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阿不思邓布利多的生平和谎言(2 / 2)
那是怎样的灵感啊。尽管阿不思·邓布利多的崇拜者们会深感震惊,但以下就是他们十七岁的英雄传递给他那位新密友的想法(原信复印件在第463页)。
盖勒特——
你提到巫师统治是为了麻瓜自身的利益——我认为这是关键的一点。是的,我们被赋予能力,是的,这能力赋予我们统治的权力,但它同时包含了对被统治者的责任。我们必须强调这一点,并以此作为事业的基石。遭到反对时(那是必然会有的),它必须成为我们所有论辩的基础。我们争取统治是为了更伟大的利益。因此,当遇到抵抗时,我们只能使用必要的武力,而不能过当。(这就是你在德姆斯特朗犯的错误!但我不该抱怨,因为如果你没被开除,你我就无缘见面了。)
阿不思
尽管许多崇拜者会感到惊骇和难以置信,但这封信证明阿不思·邓布利多曾经幻想推翻《保密法》,建立巫师对麻瓜的统治。对于那些一直宣传邓布利多最维护麻瓜出身权益的人来说,这将是多么大的打击!在这个逃避不了的新证据面前,那些维护麻瓜权利的演说显得多么空洞!而阿不思·邓布利多又是多么令人不齿,在本应哀悼亡母、照顾妹妹的时候,他却忙着谋划自己争夺权力!
无疑,那些决心要把邓布利多留在残破的碑座上的人会无力地辩解,他毕竟没有把计划付诸实践,他准是经历过思想转变,醒悟过来了。然而,事实似乎更加令人震惊。
这段重要的新友谊开始刚刚两个月,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便分开了,一直没有再见面,直到两人那场传奇的决斗为止(参见第22章)。是什么造成了这突然的决裂?是邓布利多醒悟了吗?他是否告诉过格林德沃他不想参与那种计划?可惜,非也。
“是可怜的小阿利安娜之死引起的,我想,”巴希达说,“此事发生得非常突然,盖勒特当时在他们家。那天他失魂落魄地回到我屋里,跟我说他明天就想回家。盖勒特心情糟透了。于是我弄了个门钥匙,那是我最后一次见到他。"
“阿利安娜死后,阿不思像发了狂。对兄弟俩来说很悲惨,失去了所有的亲人,只剩下他们两个。也难怪他们的火气会大一些。阿不福思怪罪阿不思,你知道,人在这种可怕的情况下常会如此。但阿不福思说话总是有一点疯狂,可怜的孩子。而在葬礼上打断阿不思的鼻子也太过分了。坎德拉要是看到两个儿子在女儿遗骨旁大打出手,她会当场昏倒的。可惜盖勒特没能留下来参加葬礼……他对阿不思会是个安慰,至少……”
这场棺材旁的可怕争斗只有少数参加阿利安娜·邓布利多的葬礼的人知道。它提出了几个问题。阿不福思·邓布利多究竟为何把妹妹的死怪罪于阿不思呢?是不是真如巴希达所说,只是悲伤过度?他的愤怒会不会有一些更具体的原因呢?曾因袭击同学险出人命而被学校开除的格林德沃在那女孩死亡后不到二十四小时就逃离英国,而阿不思(出于羞耻还是恐惧?)也没再见过他,直到在魔法界多次呼吁之下才被迫与之相会。
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日后似乎都没有提到这段短暂的少年友谊。然而,邓布利多无疑推迟了大约五年才去挑战盖勒特·格林德沃,世上因此而多了五年的动荡、伤亡和失踪事件。邓布利多为什么踌躇不前,是念旧,还是害怕被揭露出昔日密友的关系?邓布利多是否很不情愿去捉拿那个他曾经相见恨晚的人?
神秘的阿利安娜又是怎么死的?她是否无意中成了某种黑魔教的牺牲品?还是当两位年轻男士坐在那里排练如何名扬四海、统治天下时,那小姑娘撞见了她不该看到的东西?阿利安娜·邓布利多会不会是“为了更伟大的利益”而牺牲的第一人?
