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9,谁不会吃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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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马加鞭一日两夜,到了卧龙村。

抵达卧龙村时,已是黎明。

此地地势平坦,三面环山,山虽不高,却连绵不绝,将中部平原围绕好似谷底。身处谷中环顾四周,只觉连绵山峰犹如一条苍龙醉卧,故曰卧龙。中部有一村,也因此名为卧龙村。

因独特的地理位置,卧龙村相对**,仿佛与世隔绝的桃花源一般。因群山环绕,谷内气候宜人,少风沙、多雨水,谷内无论是庄稼作物还是野花野草,都茂盛得好像此地根本不是鸾国东部。

可以说,卧龙村几乎没受到东坞城的影响,若不是这一场天疫,也许卧龙村人还过着自给自足的快乐生活。

进入了谷地,车队放慢脚步。

红色纱帐帘子撩开,安莲探出头,深深吸了一口气,而后面带享受的笑容,“这真是个好地方啊,比光秃秃的东坞城好看多了,你说是不是?”转头,对向骑着黑色踏血的云飞峋。“苏侍卫,你认为呢?”又问了一次。

骑在马上的云飞峋昂首而立,左手抓着缰绳,右手捏着一柄缠着硬皮刀鞘的大刀,环顾四周,默默惊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竟能造出这样的世外桃源。至于安莲的话,他只当没听见。

这是安莲一路上吃的不知第几次闭门羹,若是按照以往,她早发了脾气,但不知是安莲这一次反常还是因一物降一物,这恶劣的态度不仅不让安莲生气,反倒是更喜欢、崇拜苏大虎了。

云飞峋在苏家村时便训练出了一个本领,外界的谩骂、挑衅、嘲讽,他可以做到充耳不闻、视而不见,只专心于自己的事,此时便是如此,他策马而立,直接将身旁庞大的红纱撵车当成透明的。

至于他为何要在红车旁边,自然是因安莲当所有人面下的命令——贴身侍卫长便是要贴身保护她。

为了不暴露身份,更为了不引起玉容的怀疑,他也只能如此。

身在曹营心在汉,他虽在圣女的撵车旁,却抓紧每一个机会,看向前方那辆好不出奇的马车,因那车上有他朝思暮想的人。

“小涟,你醒了?”

就在苏涟漪钻出马车的下一刻,一道淡淡的问候跟到,那语调没有过多情绪,听着却让人舒服,是玉容。

涟漪礼貌地笑着点了下头,“是,玉护卫辛苦了,昨夜睡了吗?”

骑着无尘白马的玉容微微颔首,“憩了两个时辰。”

“这就是卧龙村?与我想象的不一样。”涟漪喃喃道。在她想象中,瘟疫横行的村子应一片荒凉,满是废墟,尸横遍野,但眼前树木郁郁葱葱,街道打扫干净的一幕,实在不像村庄正遭受大难。

但,越是如此,便越是让人心中难受。

卧龙村的两人下了马车,跑到苏涟漪马车的跟前,“小涟姑娘,玉护卫,我们俩真不知该如何感谢你们好,谢谢你们救了我们的命,谢谢你们肯跟我们来拯救全村老少的命。”说着,两人齐齐磕头。

涟漪出了马车,潇洒跳下,将两人扶起,“二位不要如此,拯救苍生本就是我们奉一教的天职,天神圣明,不会让任何冤枉一个好人,更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坏人。”

玉容不知自己是不是多想,觉得小涟话里有话。

众人都未发现,卧龙村村民明明去奉一教求的是救苦救难的圣女大人,但如今,搬来的救兵确实小涟,而与圣女相比,两人更相信小涟多一些。

涟漪观察了下地形,参考之前在东坞城郊那第一次见圣女时的场面,想到了一个妥善的处理方式。“一会,我们在前方空地安营,你们二人则是带几名侍卫入村,将所有村民无论老幼都叫到前方广场来,若身体情况实在无法行动,便命侍卫用担架将病人抬过来,一切要快。”涟漪道。

“是,谢谢小涟姑娘了。”两人再一次表示感谢后,带上苏涟漪分拨下去的十名侍卫小跑入了村子。

得到了命令,熟练地侍卫们不一会便将刚刚的一片平地变成了一处营地。

涟漪将专管后勤的侍卫长官叫来,抽出了一张图纸交给他,让其按照她图纸所画安排营帐的功能和布局。

图纸上,将整个营地分为两大块,临近村子的一块营帐,为医疗区;另一篇区域为居住区。

医疗区专门用来医治卧龙村村民,又可划分为门诊区,救治区,住院区和隔离区四大区。门诊区,顾名思义,便用来诊病,根据村民病情的轻重酌定用药方案,而在门诊区诊病的有私人,出苏涟漪和玉容外,还有营地中的两名大夫,这大名大夫事先也被涟漪临时培训过。

救治区的作用便是分发药品药剂,以及为村民讲解药品的用法等。

住院区的几个帐子,是针对病情较重之人设立,方便涟漪观察病情。

而隔离区,则是大有讲究。

苏涟漪经过询问那两名村名和翻阅大量书籍后总结出,天疫并非无时无刻传染,或者说,首次发病是其传染性最强的时候,处在首次发病时的病人必须进行隔离治疗。

苏涟漪为后勤侍卫长讲解治疗区分布的用意,玉容则安静地在一旁聆听。

后勤侍卫长明了其意,带着图纸离开后,玉容这才慢慢将自己问题问了出来。

“这图纸布局完整、条理清晰,小涟,难道这也是你从苏涟漪那来的?”玉容道。

涟漪嘴角抽了抽,“抱歉玉护卫,这个不用,其实细想想就能画出来了。”实在不解画一个破图纸有何难的。

玉容斜眼看着苏涟漪,“这图纸,是你准备多时的?”

