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问你几件事(1 / 2)
仅仅过了半个小时,陶意的病房已经换好。
豪华的大床,一切应有应有,和五星宾馆并无两样,唯一的不同,是房间的布置都是白色。
刚安稳下来,手机响。
屏幕上是墨家的号码,一定是阿泽!
陶意只让电话响了一次,立刻拿起来贴在耳边。
墨君夜听着几分钟,无声朝女人说了一句话,便去了爷爷的ICU病房。
推门而入,意外的墨安晏在,一袭米色风衣,双手插在裤兜里,胡子剃得干干净净,整个人焕然一新。
只是周身的寂寥,却是打理的再干净,也无法掩盖。
墨君夜微微一叹,走到他身边,低唤了一声,“小叔!”
墨安晏看到他来,脸上的阴霾更重,只是点点头。
“笑笑说,情况还不算稳定,随时有反复的可能。”
墨安晏拍了拍他的肩,像是安慰,又像是鼓励,沉默片刻才开口。
“公司的事情,我知道了,干得漂亮!”
墨君夜皱眉,他们叔侄这么多年,还是头一回听小叔夸他,真不容易。
“我现在想知道的是,为什么前脚爸爸住院,后脚就有人泄露了消息。”墨安晏沉声问。
他记得阿夜第一时间封锁了消息,最主要的是,楚氏医院是个私人医院,为病人保密是私人医院最重要属性。
楚氏医院受上层社会青睐这么多年,靠的就是这份私密性。
墨君夜哑然无语,许久才道:“小叔,是我失职了!”
墨安晏神情凝重,“从一连串的事件来看,是有人故意在对我们墨家动手,是谁,你给我查出来。”
“我会的!”墨君夜点头。
墨安晕深吸一口气,“老宅里的人,我都在一一盘问,还有一些监控,也都在查,估计很快就会有结果出来。”
“小叔辛苦了。”墨君夜幽幽开口,表情一深。
墨安晏淡淡一笑,走到窗户边,意味深长道:“阿夜,墨家这些年树大招风,很多对手隐在暗处,一个睿智的接班人,不仅要看到见明处的敌人,还要嗅得到暗处的敌人,你,还要加油!”
确实要加油!
墨君夜冷冷一笑,他还从未被人这样算计过。
……
暗夜。
微凉。
楚笑从病房出来,一侧首,看到走廊的尽头,站着一个人。
身形高大,背影萧索。
她挑了挑眉,直直走过去。
“怎么在这里一个人抽烟。”
墨君夜回首,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想一些事情?”
“是和墨爷爷有关?还是和墨氏集团有关?”
墨君夜掐灭了香烟,整个人懒洋洋的往墙上一靠,抱胸道:“我在想小意的血型。”
楚笑微微吃惊,“这有什么可想的,稀有血型很正常,她正好属于那一个。”
“……”她的随意一答,让墨君夜缄默了。
他没有多说,只是摇摇头,道:“顾家老爷子怎么样了?”
“还在重症监护室里,不过情况比墨爷爷要好,过了手术后的观察期,就可以出来了。”
楚笑抚着微痛的脑袋,叹气道:“最近这是怎么了,一个两个的都是重病,把姑奶奶我累死了。”
“赶紧去休息吧!我再抽根烟,就去陪小意。”
楚笑真的是累得眼睛有些发酸了,玩笑话也懒得说,“你也早点回去,脸色难看的像隔夜饭。”
墨君夜看着她的背影,淡淡一笑,笑意尚不及底,阿离悄无声息的迎上来,脸色凝重无比。
“少爷!”
“什么事?”
阿离皱眉,上前压低了声音道:“少爷,刚刚得到消息,凛少的母亲还活在世上。”
墨君夜捏着手机的手,微微一动,双眸随即垂下,沉默片刻后又扬起来。
“墨凛的母亲,那个和青烟是好朋友的明星?”
