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短暂别离(2 / 2)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皇室之中哪里有那么多的恩恩情情,即便有,那也要用惨痛的代价来换。
新皇登基的当日,六皇女也就是如今的南陵女皇当即兑现诺言,将划好的二十座城池如数送与槿国,当然也包括了小皇帝心心念念的域海边境的富尧三城。
这件事过了不久便被国人知晓,朝中有些不服新皇统治的老学究借题发挥,暗中言语指责新皇靠割让土地给槿国以图得皇位,反对声一起,浪潮便愈演愈烈,大有一发不可收拾之感。
六皇女平日里看上去唯唯诺诺,整天在二皇女的尾巴后面跟着,素来都是听从命令之人,从不敢在人前掷地有声。没想到当上女皇之后,女强人本性彻底暴露出来,眼睛一扫,满满都是锐利的光芒,朝臣中聪明人纷纷噤言以避其锋。
不过,总是有些老学究看不清楚局面,仍旧大吵大闹,甚至以辞官隐退来威胁女皇务必给个说法。女皇也不恼,折子一批,银钱一送,让他们安心回老家颐养天年。
养精蓄锐蓄势待发了二十多年,身边怎么可能没有培养出一些可靠的亲信与能人志士,那些个老臣主动退休反倒合了女皇的意,批折子的效率可谓高效。
只要是请辞奏章,一律批准,连折子里写的是何理由看都不看,反正一个字:准!
那些个被侍卫强行送回老家的老臣悔不当初,老泪纵横,一夜之间从国家特级公务员变成一个无工作无工资无福利的退休老头子,心理落差之大,个中滋味实在难以消受。
都说后宫是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的地方,换种角度看,朝堂又何尝不是。女皇安排的新鲜血液很快就步入正轨,有几个精明能干谋略甚高之人一上来就许以高位,最高的甚至达到二品官员位置。
有些人隐有不服,但女皇所说就是圣旨,再怎么不甘愿也得再表面上装出一副恭喜恭喜的敬佩感来。
于是,没过多久,南陵的政治集中地看上去就是一派祥和之景。
在朝有反朝廷分子,在野自然也有不法分子。
不少研究学术的学子自诩是爱国爱民爱社稷,对于新任女皇割让领土一事义愤填膺,纷纷上表请求换回国土。不过,那六皇女显然是个有铁血手腕的女子,派遣几波下属过去,使了点手段,那些个反动学子立马乖的像小鹿,哪里还有什么微词。
至于曾经争夺过皇位的那些皇女,最终虽不至于落得个惨死的下场,但也是各自囚禁,二皇女、大皇女和五皇女三人没有一个拥有自由,皆被新皇困于势力范围之内。
唯有历来不争不抢的大皇女获得幸免,封了一个偏远的地方坐地为王,虽然不及皇城富贵,却也是一方净土。对无欲无求的大皇女来说,这莫过于是最好的结局。
千绝把这些报告给庄主大人时,凌齐烨并未有何诧异,似乎一切都在预料之中。
千暮不明白:“少主,我们为什么要扶持六皇女上位,她如此精明,恐怕他日会是我们槿国的一大隐患。”
凌齐烨让他稍安勿躁:“你以为我们没有出手,她就一定不会成功吗?我告诉你,即便我们冷眼旁观,这南陵的皇位最终还是会落在她的手上。一个处心积虑谋篇布局了十多年的隐忍者,她的爆发力绝对超乎任何人的想象。手下默默培养了那么多的能人志士,她自己又是难得的帝王之才,若是这样的人失败了,我宁愿相信六月真的会下飞霜。”
“我们不出手,只会延缓她登基称皇的时间,却不会让结果有任何变化。既然如此,我们何不卖她一个人情,帮衬一把,拿回那二十座城池。这是百利而无一害的事,你说我有何理由不这么做?”
千暮恍然大悟:“少主所思所虑果然精妙。”
在燕云待了近十天,凌齐烨提示月流盈是时候该回去了,岳父岳母不舍,突然觉得女婿再好,可两家到底是隔着千山万水,好不容易探一次亲却也只是短短几天时光。要再等到下一次相聚,不知是何年何月。
收拾好包裹,就在月流盈与爹娘不舍话别,一脚正准备踏上马车时,千暮从里面飞奔出来,附到庄主大人耳边悄声细语说了一通,完了之后两人的脸色皆变。
凌大庄主是清俊的脸上布满寒霜,千暮本就满是寒霜的面容则再添几分冷凝。
月流盈默默地把脚又收了回来。
庄主大人苦大仇深地思索一番,然后雷厉风行地下达命令:“千绝,你和祁琳先留下保护夫人。槿国出了点事,月儿,你暂且先住在这里,等我将事情办妥了之后,再来接你回去。”
看样子,是个大问题!
月流盈有点忐忑不安:“发生什么事了?”
凌齐烨沉吟半响,眸中有股宝剑出鞘的冷冽和点点寒光,负手尔后起唇:“胡狼来犯,引数千精兵跨我边境,狼族狠毒无情,瑾瑜与他们交手不小心受了重伤。朝中之事尚且有宋国公和我家老爷子辅助皇上,但凌氏各项名目来往复杂,不可一日无主,我需快马赶回处理一切事宜。你的身子坐不得驰骋烈马,如今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你先留在月府,等槿国的事情办完,我再来接你。”
“我有祁琳就够了,千绝跟你回去。”
“不行。”这事没有商量的余地。
月流盈分析得井井有条:“我整天待在这里无所事事,千绝跟着我不过是多了一个混日子的人罢了。凌氏这些日子想必攒下了不少事务要处理,你让千绝随你一道,定能帮上不少忙。”
凌齐烨薄唇紧抿,似在深思:“也罢,千暮千绝和我先行回国。”
末了又吩咐祁琳:“好生照顾夫人。”
“祁琳知道。”
凌齐烨飞身上马,望她看了一会后一甩马鞭便飞驰而去,月流盈在后面静静看着他的身影渐行渐远,直至消失不见。
她没有想到的是,这一短暂别离竟差点成了永别。
当然,这已是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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