“不是,昨晚在车厢内画的。”涟漪答。

玉容突然一挑眉,眼角多了一丝玩笑的戏谑,“那圣女的祈祷仪式,你又安排在何时进行?圣女的祈祷圣台,又搭建在何处?我在图纸上并非见到。”

“……”苏涟漪暗暗无语,他们是来救人的不是来做戏的,就治疗个瘟疫难道还得找个圣女跳大神?想归想,但那是人家奉一教的传统,她也不能随便打破。忍不住咬着唇,四处张望着找地方搭台子。

玉容见到涟漪咬唇的摸样尤其可爱,忽然轻轻笑了,玉容这人,平日里冷笑不少,但这种正经的笑容却很少。他笑了,笑得纯洁如同还在书塾中的少年,斯雅致。

苏涟漪面色白了一白,即便是找到了台子位置,那跳大神……不是,是祈祷仪式又安排何时?救人如救火,难道看着病人经受痛苦,还要先跳上一场?或者说,同时进行?……这个实在困难些,这边诊病,那边举行仪式,不说别人,圣女本人都不会高兴。

玉容一直低着头看着苏涟漪为难的摸样,抬起头,竟发现今日的阳光格外明媚,精神气爽,虽然,他昨夜彻夜未眠。

“别安排仪式了,”玉容道,“圣女此时根本没心思祈祷。”

涟漪一愣,抬头见玉容笑着看向远方,她也顺着其延伸望去,只见不远处,一身火红的安莲正缠着一袭黑衣的云飞峋,不知在说着什么。

只见安莲小脸儿上满是羞涩的笑容,一双眼亮晶晶地贴在飞峋身上,兴致勃勃地在其身侧绕来绕去。反之,云飞峋大步向前走,目视前方,就好像周围根本没人一般。

苏涟漪敢打赌,安莲敢站在飞峋前方挡路,飞峋便敢一脚将其踢飞。

“你的面色,有些不好。”玉容道。

苏涟漪正暗暗生气,想冲过去亲自将安莲踹飞,被玉容这一问,赶忙调整了神态,双眉微颦,“也许吧,昨夜画图纸,没太休息好。”歉意一笑。

玉容不浓不淡的细眉微微皱起,看向远处已搭建好的帐子,“距离安札完毕还有一两个时辰,那一处的营帐便安排给你,你先去休息一下吧。”

涟漪拒绝,“谢谢玉护卫关心,但不用了,我能挺住。”

“那怎么行?”玉容道,声音认真,“走,我送你过去。”说着,不由分说,抓起苏涟漪的胳膊,便将她拽着向前走。

不远的地方。

“苏侍卫,你昨夜**未睡觉在保护本座,本座好感动,你的忠诚……本座要怎样回报你?”一边说着,安莲一边抛着媚眼。

既已达到了目的地,云飞峋自然不肯继续跟在安莲身边,他见前方正搭建营地,便想过去帮忙,顺便找机会和自己属下碰头,交换一下信息。

“苏侍卫,本座突然头好晕,你送本座回车里。”说着,身子一软便向云飞峋身上倒去。

飞峋身子不着痕迹一侧,安莲扑了个空。好还安莲舞娘出身,手脚灵活,又迅速找到了重心,未摔倒失态。

“苏侍卫!”安莲提高了音量,“你给本座站住!”

飞峋无奈,站定了脚步,“圣女何事?”惜字如金。

安莲虽愤怒,但声音中撒娇的成分居多,“苏侍卫,作为本座的侍卫,本座身体不舒服难道你视而不见吗?”

云飞峋耐着性子,“不是有两位嬷嬷伺候你吗?”

距离两人不远,李嬷嬷和孙嬷嬷两人陪伴其左右,李嬷嬷无法挺直腰背,因身后伤口未痊愈,疼痛难忍;孙嬷嬷为掩饰头上伤口,在纱布上面包了一块与衣服同色系的头巾,头巾包住半颗脑袋,格外突兀。

两人都微低着头、垂着眼,眼中满满的厌恶与反感。

安莲抛了个媚眼,“两位嬷嬷有伤在身,本座自当要体谅她们,让她们多多休息。”

低着头的两人听见,心中惊讶安莲颠倒黑白的本事。

飞峋不耐烦地皱了下眉,一抬头,正好看见玉容拽着苏涟漪的胳膊向远方的营帐走,顿时面色变了,深邃的眼中闪过杀意。

不知是否心有灵犀,被拽着不好过分挣脱的苏涟漪也回过头,恰巧对上云飞峋,两人遥遥相望。

安莲并未发现云飞峋不对劲,见有机可乘,一下子扑到在云飞峋的身上,“苏侍卫,送本座回营帐嘛,本座头好晕,搞不好是……旅途劳累。”

苏涟漪见到,吓了一跳,本来对安莲又可气又可怜,但此时此刻只有可气没有可怜了。谁都是她能**的?