这章到此结束,哈利抬起头来。赫敏比他先读到末尾,她似乎有点被他的表情吓着了,将书从哈利手中夺过去,看都没看就合上了,像藏起什么恶心的东西。
“哈利——”
但他摇了摇头。内心的某种信念崩塌了,正像罗恩离开后他感觉到的那样。他一直相信邓布利多,相信他是美德和智慧的化身。一切化为灰烬:他还能失去什么?罗恩、邓布利多、凤凰尾羽魔杖……
“哈利,”赫敏似乎听到了他的想法,“听我说,这——这读起来不大愉快——”
“——是啊,可以这么说——”
“——可是别忘了,哈利,这是丽塔·斯基特写的。”
“你读了给格林德沃的那封信吗?"
“嗯,我——我读了。”她欲言又止,好像心里很乱,把茶杯抱在冰冷的手里,“我想那是最糟糕的一点。我知道巴希达认为那只是说说而已,但‘为了更伟大的利益’成了格林德沃的口号,成了他为后来所有暴行辩护的理由。而……从这里……看起来像是邓布利多给了他这个主意。据说‘为了更伟大的利益’还刻在纽蒙迦德的入口上方呢。”
“纽蒙迦德是什么?”
是格林德沃造的监狱,用来关押反对他的人。他后来被邓布利多抓住之后,自己也被关进去了。不管怎么说,是邓布利多的主意帮助了格林德沃称霸,想起来挺可怕的。可是另一方面,他们的交往只是那年夏天的几个月而已,当时两人都还年少,就连丽塔也无法编造更多——”
“我猜到你会这么说。”哈利说。他不想让自己的愤怒发泄到她头上,但很难使声音保持平静,“我猜到你会说‘还年少’,可他们跟你我现在一样大。我们在这儿冒着生命危险抵抗黑魔法,而他呢,跟他的新密友凑在一起,谋划着要统治麻瓜。”
他的怒气再也压不住了。他站起身走来走去,努力使怒气消除一些。
“我不是想为邓布利多写的东西辩护,”赫敏说,“那一套‘统治权’之类的鬼话,简直又是‘魔法即强权’。可是哈利,他母亲刚去世,他一个人待在那所房子里——”
“一个人?他不是一个人!还有弟弟和妹妹,一直被他关着的哑炮妹妹——”
“我不相信,”赫敏说,她也站了起来,“无论那女孩有什么问题,我不认为她是哑炮。我们了解的邓布利多绝不会允许——”
“我们自以为了解的邓布利多不想用武力征服麻瓜!”哈利喊道,声音在空旷的山头回响,几只黑鸟飞起,咕咕叫着在珍珠色的天空下盘旋。
“他转变了,哈利,他转变了!就是这么简单!也许他十七岁时是相信过这些东西,但他后来毕生都与黑魔法做斗争。是邓布利多阻止了格林德沃,是他总是支持保护麻瓜和麻瓜出身者的权益,是他从一开始就在抵抗神秘人,并且为打败神秘人而死!”
丽塔的书躺在他们之间的地上,阿不思·邓布利多的脸苦笑地看着两个人。
“哈利,对不起,我觉得你这么生气的真正原因是,邓布利多从来没有亲口告诉过你这些。”
“也许吧!”哈利吼道,猛然把双臂挡到头上,不知是想控制他的愤怒,还是想抵挡自己失望的重压,“看看他要我做什么,赫敏!冒生命危险,哈利!一次又一次!别指望我解释一切,只要盲目相信我,相信我自有把握,相信我,尽管我不相信你!从来不让你知道全部真相!从来不!”
他激动得声音都变了,两人站在一片白色的空虚中对视着,哈利感到他们就像苍茫天宇下的昆虫一样渺小。
“他爱你,”赫敏小声说,“我知道他爱你。”
哈利放下了手臂。
“我不知道他爱谁,赫敏,但绝不是我。这不是爱,留给我这个烂摊子。他跟盖勒特·格林德沃吐露的真实想法,都比对我说的多得多。”
哈利捡起他掉在雪地上的赫敏的魔杖,坐回到帐篷口。
“谢谢你的茶,我接着放哨,你回去暖和暖和吧。”
她犹豫着,但看出了这是逐客令。她捡起书走进帐篷,但经过他身边时用手轻轻抚了抚他的头顶。他闭上眼睛,恨自己内心深处还希望她说的是真的:邓布利多真的关心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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