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与天一争又何妨(一)(2 / 2)
“她去独自面对?我又怎么会狠得下心?”阿忆叹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一丝悲伤神情,仿佛真的遇到了这样的场景一样,“想来她让我跑。我也是不会愿意的。”
“为什么?”郝连城深问道。
阿忆只说了一句话,一句很普通,很快意的话:“要死一起死。”
……
沉默。
说完这句话后,阿忆沉默,郝连城深亦是沉默,片刻之后,只听到郝连城深说道:“是啊,要死一起死,便是阿忆都明白这个道理,我却逃了。”
玮铁在郝连城深的字里行间似乎感受到了什么,便是觉得有些不对,他原本想对阿忆使了使眼色的,却哪里知道阿忆这小子着实有时候太愣了一些,竟然没看到玮铁颜色。
只是虽是没看到,他还是继续说着:“只是大当家刚刚说过,那老虎,许是不会伤害我那心爱之人的。若是我,我想我有可能会跑吧。”
“什么!”郝连城深猛地抬头,而那眼睛里所藏着的东西,却是吓了阿忆一大跳,“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大……大当家,你……你不要吓我……”阿忆是从来没见过郝连城深这个样子——这个样子,道仿佛郝连城深是一匹狼,而自己,便是郝连城深盯住的猎物一样。
“再说一遍!”郝连城深自然是不会理会阿忆此时模样,便是恶狠狠说道。
“我说,若是我那心爱之人让我走,我想来是会走的……”
“为什么!为什么!她分明是你心爱之人,你却要丢下他,这是为什么!”郝连城深虽然问的是为什么,可眼中却有一种奇异的火焰,他拼命地在阿忆嘴里寻求一个答案。
“大当家不是说过吗?那老虎,许是不会伤害她的,我只有走了,才能救她……”阿忆战战兢兢说出这句话。
而郝连城深听完阿忆这句话后,却是猛地坐了下来,嘴里仿佛魔怔一样地说着:“是了,只有我走了,才能救她,只有我走了,才能救她……”
“大当家,这……这不会是疯了吧……”阿忆站在玮铁身边,这样战战兢兢问道,郝连城深此时模样,实在是吓人,可玮铁却是露出了笑。
“不是疯了,是快好了。”玮铁这样说着。
“哪里是好了,分明是疯了。”阿忆又说。
……
只是正是如玮铁所说,郝连城深第二天从房里出来的样子,乃是神采奕奕的,仿佛昨天所见的,并非是他一样。
“回寮寨,再做商议。”郝连城深对玮铁阿忆两人说道。
他们三人离开寮寨时候已经过了快三个月了,只是离开时候带着靖榕,回去时候却只有他们三人,不免萧瑟。
郝连城深救出云姬之后,便是拜托穆远将云姬带回寮寨,并将寮寨地图给了穆远,想来如今寮寨之中云姬已经呆了许久,应该有些适应了。
郝连城深想着与云姬相会,便是心中亦是有些快乐,可真的到了寮寨的那个绿洲之间,所见景象,却是让他大吃一惊——这寮寨的绿洲,竟是消失了。不不,并非消失,而是被付之一炬。沙漠绿洲何其珍贵,便是比作黄金亦不为过,而便是有人竟会做这样的事情,将这整个绿洲都焚毁了。
郝连城深看到这个场景,便是抑制不住,将马儿驾的飞快,往那沙漠灰烬之中跑去,而玮铁与阿忆两人紧随其后。
沙漠之中,要孕育出什么,乃是极为苦难的,可要消灭焚毁什么,却是极为简单的。就仿佛这绿洲,可能是花了几百年时间才孕育出这样一块,从一株小小的植物开始,然后慢慢变大,慢慢变多,用自己的根系在下面的沙土固定,然后生、然后死,将这沙漠中的一块变成了富有生命的土壤,好让人、动物,在这一片绿洲之中休歇。
只是要生产出一片绿洲是这样的困难,可要消灭它,却只需要用一把火而已。
一把大火,将沙漠全然焚毁,那沙漠之中的寮寨,自然也是难逃厄运的。
郝连城深来到寮寨之前——寮寨早已经不在了,唯有一个黑色的框架还在哪里,风一吹便倒了,黑色的灰烬漫天飞舞,便是弄得阿忆失声痛哭出来。
“到底是谁!到底是谁做了这样的事情!莫让阿忆我知道……否则……否则……”阿忆看着这寮寨残骸这样说道。
只是郝连城深与玮铁还算冷静。郝连城深咬着牙走进寮寨之中细细搜索。
——他最害怕的事情,好在没有发生。
“好事。”郝连城深站在寮寨面前,这样说道。
“寮寨都被烧了,怎么会是好事?”阿忆看着郝连城深这样问道,说完之后,便是一阵喃喃自语,“疯了、疯了,当家的一定是疯了,不然怎么会说寮寨被烧是好事呢?玮铁大叔也是,还说当家好了,我看分明是更严重了……”
郝连城深自然是听到阿忆说了什么,他也不生气,便是问阿忆道:“如今寮寨烧了,你最怕的,是什么?”
“自然是我们居无定所,再无安身地方,只是……”阿忆说道这里,还是停顿了一下。
“只是什么?”
“只是阿忆最怕的,并不是这个。”阿忆看着寮寨那黑色的残骸,这样说道,“阿忆最怕的,乃是寮寨之中的人,无人存活,无人逃生。”
“只是好在,你最害怕的事情,并没有发生。”郝连城深对阿忆说。
阿忆起初还是不太明白,可过了一会儿,他脸上骤然间出现了一个算是愉悦的神情:“大当家,你是说……你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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