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3 传说(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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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忠一向是女皇陛下的心腹,也是女皇陛下最信任的侍卫,可是,虽然他幼年进宫,因为其他侍卫比他资格更老,因此他的品级却并不高。大家都说,阿忠得皇陛下信任这么多年,此次有这样的机会往前走一步,也是一个极好的机会。若是能够再进一步,跟陛下求得外放,比如去戍边,或者与突厥开战时从军,也能挣得一个大好前程。

学武的男儿不比文官,要国家有战事才能立功,光宗耀祖。而这战功,也不是人人都能争得的。

人人都说,阿忠的运气终于来了。

而对于西门雀这边,各种说法倒都有了,真是五彩缤纷,不胜精彩。有人说西门雀一生都在想着攀高枝,嫁宗室做王妃,可是钻营了半天,赔上一身清白名声,最后弄得竹篮打水一场空;也有人说,西门雀养在宫中这些年,原是跟其他的养在宫中的宗室女孩一样,是用来和亲的,而她这一次的落水事件,暴露出从情商到智商的严重缺乏,让陛下失去了用她和亲的欲望,也不知是祸是福;也有人说,不管怎么说,西门雀嫁给阿忠,还是下嫁,阿忠不管如何,都应该抓住机遇,识这个抬举。

惜福郡主惋惜地对我说:“若当初皇姑祖母给你和阿忠指婚你答应下来,怎么到今天这地步,让那个贱人抢个先?阿忠虽然出身低些,可人品端方,配她真是屈了!”

我不语,双手不自觉地绞在一起。

回到宫里,春雨噘着嘴说:“都是姑娘不好,好好的一门亲事便宜了别人!只是这个人,真心让我替阿忠抱屈!”

悠兰瞅了春雨一眼,轻声道:“阿柳找你呢,还不快去!”

春雨一扭腰走了。

悠兰给我奉杯茶,默默地退出去,留我一个人坐在角落里出神。

最初听到这个消息,我的心好似一脚踩空,落入一口深不见底的古井。我一直往下坠往下坠,却怎么也坠不到底部。阿忠是那么好的一个少年,曾经女皇陛下想做大媒将我们匹配在一起,人人都说我们门当户对,十分般配,可是为什么我却拒绝了他?就因为在长生殿外,他曾经因为不得不遵旨要亲手将我诛杀?抑或是我从来就不能想象与一个男人肌肤相亲,共度一生?

只要想起一个男人的皮肤要触碰到我的皮肤,我全身的汗毛都会竖起,我全身的肌肉就会绷紧,我的呼吸好像就要停止,我甚至全身都会微微发抖。

那一年巴州许家村的那个血腥的暴雨之夜,究竟对我的一声产生了什么样的影响?我不知道。

人人都以为,我拒绝了寿春王,是自觉配不上他,或者不愿为妾;我拒绝阿忠,是因为他曾经要杀我,取我性命。可是我知道,我根本还没想到这些事。我只是本能的觉得,我不能与男人那么亲近,不能与他们共度一生。

如果跟一个男人共度一生的意思是,我们住在同一个院子里,我住北屋,他住南屋,我们每日站在自己屋子的廊下,隔着中庭相望,彼此相视一笑,那,我愿意。

可是偏偏不是。为人妻要与丈夫同居,而后生儿育女,再子子孙孙。不,我不能想象那样的生活。

可是,没有一个男人会答允一个女人,我们隔着中庭做夫妻。那么,他要娶妻生子,过他的世俗日子,我应该高兴才对,可是为什么我的心居然陷入黑暗,并且隐隐作痛。

到了夜晚,那隐隐的痛变得越来越清晰。我波涛汹涌的脑海都是阿忠与西门雀在一起过日子的画面。他们打情骂俏,他们共进晚餐,他们相拥入眠,我睁着眼是它,闭着眼是它,心似被用麻绳捆住,两边各有人一起用力拉,要将我的心切成两片。

我感觉有人走近,轻轻地掀开帐子要为我掖被。是悠兰。她看见我睁大的双眼几乎吓了一跳,悄悄地说:“姑娘还没睡?”

我低声说:“姐姐也没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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