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无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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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信箱外露出了一角的洁白信封,在距离我上一次头痛严重发作的一周之后,没错,整整一周,我又一次收到了来自吉米的信件。

仍旧与之前几次相同,信封的一部分暴露在了信箱之外,好像生怕我不能及时发现这封信一样。

但是还有另一个疑问从我的脑中钻了出来,虽然上一次没有准确的计算,但是应该差不多,那就是,这两次我收到吉米的回信都是在我寄出信的整整一周后,一天不多,一天不少。为什么会是一周的时间?那么下一次也会是如此么?

我有些惊讶于这一系列的巧合,给我一种有人生怕我不能及时看见这封信的感觉,会是谁呢?这一切真的是巧合么?还是别有用意的图谋?

一种淡淡的事态不受自身控制的感觉油然而生,真是糟糕。

拿着信上楼时,恰好隔壁的女人出门。

又一个巧合。

经过之前两次长时间的交谈,我终于在这座城市中有了一位见面不再是客套寒暄的人了。但是今天我能很明显的感觉到她的不同,她的脸色极为不好,好像受重度失眠症的困扰一样,有点像我经过头痛后的面容。往常打理的柔顺整洁的短发此刻也有一些毛躁,可以看得出来她的生活状态很不对劲。

我有些关心的向她询问,她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多做回答。一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在她身上发生了,可能早晨出门时间的改变也是因为此。

早上的时间由不得人浪费,和我说了两句后她就急急的赶着上班去了。但在她走过我身边的时候,我清楚的看到了在她两条小臂后的伤痕,并非是旧伤,伤口周围还泛着红,也并没有完全结痂,很明显是近期造成的。

触目惊心的伤口让我有些担忧,我张了张嘴,最终还是走向了家中。

我的心情有一些迷茫,也有一些烦躁,这种自身不受掌控的感觉真的很糟。

吉米此时的处境、信封诡异的摆放方式、“巧合”的寄信时间间隔、隔壁女生莫名改变的出门时间以及她今天手臂上的伤势,我只能是一个观看者,看着这一切默默发生,却无力改变。

信件上,吉米工整的字迹一如以往,但是很明显,和上一封信相比,这一次那种慌张感更甚,不时出现的一两个潦草的字就是佐证。

一丝阴影浮上心头。

亲爱的朋友

看来是我上一封信将你吓到了,哈哈,你的胆子还是跟原来一样小啊,不过不用担心我,虽然这是一个奇怪的小镇,但是情况并没有你想的那么糟不是么?

虽然有些怪异,但我也逐渐的适应了在这座小镇中生活,可是这里的一切还是让我心生疑窦。与曾经我们所生活的小镇不同,或者说整个与外界的不同,这里的人总是在夜间才开始活动,没错,就是等到天色将晚,他们才开始出门做些有的没的。

这让我真的很难理解,我搞不懂到底是什么缘由会让这座小镇的人拥有这样的生活方式,可能我永远也琢磨不清。这里与外界就好像平白无故的昼夜颠倒了一般。

并且随着在这里生活的时日增长,我逐渐发现了一个事实,那就是在这座小镇中,你不能太过引人注目,甚至有时候你不能犯一些无谓的错误。你知道的,这对我来说实在是一个折磨,但是一旦你吸引到了他人的注意,那么你身边的每一个人都会用那种闪着寒光的眼睛看着你,这甚至比被成千上百个人的咒骂还要令我难受。那种阴冷的眼神总是让我的身体不断地发出危险的信号。甚至当你主动与镇民交谈时,他们也仍旧会投来这种让人厌恶的眼神。这里是一个沉默的小镇,这并不是形容,即算是在他们开始工作和生活的夜晚,小镇的气氛也仍旧诡异。接上来来往往的行人,没有一个人在交流,谈话声、嬉笑声甚至是咒骂和抱怨的声音,全都没有。小镇好像完全隔绝了声音这一属性一样,说实话,即便是在这里生活了这么久,每天晚上看着小镇的道路,我仍旧感觉好像是百鬼出行一样。

他们就从来不互相说话交流么?不去讨论家里饭菜难吃还是好吃,上司臭屁的嘴脸,同居的人垃圾的性格,挣得钱够不够花,厕所里谁造了座宝塔却没来得及冲掉?他们什么都不讨论,好像完全不知道身为人类还有交流这项技能。

但是令我不舒服的原因倒不是因此。

在我来到小镇的一周后,我开始时常感受到一种奇怪的感觉,被窥视或者准确来说是被监视的感觉。无论我是在家中,在白天无人的街道上,甚至是夜晚群魔出巢的街道上,这种感觉都没有消失过。

一定有什么人躲在暗处窥视着我,我不清楚他的目的,一定不像是我原来那样只为了一个异常有趣的恶作剧,我清楚,他来者不善。

对于这个跟踪我的人我也并非完全没有头绪。他很可能就是那个住在我隔壁的邋遢到令人恶心的男人。每一次白天在我出门后,他也总是有默契一样的跟着出来。要知道在这里的人们生活的时间完全是颠倒的,我可不相信谁会无缘无故每天都在这个时间出门。并且每一次我回家后,隔不久总是能听见隔壁传来的沉重的关门声。本身对他的厌恶感逐渐转化为了愤怒,不断地发酵。

在又一次白天的出门后,累积的情绪终于爆发了出来。我紧握着拳头,瞪着眼睛质问他,只要他的回答有半分纰漏,随时准备好好“关照”他。

他的反应与我预期的一样,眼睛不停地躲避着我的目光,嘴里支吾着不知所谓的话,身体因为恐惧微缩着。但当我们四目相对时,我知道了,他畏惧的并非是站在他面前的我,原来阴冷的目光完全被恐惧所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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