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串教授(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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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了几天放羊式的休假,终于回来上班的众人再不是之前的一脸菜色,没有新的案子,聚在一起,大家也有了聊天的欲望。

一组的氛围很好,文沫来X市的时间也不算短,与其实重案组也有接触,对比之下,一组的平均年龄最低,经历差异最大,郭建峰也是几个组长中脾气最随和的一个。什么样的领导带什么样的兵,他的放羊式——哦,不,人性化管理方式,也导致一组最活跃,也最有人情味。虽然刑警大多数工作都挺冷酷无情的,但不代表刑警本身也需要如此。

等大家都轮换着休息了一圈,全员到齐的第一天,因为闵三行在放假的几天里完全利用个人时间将结案报告做完,回来后大家乐得轻松,李承平难得露了一手泡茶的好手艺,更是拿出他珍藏的陈年普洱,大家边喝边聊,别提多自在了。

做为组里的新人,外加上在她没来之前就已经名声在外的经历,众人对她当然是好奇的,不过一开始都不算熟嘛,又知道她受了心理创伤,失去一部分记忆,生怕一个举动就会不小心刺激到她,这可是上面多层领导打过招呼要照顾的人,放到他们一组,是信任他们的稳重,真把这么个宝贝给弄坏了,他们搞不好都得吃挂落,所以大家一开始心里有点害怕,更有点不痛快。

几个月下来,相处得出乎意料的愉快,文沫身上没有某些文职女警的矫情,天天跟他们干一样辛苦的工作从来掉过链子,并且很多时候能证明自己非常有用,他们都是敬重真正有本事的强者的,文沫渐渐得到了他们的认可。

现在的气氛这么轻松,随意聊了一会,话题便转移到了文沫身上。

王家栋带头问出了大家一直想问的问题:到底什么是犯罪心理研究?是不是每一种类型的犯罪都能应用?

这是个老生常谈的话题了,问得太宽泛,文沫还真的一时不知道从何说起。她略一思索,决定从刑警们熟悉的角度切入。

“传统意义上的凶杀案,我们在破案时会怎么做?”文沫有些紧张,眼前的这几个人都是资深刑警,见多识广,郭建峰更是从业二十多年,身上伤痕无数,更是连枪伤都有,那就是一身军功章,自己的这一番对于现在很多中国的警察同行们来说相当超前的理论,能被接受吗?更重要的是,她其实根本没什么经验,现在也是依葫芦画瓢,拿出大学时教授给他们上课的东西来现学现卖。

闵三行跟文沫的关系最好,毕竟有着一齐被关在少管所里忙成狗的惨痛经历,革命友谊是最坚固的,也怕没人给面子太冷场,抢着帮她回答了:“从受害者的社会关系入手,寻找有作案动机的人,再结合现场情况,分析死者遇害原因,两相印证后,嫌疑最大的,十之六七是我们要找的凶手。”

“犯罪的目的、动机、方法和机会。这几点确定,基本上凶手就确定了,对吧?”破案的三要素,是个警察都知道,众人自然痛快点头。

“那么。”文沫话锋一转:“如果是陌生人的突发暴力行为呢?无差别杀人,突兀、偶然,极端暴力,动机是什么?”

“没有动机,没有利益关系,凶手与受害者之间毫无联系,茫茫人海,我们又要如何去寻找这个披着人皮的恶魔呢?当传统的办案手段不起作用的时候,难道凶手就可以逍遥法外了吗?”

“过去几十年里,我们也许还不够发达,温饱问题才是老百姓最关心的,饭都吃不饱的时候,谁又有更高的精神追求?可是现在,缺衣少食的情况越来越少,经济繁荣,人民安居乐业,当吃饱穿暖不再是问题的时候,人们的精神追求才逐渐抬头,正常的,比如多读书看报,旅游看电影,这些都算精神层面上的追求;非正常的,喜欢暴力,追逐色啊情。”

文沫仔细回想着她在业余时间看到过的很多案例,这些有发生在国外的,但也有小部分是本国内的,连环杀手,心理变态这些概念,还是举个例子来说明更容易让外行人接受一点:“过去我们办案,如果碰到一个受害者身上被捅了好几十刀,血肉模糊,我们可以去寻找与受害者有仇怨的人,被抛弃的前爱人,闹崩了的合作伙伴,或者积怨已久的某亲属,但是现在,也许不过是他走在大街上碰到个心怀不满处于崩溃边缘的陌生人,成为那颗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犯罪行为已经发生了质的改变,犯罪动机变得不再明确,或者哪怕有,也不是摆在明面上可见的,我们需要寻找的东西,变得虚无,变得不可琢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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