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三十一章、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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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山祭天之礼,历来是宏大的。

新帝踩着血红色的地毯,一步一步走上泰山之巅,两边文武群臣跪拜,将额头抵着地面,而脊背,则面向天……

走在最中间的青年的步子,却是很稳很稳的,所谓稳如泰山,也不过如此。

身上的龙袍,总是这么精致而话里,因是冬天,所以料子也是极厚的——这泰山祭天大典不如什么寻常仪式,身外不能穿裘皮之类外衣,所以这龙袍所用的料子,是极厚,也极好的……只是挡不住泰山上那凛冽的寒风。

所谓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要坐在到个位子,就要忍受的了那个位子的寒冷。

——从今以后,青年便是朕,是寡人,是孤,而他的名字,将不会再有人提起,从这一刻起,他成了别人的帝君,他人的王,却不再是他自己了。

青年就这样走着,一步一步走着……

风将他的脸都刮得有些红,可他的身子不抖,步子不乱,端是一副帝王应该有的模样。

——这倒是让很多人都松了一口气。

而跟在他身边的,并非是他自己的皇后……

青年虽已经到了大婚的年纪,只是稍微娶妻,所以跟在他身边的,便是太后了。

帝君的衣袍,乃是明黄色的龙袍,袖口与衣间绣着的,都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五爪金龙,而太后的衣袍,乃是红色的,明红色的。

这明红色的衣袍上,绣着很多黑色暗纹,袖子与衣间修的,乃是凤舞成祥,栩栩如生的凤凰在云间飞舞,是说不出的喜庆祥和——可穿着这件衣服的人的心中,却无一丝喜庆,祥和……

一步一步走上泰山之巅时,那里已经有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等着了,老人名叫李瑞,乃是三朝老臣,亦是新帝太傅,见新帝一步一步走到自己面前,眼里有欢喜,可眼里也有隐忧,只是当新帝走到自己面前的时候,老人眼里的欢喜,隐忧,便是一扫而光了——此时他便是天与新帝之间的联系,容不得有一丝怠慢。

洋洋洒洒又华而不实的祭天辞从新帝口中念出,随着风飘散到很远……所有人的心里,都是在怕的,怕是这祭天辞出现一丝错,无论是念错或是停顿,都是对天的不尊敬……

可也出乎了所有人的意外,青年如行云流水般将那一片洋洋洒洒念了一个时辰的祭天辞,一字不差地背了下来,非但背了下来,甚至念出的时候,又是如此声情并茂,动听悦耳。

而跟在新帝后面的太后那颗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了下来。

三跪九叩之后,她立在新帝身侧,心里,却说不出有多少喜悦。

——她终究成了后宫之中最尊贵的女人。

可……

这后宫之中,又有谁能做太后呢?

这宫中,已经没有多少女人了……死的死,逃的逃,到最后能穿上这凤袍站在帝君身侧的,似乎也只有她了……

对那些后宫中女人,她终究是生不出多少爱意,只是见到那些人如此下场,却是有些物伤其类……为皇之路上,这孩子走的并不算艰辛,可却步步都是血泪……

看着身侧新帝那面色严肃的模样,她突然很想哭,可却是不自觉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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