“是的。”
阿离强掩住内心的震惊,尽量让声音变得平静。
“今天下午,跟踪凛少的人发现他和一个妇人在逛街,我们立刻查了下那个妇人的身份,才发现她原来是凛少的母亲,许美玲。”
墨君夜的湛黑的眸子透着冰凉,岁月沉淀的稳重,在这一刻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怒意。
他一直以为,那个女人早就不在世上,谁曾想在这个节骨眼上,竟然又出现了?
她怎么还敢活在这个世上。
阿离看着少爷阴郁的神情,不敢多说一句话。
少爷的双亲,都是因为这个女人而死,少爷乍然听到这个消息,只是露出阴郁的表情,已经是极大的涵养。
“她现在人在哪里?”
“回少爷,她住在凛少的公寓里,而且我们还查到,这个女人回来已经有半个多月的时间了。”
“竟然这么久了?”
墨君夜有些讶然的弯了弯唇角,冷笑道:“这个墨凛长本事了,把一个人藏了这么久,才露出点蛛丝马迹!”
“少爷,我们该怎么做?”
墨君夜安静数秒,脸上的阴郁多沈了些,“既然出现了,那么,也是时候拜访一下。”
“少爷你要亲自……”
墨君夜挥挥手,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随即将目光移到窗外。
窗外,
夜凉如水,似乎又要下雪。
他玩味的勾起唇角,声音如夜一般冰凉,“有些陈年往事,也是该问一问了。”
……
而此刻的公寓里。
墨凛看着沙发上一言不发的妈妈,心里忐忑。
“妈,你说墨君夜会不会知道你回来的消息。”
“儿子,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肯定是怀疑你的,以他这种小人的性格,也肯定会查你这几天的动静。如果我料得不错,现在,他就应该知道我回来的消息了。”
许美玲眼底闪过冷意。
“这么说来,他这几天就应该找上门了?”
“肯定会。”许美玲心里很笃定。
他在查二十几年前的往事,她作为知情者,墨君夜肯定不会放过她的。
“妈,这一招引君入瓮,干得漂亮。”墨凛一想到母亲的计划,兴奋的就坐不住。
如果计划成功,那么……
“儿子,稳住,现在还不到高兴的时候。”
许美玲看到儿子脸上的得意,立刻让他冷静,“墨君夜是个聪明的人,心生多疑,他根本不会相信我的话,所以,现在咱们还得做另外一件事情。”
“什么?”
“找出当年老宅的一些旧仆人,用钱收买,然后让他们替我们说话。”
墨凛眼珠了一圈,立刻起身道:“妈,这件事情交给我去做。”
许美玲重重点了几下头,声音轻飘飘道:“儿子,这盘脏水,我是泼定了,只要事情露出来,墨君夜肯定痛苦万分,没有心思打理墨氏集团,到时候,咱们就可以趁虚而入,把墨氏集团夺回来。”
墨凛舔了舔干涩的唇,想着很快就能坐上墨氏总裁的宝座,将墨君夜死死踩在脚下,心里的兴奋根本压不住。
他皮笑肉不笑道:“妈,我一分钟都等不及了,你先休息,我去找那个人,然后请他帮忙找老宅的旧仆人。”
“一定要找到!”许美玲不放心,交待了一句。
……
“老大,我妈妈的计划就是这样的。”墨凛一五一十的把计划向男人托盘而出。
男人闲恣的靠在椅背上,眼里带着慵懒和些许傲居,但笑不语。
“现在的关键是,要找到一个墨家旧年的老仆人,买通他,这样一下,妈妈的话就有人相信。”墨凛见他不语,心里没底。
男人这个时候,才微微笑了一下,露出一种势在必得的自信神情。
下一秒,他将手里的文件扔了过去,不轻不重的扔到了墨凛的手边。
“看一下吧,你要的找的人,我已经帮你找到了。”
“已经找到了?”
