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9)从此山长水阔(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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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江然一抬手扔到垃圾筒里,帅气得像球场上投了个三分。

顾浅凝瞪了他一眼,看他嘴角上扬飘飘的笑着。那一侧没有伤到,手臂很灵活,所以不老实,过来揪她的头发。

顾浅凝离得他远一些,这些天一直没有问他,这会儿看他精神状态不错,问出来。

“那天晚上你怎么会出现在那里?”

季江然答得干脆:“跟着你过去的。本来打算去你那里蹭床睡,看你匆匆忙忙的驾车离开,以为你去找哪个野男人,没想到你去找死。”

那几天季江然依仗着卖她的人情,时不时跑到那里蹭吃蹭喝,没个准点,说不上什么时候就过去了。太晚了,干脆住下。她又不肯跟他睡,于是赶到沙发上。

“怎么不叫我?”

季江然淡淡的眯起眸子,不知道她怎么有脸问起。

冷冷的笑着:“我是叫你了,你听得见么?”大步向前,太一无返顾了,否则他也不会尾随着她去。

所以说他运气不好,简直挫到家了。臭蛋的缝隙都能盯,就是不能盯她顾浅凝。总是没有好下场,两个手下有去无回。这回换他自己了,也是死里逃生。到现在还得住在医院里。

顾浅凝不再说下去。

季江然心情已然变坏,又要变着法的折腾她。

“得了,别杵这里碍眼了。哥饿了,去搞点儿吃的来。”

顾浅凝真真的是哭笑不得:“二少,你才吃完没半个小时,现在再吃,往哪里装?”

季江然眯起眼睛阴阳怪气:“听你这意思是想让我忍饥挨饿?我现在吃东西的欲望强烈,你要是不能满足我,我会很想吃人。”

“你确定买回来你会吃吧?”

“你是一两岁的小孩子?世上事要能说一就一,说二就二还好了呢。”

顾名思义,他明摆着是不能肯定。而且顾浅凝猜得到,买回来了他一定不会吃。可依他的脾气又一定会想方设法的让她买来。他是病人,又是为她负的伤,多么了不起。他真动起嘴皮子冷嘲热讽谁都拿他没办法。

顾浅凝为求耳根清净,站起身问他:“想吃什么?”

季江然飘飘的扔给她:“五环有一家如意楼你知道吧?就吃那家的虾仁小笼包吧。”

跑到五环去买包子?亏他想得出。即便打车过去,来回也要两个小时。

“你疯了。”

季江然扯动嘴角:“在你眼里我什么时候正常过。”

那倒是。

顾浅凝拿上手提包过去,出了医院拦上出租车。

路上接到季江影的电话,只说下午去家里找她。

顾浅凝没问什么事,一下即已明了。季江影做事素来干脆,不是那种拖泥带水的人。他一定想到办法,窥探出时机,到了该动手的时候了。

她握着电话的手指收紧,眼睛里布满死一般的决绝,这一回不会再有任何出入,她敢拿性命担保。

这些天她每天陪在医院里,跟着季江然一起仿佛与世隔绝了。不去打探外面任何的风声,也不与任何人联络,只怕迷乱心智。现在的一切已经快要打成死结,她需要独立思考,打乱全局之后重新洗牌。

加上排队,真的用了两个多小时才回到医院。已经到中午了,她提着包子进来,想着他该饿了,正好可以吃。

没想到季江然不在病房里,这些天他没出过这个门,毕竟一个城市里认识他的人实在太多了,人多眼杂,他已经‘出差’了,再出现在这里不合适。

连他自己也知道,心知肚名。但即便打着出国的名号,工作却不能耽误。也是顾浅凝把他的电脑拿来,跟手下人遥控指挥,再加上贴身秘书每天会把重要的文件拿来,能够正常工作。所以就算很闷,他也很能沉住气。

顾浅凝放下东西,去问医生。

“二少去哪里了?”

