儿跟沈若兰说了。

不过,他是选择性的说的,毕竟是男女有别,有些话当爹的没法跟闺女细说,所以只是说了沈若梅被拐到乡下,做了乡下人的老婆的事儿,沈若梅被轮奸并沦为村妓的事儿他只字未提。

沈若兰听到沈若梅的遭遇,抽了抽嘴角,并未有什么表示。

对她来说,沈若梅早就是不相干的陌生人了,她是好是坏,是死是活都与她无关,好了她不嫉妒;坏了她也不会幸灾乐祸,权当是不认识她罢了。

沈德俭叙讲述完沈若梅的遭遇,本以为沈若兰会发表点儿自己的看法,结果这孩子面无表情的扭身回西厢房接着干活儿去了,一点儿同情惋惜的意思都没有。

本来沈德俭看沈若梅挺可怜的,还想跟兰儿商量商量看看咋帮帮她,但是看到闺女那副漠不关心的样子,就知道说了这丫头也不会帮忙的,就悻悻的闭了嘴,把自己的念头给打消下去了。

他虽然是这个家里的家长,但实际上当家作主的是兰儿,他这个家长不过徒有其名罢了,家里的大事小情都是由兰儿做主的,他已经习惯这种家庭模式了,既然闺女认定的事儿,他也就没法更改了!

午饭做好了,就只是几样家长的小菜,都是清淡可口的,爷俩端起饭碗,还没吃几口呢,家里忽然来人了。

是玉奴和她娘来了。

“哎呦,哪阵风把你们娘俩给吹来了,正好,一起吃点儿吧。”沈若兰见她们母俩来了,急忙往桌子上让,玉奴娘俩连连摆手,“不得啦不得啦,我们娘俩是吃完饭过来的,你不用管我们,快吃饭吧,一会儿就凉了。”

沈若兰见她娘俩执意不吃,就让她们娘俩先坐着等会儿,等她跟爹把饭吃完了,才过来陪她们娘俩说话。

玉奴和她娘这趟来是来还沈若兰钱的,之前玉奴娘在病中时,沈若兰曾借给她们三两银子看病,结果这三两银子还没还上呢,玉奴又在银楼打碎一只镯子,人家要她赔偿五十两银子,当时玉奴没有那些钱赔偿,差点卖身抵债,还是沈若兰仗义出手,借了她五十两银子,才让她逃过卖身为奴的悲惨命运的。

之后,沈若兰又让玉奴和她娘到她这里工作,给她们一个生存的机会,娘俩通过在沈若兰这里干活儿挣钱,日子才一点点的缓过来。

“兰儿,这是五十三两银子,你收下吧,我们娘俩能有今天,多亏了你的帮助了,大恩不言谢,你对我们都恩情我们娘俩会记一辈子的。”玉奴把一个半旧的帕子递了过来,里面是一张五十两的银票和一锭三四两重的小银锭子。

沈若兰接了过来,开玩笑的说,“啧啧,你哪来这老些银子,这是在哪发财了吗?”

玉奴听了,脸蛋一红,娇羞的低下头,她娘笑呵呵的说,“不瞒兰姑娘,玉奴订婚了,这五十两银子是她的聘礼,另外几两是我们娘俩这几个月攒的。”

沈若兰一听玉奴订婚了,心里也跟着高兴,笑嘻嘻的说,“不知玉奴姐姐找的找了个什么样的郎君,几时成亲?我也好去讨杯喜酒喝呀。”

玉奴娘笑着说,“刚定下的亲事,我家姑爷姑娘也认得,正是从前替姑娘写书的申由甲申秀才,不过,现在我家姑爷已经不是秀才,是举人老爷了,而且不日就要到府衙去做押司了。”

原来,申由甲今年秋试的时候中了吉州乡试第七名亚元,京报连登黄甲,可谓是风光无限,前途无量了!

中举后,申家的小破院儿顿时热闹起来,道喜的,巴结的,看热闹的,还有提亲的,络绎不绝。

当年申由甲还在学中时,曾立过誓愿,此生若无功名,便终身不娶,如今既然高中,娶妻的事自然也提上了日程。

因为身份不比往昔,来给申由甲提亲保媒媒婆多如过江之鲫,所保的姑娘也从小家碧玉到财主家的千金不等,甚至还有官家的千金小姐呢,把申奶奶的眼睛都给挑花了,也不知到底该选哪个姑娘好了。

