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7节 论耻(惊喜(1 / 2)
土木堡决战不错,打掉瓦刺主力之后再北进,是上上之选。可于谦讲的也没有错,大同、宣府无论是农田,还是工坊,那是几千万两银子的价值,不可能为这一场战争而放弃,所以只能将决战之地再往外放。
于谦没有细说,因为战况不可能由着大明决定。
不过也算是选出了几个可能决战的地点,比如河套、三大受降城、亦集乃都是好地方。
武英殿内的会议开了一天,大殿之外的臣子也等了一天,结论肯定是出来的,中军主帅于谦,监军白名鹤。左军、右军副帅,前锋,后勤等主将的名单也列了出来,可以说大明这一次绝对是精锐尽出。
就连原本在云南这么远地方的优秀中层武官都调来了几十人。
象是河南、山东等几省,可以说将军一级几乎被抽空,大明这一战绝对是决定国运的一战,倾其所有!
第二次祭天问卜的日子也定下了,同样在承天门外,而且这次允许万民围观。
这一天,整个京城万人空巷,承天门外广场上人头攒动。不用大明军队维持,这里都是以大约一百人为一个方阵,然后与另一个方阵有一步的间隙。大明这个时候已经有了防范踩踏事件的意识了。
这一天,注定是载入史册的。
这一天,承天门外震惊了整个大明天下。
两位穿着皇袍的人,长像也极相识,皇袍更是一模一样。一人从左,一人从右,双双登上了祭天高台。
蒙了,不止是百姓蒙了。就是大明百官也蒙了。
一位是大明太上皇朱祁镇,一位自然就是当今万岁朱祁钰。兄弟两人对视了一眼,这一眼包含着太多的内容。在出来之前,朱祁钰见到了自己的皇兄,原本只是问策,可因为朱祁镇的一句话让他下决心带皇兄一起走了出来。
兄弟两人在太庙跪了一夜。别说是交谈的内容,就是朱祁镇离开南宫的事情整个大明不超过五个人知道,就是白名鹤都不知道。
朱祁镇当时对朱祁钰说:土木堡之变损失最大的不是军队,不是钱财,不是土地。而是平衡,原本大明皇权、武勋贵、文官集团保持着一种三足之势,可土木堡之变后,却变成了皇权与文官之前的交锋。
这样的变化是非常危险的,一但之后的子孙出现一个废物。那么就会国之不国。
眼下北征就是一个机会,而白名鹤这种疯狂的对外夸张的心思更是一种动力,让大明重新回到三足之势,这样才稳定,皇权一家独大不可能,秦始皇就是例子。文臣独大更可怕,想了想大宋。
而武官独大的话,看看强汉最后的乱战到三国。
平衡才是皇道。
朱祁镇离开皇宫了。在太庙自己的父亲灵位前主动立下誓言,自己的余生只会为大明付出。不争权,不争位。当场朱祁钰也立下誓言,三年之内自己无子,重立朱见深为太子,三年之约,在朱祁镇知道朱祁钰的身体已经受到毒害之后。这三年确实是诚意十足。
两位皇帝同时出现在高台之上。
自古国无二主,天无二日,这两位年龄相近,一位是皇兄,一位是弟弟。一位是太上皇。一位是当今万岁。他们同时出现在祭天台上,这个举动让人无法理解。
“朕既不德!朕愧对万民,亦愧对列祖列宗!”朱祁镇一开口更是震惊了天下。
一份长达万字的罪已诏,细述了朱祁镇土木堡之变的错误。
华夏大地最早的一份罪已诏是汉文帝所书,开头第一句就是:朕既不德……。
历史上华夏自第一位皇帝开始,二千多年来,有罪已诏皇帝无数,一般而言罪已诏多出现在三种情况下,第一种君臣错位的时候,比如唐太宗李世民,用人不善,后此人获罪又免了死罪。
之后李世民虽然没有公开,但还是召见了重臣下了一份罪已诏。承认自己有三大过错:有三大过错:一是知人不明,错用了党仁弘;二是以私乱法,包庇了党仁弘;三是奖罚不明,处理得不公正。
而第二种罪已诏的却是多于天灾,有时候发生灾难了全部是由皇帝来承担的。
所以皇帝下罪已诏的意思很明显,就是在说:发生了灾祸都应该我来承担,这是上天对我的谴告,我必须真心诚意让上天知道,我愿意把事情做好,愿意对人民负责,也愿意对你们负责。
第三种就是无奈形的,属于巨大的政治危难之时。
比如在唐代唐德宗,几个节度使选择,连长安都失守了,他自然是痛定思痛写了下了《罪已大赦诏》。还有象明代崇祯皇帝,也写过类似的。不过却也在其中大骂官场之类,可以说把自己心中的不满也写进去了。
眼下大明虽然有了土木堡之变这样的大耻辱,可国本没伤,大明国力亦在。
这样的罪已诏可以划归第一类,但也不同于第一类。一个皇帝主动承认自己的大过失,愿意在北征之时在太庙静思,每日只需要早中晚各一块块饼以及清水度日。一来是对自己的过失诚心悔过,另一个原因就是希望大明的列祖列宗保佑出征将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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