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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周末,林月去农场找牛芳蕊玩。快要到农场的路上,她看到路旁的沟里都是白色液体,再往前走,一群群奶农,推车独轮车,停在沟边,把一桶一桶的新鲜牛奶往沟里,稻田里乱泼。眼前一大片土地白茫茫的赛过头场雪,在阳光的反射下,晶晶闪闪,亮过二头霜。周边的空气弥漫着奶香。进了牛芳蕊家的小农场,她看见牛白犀正叹息的推着独轮车,往外走去。两人见面,打过招呼。林月不解的问:“牛伯伯,这是怎么了,你们为什么都把牛奶倒掉啊?”牛白犀无奈的说:“现在牛奶没人收,我只好倒掉当肥料,要不还能有啥别的法子?产一斤奶,我赔一斤奶钱,再这样下去,早晚我得宰牛了。” 林月说:“不能送人么?”牛白犀叹气:“谁要啊?周边的人都不缺这个,我也想送给穷人,可山高路远的,谁愿意出车脚钱?”林月不唸声。牛白犀说:“前一阵子还能把奶卖给养猪的,现在养猪的都不来了。”林月不唸声。牛白犀推着小车走了,他闻到林月身上的异味,忽然不觉得臭,远比到处弥漫的的牛奶味要好一些。
牛芳蕊这几天迷上了中医,天天上网查资料,东看看西看看,没有一点目的性,完全是好奇心在作祟。林月问:“先前徐大夫给你看得病,效果怎么样啊?”牛芳蕊说:“我感觉挺神奇的,他一点药没给我开,让我回家穿上裤子就会好。”林月问:“你的心跳过速,现在好了么?”牛芳蕊说:“好了呀,他说我只是冻着了。”林月不解,心跳过速和冻着有什么关系?一转念,又觉得牛芳蕊的病又没什么大不了的,即使不看,到时候它自个也会自然好起来。只是他让梁芳用瓜子皮炖水喝的那个药方,她觉得有点说不过去。可是林月认为牛芳蕊和梁芳的病都是小病而已,并不觉得徐小春有什么高超的医术。
林月开车载着牛芳蕊没有目的地乱逛,牛芳蕊问:“表姐,咱们这是去哪呀,你都转了好几圈了。”林月说:“我也想找徐大夫看看病,又不好意思去。”牛芳蕊说:“怎么了?”林月不唸声。过了半晌,林月说:“就是不好意思呗,你能不能帮我把他叫到我家里来,给我看病呢?”牛芳蕊点点头说:“可我和他不熟呀。唉,真是麻烦,我试试吧。”林月说:“那就拜托你咯。”她往身上喷上香水,遮盖住异味,说,“咱们去做头发。我告诉你,其实他只要有点医德的话,你肯定叫得动他。”牛芳蕊不唸声。
午后,林月对牛芳蕊说:“妹子,你自己去徐大夫那吧,我等你好消息。”牛芳蕊说,好。转身打了辆出租车走了。做完头发的牛芳蕊在形象上显得楚楚动人,林月觉得自己比她要漂亮一个档次,只是嫉妒她不用喷香水就有淡淡的体香。回家的路上她期待着牛芳蕊顺利完成任务。强烈的自尊心和自卑心交叉在一起,导致她必须要用主人的身份来接见徐小春,就像接见一名大臣,使者,仆人。
牛芳蕊来到诊所。徐小春正在舞聊的玩着手机,抬头看见牛芳蕊款款地走进来,她脚蹬棉靴,裤子笔挺,衣着靓丽,头发造型完美,就像是个仙子。他站起来和她打招呼。牛芳蕊说:“真想不到,你还真有两下子,我心脏恢复正常了,那个梁芳脸色也变白了。”徐小春说:“小事一桩,都是小病,很容易治好。”牛芳蕊说:“大病呢?你治大病的本事怎么样啊?”徐小春笑说:“那要看什么大病了。”牛芳蕊说:“我表姐的大病,你能治么?”徐小春说:“林月吧,她来了么?”牛芳蕊摇摇头说:“她不会来的,她让我请你去她家给她看。”徐小春一笑,心想,哼,就知道她会不好意思来,既然让我去她家,那就去呗,看看她还能耍什么花样。当下对牛芳蕊说:“可以啊,现在带我去么?”牛芳蕊打电话问林月,林月说今天不行,至于那天,她还没考虑好,等考虑好了再说,这几天让他“先候着,随时等我消息。”牛芳蕊一字不差的转达了林月的意思,徐小春听完心中不免一阵郁闷:还“先候着”,拿大夫当仆人?你林月是西太后么?
是夜,琴房里,林月在看着心爱的古琴磕了一角,琴弦断了一根。想到古人摔琴谢知音,自己摔琴是干什么呢?发泄孤独吗?用这琴来发泄未免成本太大,这把北宋蕉叶琴是从香港花了大价钱拍回来的。 “知道你疼了,明天请人给你修哦。”她摸了下磕坏的琴角,口吻就像是跟自己的孩子说话。林月自幼接受贵族式教育,看的书经典名著,听得音乐也都是经典名曲,接触的人也都得是她家里认为有修养的人。久而久之直接导致她朋友稀少。在她父亲很精明,但不聪明。林月的孤独,大部分都是拜他的教子方式所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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