墨凛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手上的文件,随即又将目光落在男人的身上。
他恰好对着门口的方向而坐,隔着交织的光影和人影,高高的鼻梁和深邃的眼帘,透着一种神秘之感。
仿佛自己每走的一步,都在这个男人的掌控之中。
墨凛头一回,感觉到了可怕。
这种可怕,并非面对墨君夜的可怕,因为他对墨君夜知跟知底,而那个人,他一无所知。
未知的人和事,是最让人感觉到害怕和恐惧的。
“老……老大……我……”
男人眸光黑学,似笑非笑道:“你只需按着你的计划而来,这个人,我已经帮你买通,所以……恭喜你,凛少,你很快就会胜利了。”
墨凛强忍住震惊,深吸一口气,笑道:“多谢老大,到时候,我一定不会忘记你的恩情。”
男人掀起皮子瞅了他一眼,挥手示意他离开,“最近,不要与我走动太过,墨君夜在你身边派了人,盯得很紧,关键时候,走露了风走,那就是前功尽弃!”
他连这个都知道?
墨凛眼睛泛起寒意。
他就知道,这个男人很厉害!
……
病房里。
一室温馨。
陶意将头埋在男人的怀里,感受着他心跳的节奏,觉得安心无比。
墨君夜没有像往常那样逗她,微眯的双目睫毛偶尔煽动几下,嘴角有些下沉。
陶意并不知道男人的心思,只当他是累了,伸手环住了他的腰,安心入眠。
就在她快要进入梦乡时,男人低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小意,等爷爷的事情结束,我们就结婚吧。”
陶意抬起头,眼神晶晶亮亮的看着他,没有回答,而是在他脸上轻轻吻了一下。
这便是她的回答。
结婚,和相爱的人到白首,而不光光是为了给阿泽一个家。
这些日子,她看到了墨君夜的辛苦和疲累,陶意不可抑制地心疼着。
这个男人是她已经认定的人,应该再没有什么,能够将他们分开了……
等墨爷爷的事情了结了,就结婚吧……
怀里的女人,呼吸渐渐均匀平稳。
墨君夜低下头,在她光洁的额头上落下一吻,轻轻的碰触中,包含着浓浓的情意。
女人刚刚的反应让他心中欣喜,她没有反对,没有沉默,而是勇敢地用吻来表达她的意愿。
这样可爱的人儿,让他如何能放得下……?
夜已深沉。
忙碌了一整日的墨君夜,本该用睡眠好好儿地修养精神,然而他此刻的眼睛却是睁开的。
医院雪白的屋顶,在黑暗中看不清晰。
身边的女人微微动了一下,墨君夜看过去,给她将被子盖好,又轻轻地拍了几下,动作轻柔地下了床。
走到阳台上,墨君夜点燃了一支香烟。
有太多的事情充斥他的思维,让他根本没有睡意。
陶意不是陶斐的孩子,她的稀有血型跟顾家的一样……
墨凛的生母销声匿迹了这么多年,却忽然凭空出现……
爷爷的身体向来硬朗,却突然中毒倒下……
一个个线团交杂在一起,纷乱复杂,却怎么也理不出线头来。
墨君夜总有种不好的预感,仿佛所有的事情都搅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将周围的人不断地往里面吸,看不到底……
……
陶意半夜醒来,手下意识地往旁边摸了摸,空的,冷的。
她睁开眼睛坐起来,墨君夜有事离开了吗?
然而她一抬头,看见落地窗外的阳台上,墨君夜颀长的身子站在那里。
医院单调而干净的外墙,更显得他此刻的萧索。
他在……想什么?
陶意怔怔地看着他的背影,在墨君夜手边扶手上放着一个烟灰缸,里面隐约能看到数根烟嘴。
陶意心中一痛,阿夜并不是好烟之人,他只在心烦的时候会抽一根。
他现在,心很烦……?
轻声地下床,陶意从一旁的衣架上拿下一件衣服。
推开门,她将衣服从后面给墨君夜披上。
“夜里凉,你穿得太少了,小心生病。”
墨君夜转身握住她的手,果然,手一片寒凉。
陶意心疼地将他的手握在双手之间暖着,想用自己的热量将他的冰冷驱散。
看着陶意小心翼翼的样子,墨君夜用力抱着她,低头吻上陶意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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