老医生推了下镜框,还很纳闷:“不在病房里吗?刚才查房时还在的。”

季江然在这个医生眼里都快成叛逆少年了,拿他没办法,千叮咛万嘱咐,伤口还是裂开了好几次。这样反反复复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愈合。很想说:“二少,你就不能安份点儿。”可是哪敢真说,只得让他一再小心。甚至告诉过顾浅凝:“别跟他闹,二少年纪不大,这个时候正是没轻没重的时候。”搞得顾浅凝也很莫明其妙。

现在连人都不见了,这样季江影问下来,他也没办法交代。

只说:“那快找一找吧。”

顾浅凝转身从医生办公室里出来,那一楼层空空的,本来就只住着季江然一个病人,现在连他也跑走了,小护士早出去找人了。她在静寂无声的走廊里给他打电话,之前关机,这一刹又通了。

一被人接起来,就劈头盖脸的骂他:“季江然,你没长脑子是不是?安份一点儿你会死么?真当自己是两岁小孩子,无所顾及想任性就任性……”

季江然想着人是种很贱的动物,有那么多的女人对他很好,温言软语,百依百顺,可他就是觉得不喜欢不精彩。偏偏这一个,暴力狂,骂人,抽烟……他不喜欢的事她都会。却觉得与众不同,这样被她骂两句,要笑不笑的,觉得心情不算太糟糕。

等她骂完了,他飘飘的笑起来,仿佛没脸没皮:“还骂不骂?不骂我可要说正事了。”

顾浅凝没吭声。

季江然叫上她:“出来,我在医院的停车场等你。”

顾浅凝举着电话过去,远远的看到他,其实没看到正脸,他穿着高领毛衣,又加了一条围脖,松松的摭去半张脸,松散的额发低垂,挡去一双眸子,不细看,根本看不出长相。只不过长身玉立,站在那里宛如青松翠柏,就知道是他。

她走过去,不等说话,在他小腿上重重的踢了一脚。告诉他:“你这双腿再不安份,信不信我把它废掉。”

季江然没想她这样狠,疼得弯下身,这回是真疼。小腿骨头脆弱,她又是有功夫的人,哪经得起她这么一脚。

哼着声骂她:“死女人,算你狠。蛇蝎心肠,狼心狗肺,我看哪个男人敢娶你。”

顾浅凝站在那里冷眼旁观了一会儿,伸手把他拉起来。

“腿疼胳膊动弹什么?想把伤口再撕开是不是?”

季江然耸开她的手:“少假惺惺。那你吃东西嘴动弹就好了,胃蠕动什么?”说着手不老实,去摸她胸口那里,似要把她的胃抓出来。

被顾浅凝躲过去,问他:“什么事?”

季江然这才想起正事,敛了一下神,指着前面一辆全新的车。

“送你的。”

宾利。

他喜欢这个牌子,上学的时候一直开。后来年纪长上去了,觉得野心也在勃发,发现这个牌了的性能已经完全不能满足他,于是换掉了。可是仍旧很喜欢,带着一种青春的记忆。就像爱过一个人,无论她好不好,仍旧只是喜欢。知道她的车子毁损了,就让秘书买来送给他。

顾浅凝看一眼,摇了摇头:“算了,价值不斐,要不起。”

季江然眯起眼睛:“少跟我来这套,你就装吧。你自己再买不是花我的钱?顾浅凝你说实话,你到底从我卡里提了多少现?”

顾浅凝不知怎么,看到他那个嫉恶如仇的模样忽然很想笑。这事他还在耿耿于怀,当时她的确提了不少,到如今花了几十万,之前去查了一下,后面的零仍旧斐然,自己都不敢属。

她倒是诚实:“数额巨大,我怕吓到自己,所以从来没敢数过。”

“还真好意思说。”季江然闲凉的讽刺她:“无耻到你这个地步,也算是极致了。”把钥匙扔给她:“反正已经无耻到家了,也别差这一次了,再给你窃取的金额加个零头,开着吧。哪个哥心情好了,去法院告你,也好让你将牢底坐穿。”

季江然要饿死了,可是买来的包子无论如何不肯吃。嚷着:“当我是狗,拿包子打发我?”

“不是你自己要吃的。”

“我还想吃美人鱼呢,你怎么不给我抓来?”

顾浅凝知道他在无事生非,找人晦气。操起手臂:“二少,你说吧,到底想干嘛?”

