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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屋,一龙的大弟子开门见山的说:“林老板,我师傅怕我那个师叔法力不够,现在他正在找我师祖请一尊钟馗像送过来……”林仕森听了大喜,说:“好啊,这里没有别人,快拿出来呀!”大弟子叹气说:“雕像还没有请下山来,山路不好走,路程也挺远的,那个雕像是我师祖庙里供奉的大石像,很不好运呢。”林仕森一开始以为是个小雕像,听他一说,原来是个大石像。他犹豫片刻,说:“你有那个塑像的照片么?给我瞅瞅,一切费用你们都不用担心,我林某包下来就得了。”
一龙的大弟子听了心下大喜,连忙从手机里找出塑像的照片给林仕森看。一尊硕大威猛的钟馗雕像出现在林仕森眼前,他满意的说:“好,太感谢一龙大师了,运费不是问题,你去跟你师父说,要用尽一切办法把‘钟馗’请来镇宅!”林仕森一拍大腿,干脆问,“需要多少费用?”那个大弟子摊出胡萝卜一样的五个手指比了比。林仕森说:“没有问题,我现在就安排人带你去取钱。”说罢他打电话联系。片刻之间,一切都联系妥当。不一会的功夫,一名经理打扮的中年人带着两个随从出现在林仕森面前。林仕森吩咐了一下,那个经理带着一龙的大弟子和两名随从走了。楼下大厅里的一众人见一龙大弟子一挥手,也都跟着一哄而散。喧嚣的别墅终于安静了下来。
赵妈正要下楼,忽然厕所的门开了,从里边走出个人和赵妈撞个满怀。赵妈被撞个趔趄,而那个人竟被撞倒在地,赵妈感觉那个人的身体虽然比自己高一些,但是体重很轻。赵妈刚要开口道歉,定睛一看,这人竟然这么面熟,不由自主地说:“严屠夫!”那人听见“严屠夫”三个字,感觉如同警笛一样刺耳,刺得的浑身一震,连忙爬起来,故作镇定的说:“严屠夫是谁?看来你认错人了。”赵妈站起来凑近严再新打量,严再新本能的伸出手阻止赵妈继续靠近。
赵妈“哼”了一声,说:“怪不得你刚下车的时候我就觉得面熟,原来是你呀!严再新,嘿,摇身一变还成大师了!几年没见,你还就成仙得道了?你一个屠夫竟然成大师了,厉害呀,这是啥时候的事呀?现在村里的猪谁宰呢?”严再新不唸声,转身离开。赵妈追过来说:“你身上的那股子是啥味,你是不是躲得厕所吸毒来着?”严再新头也不敢回,快步向林仕森书房走去,嘴里“你认错人了,你认错人了!”地说着。严再新躲进书房,“嗒”!的一声将门锁住。林仕森看在眼里,不解的问:“怎么了?”严再新不唸声,故作深沉。
赵妈在书房外站了一会儿,脑子里想着严再新的为人,她觉得有必要告诉林仕森这个“严再新”不是什么大师,而是跟自己同村的一个靠宰猪为生的屠夫。她鼓足勇气敲了敲书房的门,里面传出林仕森的声音:“请进!”林仕森知道这个敲门的人必定是赵妈,因为他不允许家里的任何其他服务人员敲书房的门。
进了书房,赵妈目光如炬,快速的扫视了一下严再新。严再新低着头坐在角落里,躲闪着赵妈可怕的眼神。林仕森问:“小赵,有什么事么?”赵妈手指着角落里的严再新说:“老板,他不是什么大师,他是我们村宰猪的,还吸毒!”平时,林仕森对赵妈的话总是深信不疑,这次他没有立即相信赵妈的话。他说:“小赵啊,或许你看错了。你先出去,我和严大师还有些事要商量。”他的语气很平和,平和中却带有着令对方必须无条件服从气势。赵妈没辙的“唉”了一声,又恶狠狠的瞪了严再新一眼后,无奈地转身出去了。
林仕森心里有些嘀咕,通过这么多年的接触,他晓得赵妈不会说些没有根据的话。此时他已经对眼前的这个人产生了一点点怀疑,可是仍然说:“严大师别见怪,那个管家看错人了。下面,咱们该怎么办还怎么办,不要被管家的话影响到您的发挥。”严再新心中忐忑,故作深沉地说:“不怪,不怪,一会儿就布阵抓鬼。”
严再新换上一身道袍,就在换衣服的那个当口,林仕森见他身子板一丝肉都没有,锁骨突兀,肋骨一根根的像是山丘一样突出身体,而四肢更像是个螃蟹爪。他脑海里回响着赵妈的话:他是我们村宰猪的,还吸毒!林仕森看在眼里,不动声色。
书房内,严再新已经布置停当,只见窗帘拉起,光线一丝也透不进来,书房当中放一香炉,炉上燃着三支香,香炉周围按照北斗七星的样子点燃七支蜡烛,其余再无别的道具。他掏出墨斗,拉长线,一脚踩在线头,一手拿着墨盒,在地上比好尺寸,另一手轻轻的一勾墨线,“啪”的一声在地上弹出一道漆黑的墨线。如此这般的在地上弹出十八道纵横交错的地网。严再新光起脚丫,披头散发,双手握着一柄桃木剑置于胸前。他先是低声的念了个口诀,然后转头对林仕森说:“林老板,贫道要抓鬼了,还请你出屋避避,免得被误伤了。”
林仕森见严再新麻利的布置好抓鬼阵,心下宽慰,可他还是有些不放心,想亲眼看着他全程抓鬼。可人家已经说了请你出去避避,你又不能赖着不走。他无可奈何,又心下不悦地走了出屋。“这严大师还不让看过程,唉,还是一龙大师本领高啊。”林仕森在门外自言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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