最后,还是由申由甲提出,“奶奶,孙儿性子孤僻,若是找个不合心意的,怕是要惹闲气,您老爷不得安生,不如找个熟识的女子吧,彼此间性情熟识,就不用怕将来不和睦了”。

申由甲熟识的女子太少了,适合与他他婚配的更是凤毛麟角,申奶奶几乎都没怎么费神,就想到玉奴了,这才知晓这个呆板孙子的心思。

申奶奶也很喜欢玉奴,虽然玉奴家穷点儿,但她性情温柔,勤俭孝顺,生得也十分标致,这些优点足矣弥补她家庭不好的缺陷了。

于是,申奶奶立刻央邻居替她到玉奴家提亲,玉奴听闻申由甲来提亲了,不觉红了脸,躲在屋里不肯出来,也不说她乐不乐意。

玉奴娘看到女儿这般神色,猜出女儿必是喜欢申由甲,只是不好意思说出来而已,就一口答应下来了。

其实,她也喜欢申由甲做自己的乘龙快婿,虽然申由甲性子木讷,不像那些心眼儿多的小子似的会花言巧语的哄丈母娘开心,但是她这个女婿自有他的好处呢。

首先,申由甲聪慧、有学问,不然也考不中举人,往后也定会前途无量的,女儿嫁了他,也算是终身有靠了;其次,申由甲的人品好,他心性率直,嫉恶如仇,永远也干不出他老丈人那种宠妾灭妻,大逆不道的事,无论他奖励啊如何春风得意,都断不会做出对不起玉奴的事儿的。

所以,她对这门亲事满意极了,两家很快交换了庚帖,合了八字,随后又送了聘礼过来——聘礼就是五十两银子。

申由甲家家贫,原拿不出五十两聘礼的,但因他高中举人,亲邻们有意巴结,中举后纷纷前来贺喜,随的礼份子也都水涨船高,从二两三两到十两八两不等,光礼份子钱就收了百余两。

所以,拿出五十两银子作聘礼也就不费什么劲儿了。

沈若兰听闻申由甲高中,也替他感到高兴,她收下银子,笑着说:“恭喜玉奴姐姐了,申由甲是个实诚君子,而且聪明绝顶,姐姐嫁了他,将来肯定会幸福的。”

“就是呢,我也是这样想的。”玉奴娘高兴的附和说,“玉奴这孩子命运多舛,从前吃过不少苦,这回总算是苦尽甘来了,要是她真能安安稳稳的嫁到申家,我这辈子也就别无所求了。”

沈若兰说,“自然会安安稳稳的嫁过去,两家都愿意,八字也合,又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玉奴娘脸上的笑容僵了僵,艰难的说,“姑娘有所不知,玉奴那个畜生爹带着他那三个孽种也来吉州了,那畜生如今混得很不好,连他那三个孽种都养不活,前几天突然来找我们,要投奔我们,把我们娘俩吓了一跳就,我没给他好脸儿,把他给撵出去了,就怕他狗急跳墙再来缠麻我们,万一抖出玉奴从前被拐过的经历,只怕我家姑爷会有想法啊……”

“不会的,他要是真那么做,就不配为人父,也不配为人夫,甚至都不配为人了。”沈若兰安慰说。

然而,沈若兰的安慰,并未能抚平玉奴娘心中的担忧,她愁眉苦脸的说,“难说呀,当时那个畜生明知道时他那哥狐狸精使人拐卖了我的玉奴,却为了那三个孽种的名声不受到损害,愣是不让玉奴说出实情,为了钱还要把玉奴嫁给个老头子,这种畜生,还有什么没天理的事是他做不出来的呢?”

沈若兰说,“他要是真能干出那么丧尽天良的事儿,你们娘俩对他也就不用客气了,啥人啥对待,既然他干不是人的事儿,你们就不用拿他当人看了。”

玉奴娘点点头,说,“你说的是,我这辈子就玉奴这一个孩子,她就是我的命,谁要是敢对我的玉奴不利,我便是拼上这条性命,也要跟他拼到底的。”

看到这个善良温柔的女人眼中迸出的坚毅和决绝,沈若兰终于体会到‘为母则强’这句话的深刻含义了。

“其实也不用硬拼,要是他缠磨你们,你们又应付不了的话,可以过来找我,我要是能帮到你们,就一定会尽力帮忙的。”沈若兰承诺。

玉奴娘感激的说:“多谢兰姑娘了,不过不用你帮了,她那个畜生爹就是个欺软怕硬的怂货,她要是真敢害我玉奴,我就豁出去花点钱,买几个混子把他腿打折了,也算是给我们娘俩报仇出气了……”

沈若兰听了,呵呵的笑了,虽然她不赞同以暴制暴,但是特殊人特殊对待,像玉奴爹这样的畜生,用打折他腿的方式对待他,真的是再合适不过了!

玉奴娘俩走了,沈若兰上西厢房去洗碗,进去时,发现爹已经把碗筷儿都洗好了,厨房也收拾的干干净净了。

沈若兰窝心的一笑,回自己屋换了身衣裳,准备到商会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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