季江然似笑非笑:“去五环……”

不等他说完,顾浅凝甩门出去,告诉他:“有多远死多远,饿死算了。”

段存再打来电话的时候,安子析盯着屏幕若有所思。最近两人一起吃了两次饭,都是段存主动打来约她。这个孩子对她似乎十分热衷。

追安子析的人多了,对于这种事情她一直敏感。不可能看不出段存对她的迷恋,只看眼神就能看得出。否则段存那么一个游戏花丛的男人,不会连说话都会脸红。

安夫人看她盯着电话,催促她:“这孩子发什么呆,有电话怎么不接。”

安子析这才接起来,笑语盈盈:“段存啊,你好。”

“子析姐,你好。”段存张口还是唤她姐,然后说:“子析姐,你有时间吗?”

安子析先问:“有事吗?”

“我想你出入不便,在家一定很闷,想带你出来散散心。”

安子析眸内都是深思,只是说话时语气轻松。

“太麻烦你了,我怎么好意思。”

段存接着说:“不麻烦。”

安子析没有拒绝:“那好吧。”

招来下人把她推到房间里换衣服,刻意选了长裙,颜色十分鲜艳,穿上之后整个人明艳又端庄。

边动作边思萦,这些天安桐一直在斟酌人选,法子也都想好了。可是安子析却犹豫起来,上次就是在这件事上跌倒了,差一点儿被季江影送到监狱去。心里有阴影,再做类似的事情就会踌躇不定。而且这种事情说不准,很难保证一次就能中头彩。

怎么都觉得不可靠。

段存很快过来接她,下车的时候电话响起来,本来心情好得能飞起来,一看到是顾浅浅打来的,烦燥的皱眉,接着按断了。顾浅浅做事不知深浅,不知她怎么还有心打来,难道嫌上次的羞辱不够?紧接着又打,被段存连手机都关上了。

安家的管家把他请进去。

安夫人在厅内,笑着迎他:“段存过来了,子析马上下来。”然后转首吩咐下人把安子析推出来。

段存晃了一下眼,安子析跟段心语同岁,比他要大个五六岁,可这样一看,真的不像。a城首屈一指的美人。

先带她去吹风,说好了晚上一起吃饭。

对于安子析的这个转变段存明显很高兴,几乎是一口应承他的请求,只说家里太闷了,也想出来透透气。

以前安子析从来不会正眼瞧这样的男人,只是坏,却没心机,更不上进,在她看来一无事处。跟季江影那些成功人士是没办法比的,无疑天上地下,帝王与尘埃。

但越是这样的男人,越好拿捏把握,不像季江影,她用了这么多年的时间仍旧看不穿他,讳莫如深。

顾浅凝直接开车回家,随便吃了点儿东西,泡好茶,去阳台上吹风。

门铃响起来,知道是季江影来了。

打开门让他进来,季江影的手上提着一个袋子,扔到地上,那里有她需要的一切。他比她有经验,什么东西用得到,不用她说也能准备妥当。枪支不行,抵达之后会有人交给她。

顾浅凝给他倒了杯茶,小小的茉莉花悠悠的打着转,伸展开,一朵朵的绽开来。

季江影接过茶杯,握着杯耳压了口。

直接道:“今天晚上就行动,资料在行李袋里,机票也在里面。”

顾浅凝淡淡说:“知道了。”

季江影抬起眸子:“一次成功,否则永远没有下手的机会了。”

打草惊蛇一次了,再有第二次已经是大忌。可是别无选择,上次失误也是她自己一手造成的,这是唯一一次补救的机会。

顾浅凝提上袋子去卧室,不需要行李,简单的收拾一下就能出发。

不等打开卧室门,季江影叫住她。

嗓音低沉:“这是我尽最大所能能为你做的了,至于有没有本事回来,就是你自己的事了。”

顾浅凝看过资料之后,才明白季江影为什么说那样的话。如今薄东胜所在医院的防守严密,除了那几个确认身份的医生和护士,没有一个闲杂人等。

而季江影神通广大,不知从哪里得来的准确消息,连薄东胜在哪间病房都了如指掌,可以直取目标。所以杀掉薄东胜不是最难,难的只是逃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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