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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一天,雾霾严重,两米之内,勉强能分辨出物体。达万地产大楼隐身在雾霾里,林月正在她的办公室里和牛芳蕊商量事情。
林月站在窗前,看着外面一片白茫茫,叹气说:“这天,早晚能把人熏死。”她扭过头,看着牛芳蕊说,“那天我送你的一大堆衣服你咋不穿呐?”牛芳蕊努嘴说:“姐,你看这天,我穿了谁看的见呢?再说我也舍不得呀。那衣服多贵。”林月说:“你要是舍不得穿,就给我送回来吧。”牛芳蕊说:“门都没有。”林月见牛芳蕊傻里傻气的样子,微微一笑:“姐这有件好事让你办,你乐意不啊?”牛芳蕊不唸声。林月说:“事办好了,那些衣服就真的送你了。完了,我在给你买个包。”牛芳蕊不唸声。林月打了个电话。不一会,进来一个女员工,她嘴唇和十指涂得血红,夸张的眼线和厚厚的粉底。牛芳蕊看的有点发呆,觉得她打扮的像是个吸血鬼一样。林月说:“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个是梁芳,公司会计。这个叫牛芳蕊,我表妹。”牛芳蕊和梁芳互相打过招呼。林月说:“我请你们俩帮我一件事。芳姐,你愿意么?”牛芳蕊抢着说:“我愿意,你说吧。”梁芳说:“啥事啊?”林月瞪了牛芳蕊一眼,说:“梁姐,你能把妆卸了么?”梁芳点点头,出门去洗手间卸妆。卸完妆,梁芳对着镜子照,看见镜里出现一个面色土黄,容颜枯槁的自己,她摇摇头叹了口气。就在一个月半前,梁芳的面色还很不错,就在最近一次例假后,她的面色开始慢慢的变成这个样子。因为此时她每天都心烦意燥。梁芳卸了妆回来后,牛芳蕊一惊,心想:这个黄脸婆和刚才的吸血鬼是一个人么?林月说:“你们知道,我的朋友很少,因为我身体这几年出现了点‘问题’,让我很自卑。这几天,我想来想去,除了你俩以外,我再也找不到人谈心了……”梁芳打断林月的话:“你怎么了,到底啥事?我答应你不就完了。”
林月对梁芳和牛芳蕊说了她的想法。梁芳说:“这种事,又不是杀人放火,你直说不就完了,我还不帮你似的。刚才你弄得我以为你要自杀。”牛芳蕊说:“我们现在就去么?”林月看了看窗外,说:“等雾霾散了后,你们就去。”
下午,天空灰蒙蒙的,雾霾消散了一些。牛芳蕊和梁芳要出发了,林月叮嘱说:“帮我看看他是不是真有本事。”
诊所内,赵明刚正在跟徐小春诉苦。赵明刚说:“春啊,你说我这是到底得啥病了啊,小腿肚子刺挠的要命啊。”徐小春对赵明刚细致的观察气色,认真的切脉,没有发现他那里不对劲,虽问:“你去大医院的时候,他们咋说的?”赵明刚挠挠腿说:“他们说我得了疱疹,给我输了好几天液,开了一大堆药。我吃了一个礼拜,没见效。这不还越来越刺挠了。”徐小春问:“刚才我给你检查过了,你这病不是疱疹。他们给你开的药还是别吃了罢。”赵明刚着急:“那是啥病啊,我这小腿肚刺挠的我都睡不好觉。”
就在这时,牛芳蕊和梁芳来到徐小春诊所,见到他正在给人看病。打了招呼后,她俩坐在一旁候诊,牛芳蕊好奇的看着徐小春给赵明刚治病。梁芳没有兴趣,她掏出手机,瓜子,一边玩,一边嗑瓜子,再摊开一张报纸,铺在身边,用来放瓜子壳。
