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风景都看透(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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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退休官员姓孙,被村民们称为孙老爷,前些年从县城搬回村里,修了幢极大的宅子,深居简出,村民们只能看见管事与家丁,很少有机会能见着他本人。

很简单的几条信息,足以敷衍出一个故事。

那位孙老爷必然是位有故事的人,回到山村最大的可能是为了避祸。

井九如果去查,肯定能查出事情的真相,但他没有什么兴趣,远远望了几眼,便离开村庄,踏上回程。

在离开村庄的过程里,他顺手拿了谁家晾在外面的一件衣服,撕成布条,把铁剑系在背上。

深夜时分,他才翻山越岭回到洞前。

星光如雪,把山野照的清楚无比。

一只像小山般的妖兽躺在洞前,浑身是血,已经没有呼吸,不知死了多久,散发着浓重的腥臭味道。

洞外的山石上到处都是缺口,满地碎石,还有被妖兽如钢刺般的硬毛擦出的痕迹,可以想象妖兽的力量何其巨大,死前的挣扎何其激烈,声势惊人。

井九看了妖兽一眼,确认它的妖丹没有什么用处,绕开尸体走进洞里。

石壁与地面上的那些花纹图案已经模糊了很多,阵法残破,无法再用。

过冬看着他说道:“阵法不错。”

井九用的是承天剑法,不过说是阵法也不为错。

闻着洞外传来的腥臭味道,过冬微微挑眉,说道:“还要在这里停留?”

“这就离开。”

井九走到白骨堆里,提起茧向洞外走去。

在星光下再次穿山越岭,背着大海而行,来到那个山村里,已经黎明将至。

井九提着过冬走到村子最外面那座大宅前。

孙老爷家的宅子修得极好,东南角上还有座箭楼,别说防强人,便是官府想要攻下来也要费些精神。

大宅侧门很结实,铁皮蒙着硬木,厚约三寸,门闩更是粗的夸张。

这些自然拦不住井九。

他走到门前,右手挥过,里面的门闩悄无声息分开。

大宅里很安静,没有灯火,也没有人声。

井九提着过冬来到马厩,牵出一匹马,接着找到了车厢。

他左手拿着缰绳,看了看车厢,又看了看马。

马睁大眼睛看着他,很无辜的样子。

过冬问道:“不会套马?”

井九嗯了一声。

“真是有其师必有其徒。”

过冬情绪复杂地看了他一眼,开始教他应该如何做。

套马赶车这种事情比修行简单多了,得到过冬指点,井九很快便搞定了一切。

在夜色里,马车缓缓地驶出大宅,车轮碾压着地面,发出轻微的声音。

黎明前最是黑暗,也最是安静,再轻微的声音也足以惊动人。

井九与过冬都没有做贼的经验,也没有想过这种事情,直到山道后方传来追杀声与喝骂声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听着远远传来的污言秽语声,过冬再次挑眉,说道:“这么吵,我怎么睡?”

井九知道她的性情。

当年杀过几万人后,她对杀人这种事情再没有什么心理障碍,非常随便。

赵腊月曾经说过自己很凶,其实她才是真的凶。

他解下铁剑,在道旁砍下几根树枝,看似随意扔在地上。

那几根树枝依次落在山路上,距离似乎有某种规律。

这是一个很简易的障眼阵法。

晨雾从山里涌来,遮住前路。

孙家家丁被困在了雾里,无论如何走都走不出去,只能眼睁睁看着那辆马车消失在眼前。

污言秽语与辱骂声忽然停止,人们觉得有些惊恐。

“看你们这胆子,不就是雾吗!先回去,天亮后再去村子里搜,挨家挨户!”

一名管事破口大骂道:“这些胆大包天的泥腿子,不杀几个是真不知道规矩了!”

……

……

听着雾里传来的这句话,井九没有回头。

但他知道过冬在看着自己。

……

……

那名管事忽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叫喊。

那些家丁在近处看得很清楚,管事挥舞着双手,惨声呼叫着,双手在空中不停地扑打着什么。

紧接着,管事脸上的血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仿佛无形的力量吸噬,直至剩下一层薄薄的皮。

只是瞬间,管事便没了呼吸,重重地摔到地上,变成了一具干尸。

“鬼啊!”

“是僵尸!”

看着这幕画面,再想着雾里断掉的前路,那几名家丁被吓的脸色苍白,连声尖叫着逃了回去。

……

……

既然是鬼,还是吸血鬼,那么偷走马车的就不是人。

孙家老爷就算不被吓走,也不会去为难那些无辜的村民。

离开村庄不远便是原野,井九放下缰绳,回到车厢里,让马自己行走。

过冬看了他一眼,说道:“你用的是什么妖法?”

井九说道:“一个戏法。”

车轮碾压着坚硬的泥土与更坚硬的石头,有些颠簸,这让他再次想起顾家的那辆马车。

过冬全身在茧里,有天然的缓冲与包裹,自然不在意这些,渐渐睡去。

此后大部分时间,她都在沉睡,就像当初白早在雪原一样。

不同的是,她偶尔会自己醒来,与井九说两句话,问问到了何处。

数日后,马车到了某座城外。

这座城并非他们要去的大原。

井九看着城里颇为繁华,赶着车进了城,路上顺了一顶笠帽,走了一段时间,终于看到了那间医馆。

马车停在医馆外,他戴着笠帽走下车,抬头看了眼医馆匾额,走了进去。

找医馆自然不是为了给过冬治病,能治好过冬病的大夫还没有出生。

井九与伙计说了句话,便被迎进了医馆深处。

阵法开启,静室无声。

他对大夫问道:“西海那边的情形我大概知道,我只想知道过冬现在怎么样了。”

那位大夫有些狐疑地看了他两眼,说道:“阁下是……”

井九摘下笠帽,露出了自己的脸。

那位大夫被他的脸惊得倒吸了几口冷气,觉得牙都有些痛,说道:“您就……您就……这么毫不遮掩?”

井九说道:“我没有新的消息,只有金叶子,你们应该不会要。”

这句话的意思很清楚。

你们卷帘人看看我这张脸值多少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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