“啊——”因为扭头看云飞峋,苏涟漪未发现自己脚下石头,随着一声尖叫,涟漪脚一空,身子失去平衡,直直向地上摔去。

预计的疼痛并未到达,反之,一股清新的皂香直入脑海。

玉容在苏涟漪摔倒在地的瞬间,将其拦腰抱住。

远方的云飞峋没心思管在他身上蹭的安莲,眼中的杀气更浓,不管不顾,直向苏涟漪的方向赶去。

玉容将涟漪抱起,苏涟漪刚想反抗,透过玉容的肩,见到某人杀气腾腾而至,吓得脸都白了,赶忙用夸张的表情阻挠那人。

“怎么了?”玉容低头问苏涟漪。

涟漪狠狠咬着唇,生怕自己惊叫出来。这一刻,她敢肯定,自己几万脑细胞已壮烈牺牲。“没……我……我头晕。”她现在根本不敢挣扎,只要玉容放下她,定会发现身后正赶来的云飞峋。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云飞峋赶来和玉容打成一团,而后玉容追问其原因,云飞峋边说玉容抱了他老婆,最后……事情败露……

玉容狭长的眼中,闪过一丝疼惜,“刚刚便说要你去休息,还嘴硬。”声音已柔得不能再柔。一边说着,一边向营地而去。

苏涟漪被一名陌生男子抱着,浑身不舒服,所有肌肉都僵硬着。她咬着牙,趁玉容行走之时,透过其肩头,对云飞峋拼命使眼色——冷静!冷静!千万不要冲动!如果冲动我们就前功尽弃了!

云飞峋哪能冷静下来?自己的妻子被一名男子抱在怀中向营帐中走,这是什么?天上掉下的绿帽子!

苏涟漪都快哭了,饶是冷静如她,现在也是愁眉苦脸地对上云飞峋,用口型比划——求求你了,别冲动!别冲动!

“苏侍卫,你要去哪?”飞峋的身后,安莲追了上来。

苏涟漪吓了一跳,赶忙低下头,将脸埋在玉容的肩上,祈祷刚刚圣女千万别见到她对云飞峋挤眉弄眼,千万别发现了他们的关系。

玉容只觉得肩头一暖,停下了脚步,低头,“怎么?更难受了?”

前有狼后有虎,苏涟漪暗暗叫苦、哭笑不得,“……恩。”两人姿势满是**,苏涟漪很是尴尬,她将脸小心从玉容的肩上移开,却几乎碰上玉容低下的头。两人甚至可以闻到彼此的呼吸。

苏涟漪用尽全力,用理智控制自己不从玉容的怀中跳出来,告诫自己——一切都是演戏、一切都是演戏,忍一时风平浪静。

再看另一边。

因安莲的叫唤,外加涟漪低头的迅速反应,云飞峋终于从翻天覆地的醋意中找到了一丝冷静。发现刚刚是自己反应过激了,他必须要相信涟漪的能力,涟漪能走到今日,绝不是随意被人揉捏玩弄的弱女子。

想着,云飞峋终于停下了脚步,而正飞奔追逐飞峋的安莲毫无防备,硬生生地撞在其背上。

“哎呀!”安莲只觉得自己撞倒了一堵墙,硬邦邦地。

此时,四人距离已很近,而安莲的一声惊呼,前方的玉容自然听见,他回过头去,寻声而望。

苏涟漪死死闭上眼,心中暗说,一切都完了,接下来发生什么已超出了她的掌握,罢了,听天由命吧。

苏涟漪未想到的是,玉容转身的瞬间,云飞峋也背转身去。

飞峋心中醋意、怒意、杀意糅杂一体,双眼更深邃,眼中充满血丝。

他冷笑着伸手捏住安莲小巧的下巴,手指的力气甚大,捏得安莲下巴雪白没了血色。“要我送你回房间,是么?”

“疼……疼……”安莲下意识伸手想掰开飞峋的手指,但那明明是血肉的手指,却硬得好像铁钳一般,根本掰之不动。“是……是啊。”这一刻,安莲仿佛见到了死神,让她惧怕。

“好。”云飞峋松开手指,而安莲还未能伸手揉自己下巴,下一刻便被飞峋拎了起来。

那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就好像一个人拎了一袋垃圾,就好像一个人提着一个臭气熏天之物一样。

云飞峋就这么拎着安莲,迅速向另一个营帐而去。

玉容看着两人的背影,忍不住轻轻嗤笑了下,“安莲的口味,真是越来越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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