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五章:此花不与群花比(2 / 2)
“见过一面而已,我去换衣服,待会咱们去捕蝴蝶。”
弦阳明媚一笑,将手中的帕子朝着朱雀一丢,跟一群小丫头嬉笑打闹着进了西厢,只是在进去之前,用余光又扫了一眼那已经进屋的两个人,嘴角浮出迷之微笑。
小榭随着青芜进屋后,便嗅到屋内熏着一股十分特别的香气,初闻清淡的不易察觉,但再嗅一嗅,便觉得这香气其妙无穷,就如正慵懒的斜靠在软榻上的女子。
此时锦月正握着一本书卷细读,静谧的眼帘低垂着,恬静无暇的脸颊铺着一层温软的光晕,就连那时常轻颤的眼睫,都夹杂着一抹月光似的清韵。
“小姐,小榭姑娘来了。”
听到青芜压低了几度的声线,锦月眼帘微微一抬,面颊上挂上了一抹清淡的笑意,她将书册收起,身旁的青鸾接过去去,放回了书桌上,而青芜径自无声的退了下去。
“小榭姑娘,坐~”
在青鸾放书的时候,小榭朝着桌案上一瞥,恰好看到了桌案上那副没有收起的字,清丽的眸子瞬间定在眼眶里。
她的字在这苍灵也是一绝,多少文人骚客见了,都赞不绝口。曾经有人说只差瑶台碧池赠锦月一点点,便惹恼了她,那人再也没有机会进过清雅小榭。
原本觉得那人的话是在贬低她,如今真见到了本尊的字,她才恍然清醒,这该是多高的恭维呀,只是她目光短浅,不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唐突求见,不知有没有给慕小姐添麻烦。”
锦月此时已经从软塌上起了身,移到了桌案旁,等小榭落了座,她才在一旁淡笑着坐下。来都来了,还问上一句有没有添麻烦,看来小榭今日来者不善。
“月本来也正闲着无事可做,巧在小谢姑娘来陪月解解闷。”
青鸾奉上两杯茶摆在桌案上,嗅着茶香,虽比不得她亲手泡制的特别,但也算的上茶中极品。
“这是小云楼的糕点,听闻小姐用幅古画换取过,应该是喜欢的。”
小榭将手中的食盒朝着锦月踢了过去,锦月静缓一笑,示意青鸾接了过去,小榭岂能知道,她换的那盒糕点,自己没动过一块。。
“小榭姑娘的小云楼远近驰名,月自然是喜欢。”
小榭惊异的看向锦月,她是清雅小榭的老板是世人皆知的,但小云楼也是她开的,因为很少露面,即便没有刻意隐瞒,也鲜有人知。
“你怎会知道?”
这话一问起,小榭想到锦月拿去换她糕点的那一副古画,古时四大画家的丹青她皆有收藏,唯独缺了一位的,而锦月送去那一副恰好便是她缺的哪一位。随意那日她特意一反常态,再次动手多做了一份。
“因为月有一个好嗅觉,先前就从小榭姑娘身上嗅到过小云楼糕点的味道。”
小榭微微拧了拧眉,朝着自己身上闻了一闻,她做出的糕点味道确实独一无二,但每次做完糕点都不忘沐浴更衣,这需要多细致的心思,多好的嗅觉,方可以察觉出来。
“慕小姐果真是心细如尘。”
锦月莞尔轻笑一下,将桌边瞒着热气的茶杯端起,吹了吹,才凑到嘴边抿了一口,着听上去的夸耀,因为小榭不善的语气,便不是夸耀了。
“月身处在尔虞我诈之中,若不心细一些,早就存不得世上了。”
小榭虽然不在深宅内院中待过,但她结交的朋友之中,妻妾成群的不在少数,也曾听过些互争互斗的事情,当时只觉得那些女子庸俗愚蠢,对她们充满了鄙夷跟不耻。
“尔虞我诈也不都是自找的吗?”
原本小榭只觉得锦月心思深了些,如今看她与那些为了一个男子无所不用其极的女子没什么差别,方才被她才华惊住的那份高看,荡然无存了。
“或许,也有身不由己呢?”
小榭对于闺阁中长大的女子,还有深宅内院斗的头破血流的女子有着极大的厌恶,这层厌恶直接让小榭将自己的位置,提高到世家小姐都高不可及的位置。
即便知道锦月才情容貌在她之上,也不觉得在赫连鸣谦眼中,自己会不如锦月,这份认知在昨日土崩瓦解了。
“身不由己,有人逼你吗,还不是你舍不得深宅闺阁中的锦衣玉食,绫罗绸缎。”
这还是柳府,进进出出都是体贴到无微不至的侍女身前身后的侍奉,可想而知在右相府中,这位相府千金过的又是何种奢华的日子。
“小榭姑娘教训的是,左右就算是月自找的。”
眼前的女子依旧浅笑依然,被她这般恶意的挤兑,却不见有丝毫的动容,她是不屑为自己辩解,还是觉得辩解无意。
“我还以为你会努力说服我?”
锦月的身子向着桌边微微倾了倾,小榭的身世简单的就像一张白纸。
父母皆是天朝有名望有才情的人,两人虽不长寿,却鹣鲽情深到老。如何能明白世家女子的无奈跟不得已,她多做解释除了讨嫌,也好像没什么用。再说小榭是喜欢自己还是厌恶自己,她并不在意。
“有些事情,努力是没用的。”
小榭被衣袖遮盖的手缓缓攥紧,她觉得锦月此话是意有所指,昨日她成为浣花节成立百年来,第一个被人拒收花枝的女子,可谓丢尽了脸面。
“你是不是觉得临文,他已经是你势在必得的人了。”
不过随口一句话,便可曲解出她没想表达的意思来,真是说者无心,听者有心。
“人心岂能如物件一般,有势在必得之说。小谢姑娘信也好不信也好,月并无此意。”
小榭心头的怒火,被锦月这轻飘飘的一句话,强压在心头。试问若没有临文,她恐怕对这个穆小姐有结交之心,毕竟无论闺阁还是江湖,都难出这样才情出众的女子。
“是我失礼了。”
锦月将眼帘抬起,轻瞥了一眼,小榭眉宇之间未曾散干净的怒色,她如此清高傲慢,想必是爱极了鸣谦,才会这般不顾形象,对自己连翻的咄咄相逼。
“无妨,月也有不对之处。”
小榭盯着锦月脸上平和的神色,当时自己当着她的面赠临文花枝时,也不见她有什么情绪表露出来。小榭不得不怀疑,临文在她心中有没有分量,她接近临文是不是有别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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