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阎家长子的身世(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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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坠。

灰褐色的天空,尘埃飞溅,原本靓丽的天际早已失去了本来的颜色。

闭上眼——只有黑暗。

或许,我的生命到此为止了——也应该到此为止了吧……339这样想。先是父亲被杀,再是母亲的意外过世,最后,就连最爱的弟弟也……他还曾经当着弟弟的坟,亲口发过誓:“我一定会把我们阎家继承下去,翼清,你只要安心等着我以后去跟你汇报就行了。”那时候,他还抱怨上天为什么要这么对他。为什么……那么多家庭,只有自己是这样?那一段时间,他早就放弃希望了——希望这种东西,是不存在的,实实在在地活着才是真的。

弟弟死后,他第一次感到如此的脆弱和无助。

直到那时,他才开始明白——为什么现在在孤儿院丰衣足食的孩子依然面露悲痛,为什么葬礼上所有人都哭得那么伤心……

这一切都结束了。

一切都结束了,就不会再有痛苦,不会再有那些不希望再回忆的回忆了……

但是,这样好吗?他曾发过的誓,该怎么办?

回想起,12岁那一年发生的种种事件……

那时的阎翼文是小学六年级学生,弟弟阎翼清则是小自己2岁的小学四年级学生,两人在同一个学校上小学。这对兄弟长相十分相似,个性却是一个南、一个北。哥哥是当时年级重点关注的优秀学生,但是却常在体育上跌跟头,导致年级组长多次帮他申请跳级都得不到允许。而弟弟正好相反——翼清是班里同学们公认的体育生,擅长跆拳道,可惜的是成绩,父母亲已经不知多少次为此操心,老师还说:“你不如去体校发展好了,这样更有前途。”

老师一句半佩服半讽刺的话语激起了他的兴趣,从此,他开始向往着去体校发展,居然还进入了国家级少儿跆拳道队,成为一员大将。阎翼文也在他的学业方面有所发展。

然而,那一年,不知为什么,从事美术鉴赏工作的父亲突然告诉两个儿子自己要去国外出差。以前,父亲从来没有出差过,也没怎么出过国——除了一次去法国留学的经历以外。但是,他们也不能说什么,只能和母亲一起,清早站在门口挥手为父亲和他的助手送行。当时,他离去前的一句话是:“翼文,翼清,你们好好学习,不要老爸不在就瞎闹。我会每天在电脑上给你们发邮件的,记得让你们老妈给你看哦!”

父亲连续寄了3个星期左右的邮件。第一天到英国,他寄过来大片的文字,向两个好奇的孩子说了在英国特别的生活和那里与中国不一样的东西。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寄过来邮件的字数越来越少。第二个星期的时候,父亲不是寄邮件说什么:“你们怎么样?我这里很好,工作也很顺利,不用为我担心”就是敷衍地写一点:“今天这里很冷,不过没关系,我会注意保暖的”,字数慢慢减到只剩一句——“你们好吗?”。然而,很突然的,有一天,当兄弟两人按时打开电脑查看邮箱时,发现里面是空荡荡的。两人面面相觑,突然觉得心里空了。

大篇幅的说明和几句问候,无论字数有多少,兄弟两人总能从相隔十万八千里的父亲那里感受到温暖和父爱。

可是,今天空空的邮箱却只剩下冰凉。

外面是滂沱大雨,翼文和翼清趴在窗台上看着外面灰褐色的天空,白色雨点在空中随着风流飘飞。

那时,弟弟天真地问哥哥:“老哥,英国是不是也在下雨?”

“你以为现在整个地球都在下雨吗?”翼文反问道,此时他的心情——烦躁不已。

母亲回家了。

她没有打伞,浑身上下湿透了,裙摆滑下来的已经不是水珠——而是“瀑布”。红色的裙子变成了深红色,皮鞋上沾满了泥巴。她垂着头,金色的发丝黏在脸上。翼清连忙迎上去,关心地看着母亲。母亲似乎是去买菜了,手里拎着一大串袋子。翼文走过去,试探地看了看她,小声说:“妈妈,这些放到厨房吗?”

母亲没有说什么,把袋子放在了地上,开始脱鞋。翼文把袋子拎去厨房台子上。

母亲先去洗了一个澡,出来时,她微笑着告诉兄弟两人:“今天妈妈买了很多你们喜欢吃的。”

翼清笑着叫好,翼文却站在原地——愣住了。

她笑着,但是——脸色无比苍白,眼角的泪痕清晰可见,嘴角的笑容看起来很虚假,微微抽搐着。

确实加了餐。

翼文喜欢吃的鱼汤、翼清最爱的燕窝也摆上了桌,慢慢一桌美餐,看起来十分诱人,却又冒着冷气。

晚上,吃完晚饭。翼文帮着母亲处理好餐具和剩菜,母亲洗了碗,然后在翼文和翼清上床之后才去洗澡。翼文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他想不通,这是为什么。父亲没有寄来邮件——没错,他在吃完饭后还确认过了,什么都没有。而一向坚强的母亲却表露出如此脆弱的神情。

他不免感到心烦。

转过头看了看睡得四仰八叉的弟弟,他轻轻拉开被子,下了床。他到厨房去,倒了一杯水来解渴。正准备回自己的房间去时,他听到一阵哀嚎。那种声音很可怕,仿佛电影里怪物凄惨的吼叫声——声嘶力竭,还带着“呜呜”的哭泣声和咒骂声。但是,最多的——还是那尖叫和哀嚎。不明所以而且心生恐惧的翼文扔掉了拖鞋,蹑手蹑脚地循着声音而去。令他吃惊不已的是,这种声音是从母亲和父亲的卧室传来的。

他听到东西摔碎的声音,还有布匹被扯断的“嘶啦嘶啦”声,外面风雨的呼啸声也夹杂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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