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故事的本质就是瞎编以及重复(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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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天鉴的表面有花纹,但很细。

指腹上也有纹路,但更细。

所以当手指缓慢摩娑青天鉴时,没有发出什么声音。

书房就像过去数十年里绝大多数时间那样安静。

时间缓慢地流走,井九看着杯子里的茶,始终没有说话,不知道在推算着怎样的惊人秘密。

柳十岁越来越紧张,觉得有些口渴,下意识里拿起茶杯把杯里的凉茶一饮而尽,然后才发现自己做错了事情。

他紧紧握着茶杯,悄悄转身,默默走到炉前开始煮茶。

在这个过程里,井九的视线没有任何变化,表明他看的并不是杯子里的茶。

茶壶里的水渐渐沸腾,发出困惑的声音。

柳十岁把茶杯放到他的眼前,不敢再作打扰,退到一边。

新茶的嫩芽在杯中缓缓展开,井九的神情却没有舒展的迹象。

起居录里的那些记载,那些看似没有任何关联的事件,那些看似寻常的字眼之间仿佛有某种隐秘的联系。

那种联系就像茶水里的细微气泡一样,随时出现,然后不知因为什么原因又忽然消失,很难捕捉到。

……

……

妖血如墨。

墨蛟。

蛟骨。

骨头可以用来泡酒。

井九的眼底深处出现一抹剑光,明亮而锋利至极。

那年被西海剑神重伤后,他与过冬在朝天大陆游历了三年时间,共度了十余个春夏秋冬,看过很多风景,自然也说过不少的话。

他不喜欢听她讲道理,她比谁都清楚这一点,所以那些话里没有她的雄图伟略、没有她对修行界及整个人族的未来的担忧与设计,绝大部分都是生活里的小事。

生活里的小事就是家长里短,过冬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家人便是她的外甥何霑。

井九很容易便猜到了何霑的亲生母亲是谁。

水月庵里有三个人辈份最高。

过冬、庵主、太上长老听着很有资历,实际上却是最小的那个。

那顶青帘小轿可以自己飞,把井九从果成寺带到水月庵去。

很多人都听到过轿子里那位太上长老说话,但没有人掀开过青帘,亲眼见过她说话。

传声法宝可以做到这样,甚至有可能,很多时候都是水月庵主亲自坐在轿子里。

在修行界,何霑最出名的便是运气,一位毫无背景的散修居然可以接连遇宝,比王小明被安排的人生还要夸张,今日看来也许不见得全是过冬的缘故。

那时候过冬应该还在天蚕丝的茧里,怎么可能把每一步都安排的如此之好。

只是这些推论没有任何证据,看起来也没有任何意义,就算是真的,也无法组成一个完整的故事。

井九不在意,让思维继续发散。

时间继续流走,杯子里的热茶再次凉了,柳十岁取走换了杯新的。

茶杯里的热雾飘了起来,在青天鉴的表面时落时散,让真实与虚幻之间的界限变得更加模糊。

井九的视线落于离开了茶杯,随着雾气落在青天鉴表面。

在那个世界里,他看到了一条小河,一艘乌篷船,一座石桥,一座尼姑庵,一个婴儿。

远方的山野里,有个书生正在离开,不时驻足回首。

井九大概懂了,知道故事的内容大概就是如此,只是还是没有证据。

如果他想去查,应该能查出真相,但他当然不会去做这件事情。

他只是需要这个故事,不需要证据,因为他不准备说服故事里的角色,只需要说服自己。

……

……

井九觉得有些累,端起杯子喝了口茶,发现有些凉。

柳十岁再如何勤快,也不可能保证杯子里的茶永远是热的,这与用心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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