徐小春捏了捏赵明刚的小腿肚,感觉里边可能有异物。他问:“这阵子都干啥来着啊,都跟我说说。”赵明刚说:“除了做生意,还能干啥。”徐小春说:“没去澳门玩牌啊?”赵明刚有点不好意思,小声说:“去来着……”徐小春说:“输赢还可以吧?”赵明刚骗他说:“赢了点。”徐小春:“没去别的地方玩么?”赵明刚说:“去玩牌之前,我在海南呆了几天,跟着当地的一帮玩户外的人穿越了下热带雨林。那个破地方,又热又潮,虫子还多,臭气哄哄的。本来要用两天时间穿越过去的,可是我实在是受不了那个苦。你想啊,那地界没有一处干燥的土,大多数都是在齐腰深的水里乱蹚。我战战兢兢的跟着他们走,心里总是担心,生怕一不小心踩到个玻璃啥的给脚丫子切掉。周围树上都是虫子爬,水里也有虫子在游,空中到处都是飞着的小虫。蝇子,蚊子,蝴蝶啊,乱七八糟的。我和他们待一天就待不下去了。我自个回到酒店,才发现我浑身上下被叮的都是大包。”徐小春听了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坐在一旁候诊的牛芳蕊也低声浅笑。赵明刚说:“我就后悔,我咋就报了个这样的团呢。跟团旅游不都是奔着咋样放松,咋样舒坦去么,我他妈竟然找个受虐团。”
徐小春说:“你这个病应该是被虫子叮了,腿里生了蛆。”牛芳蕊好奇的说:“哇!生了蛆啊?”赵明刚一吓,从椅子上窜了起来,说:“不会吧?”徐小春摆摆手做了一个下压的手势:“坐下,坐下,我只是怀疑,这样吧,咱们再确认一下。”
徐小春拿出两根乳胶管,将赵明刚小腿两端扎紧。再找出一瓶桐油,加热后用棉花团蘸着温敷患处。过了半个小时,赵明刚自觉患处越来越痒,痒的他脖颈子发麻,大呼:“呵!真好受!呵!啊呀!”话音刚落,只听“彭”的一声,他小腿爆开一个小孔,先是流脓,接着又流出好几条蛆虫,它们就像刚刚睡醒,美美的扭动的浑圆的身躯,顺着浓水从赵明刚的小腿往下爬。整个屋子的人都惊呆了,牛芳蕊双眼睁园,拍手笑说:“哇,真生蛆了呀!”梁芳见状,一脸恶心,恨不得把刚才吃的瓜子都吐出来,捂着嘴说:“想不到还有这种病,我受不了了。”说完,卷起放着瓜子壳的报纸小跑了出去。徐小春用镊子把没有钻出来的蛆虫一一夹出,再消毒,清洁,把伤口敷上药扎好。
赵明刚自感丢人,愁眉苦脸的问徐小春:“这是咋回事啊?”徐小春微微一笑,说:“你先说你在澳门输了多少钱,我再告诉你这是咋回事。”赵明刚说:“这病有毒不啊,会不会发炎啥的?”徐小春要挟说:“输了多少钱,说不说?”赵明刚害怕,只好如实说:“二百多万,你别跟我媳妇说啊。现在你告诉我这病是咋回事了吧。”徐小春听了,心里一惊,说:“我就纳闷,你咋就变成了个赌鬼啊!真想不到啊,你是越玩越大。这样下去,你早晚死在赌桌上。”赵明刚不唸声。徐小春说:“放心吧,这是果蝇的卵,你不是说你在海南的雨林里呆了一天么,肯定是那会儿你被果蝇叮了。它把虫卵下在你腿里了。”赵明刚害怕,问:“会不会感染啊?有没有后遗症啊?”徐小春说:“没事的,它不传染,没有后遗症,其实这些虫卵是可以吃的,有一个菜名叫‘肉芽’,就是这玩意做的,你要尝尝不?”牛芳蕊像小学生答题一样,举起手抢着说:“我知道‘肉芽’,我也吃过的,感觉还不错。”徐小春和赵明刚都不唸声。牛芳蕊尴尬,坐在一旁不再唸声。
赵明刚站起来走两步,伸伸腿,感觉患处再也不痒了,很是舒服。他不好意思的瞄了眼牛芳蕊,觉得刚才很丢人,对徐小春讪讪告辞,说:“我先走了,别把我在澳门输钱的事情告诉给你嫂子噢,”徐小春不唸声,目送赵明刚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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