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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詹慧所说的话,贺佳言不是没有考虑过。到了这个年纪,她已经没有多少光阴可以挥霍了,不像以前,就算错爱一场也能拖着时间慢慢疗伤。她时常会怀念多年前那个任性又放肆的自己,只为恋爱而恋爱,根本不在乎合适与否,更不用为将来作打算。如今经历多了,人渐渐成熟,做什么事情也不再随心所欲,反而不如旧时那般活得痛快。
那晚以后,高立涵曾经约过贺佳言见面,而贺佳言两次都以工作繁忙为理由婉拒了。最近她被陆捷搅得心烦意乱的,思绪乱哄哄的,一点也不适合发展新恋情。高立涵不是傻子,大概也明白了她的意思,因此没有再发出第三次的邀请。
周日回家聚餐,贺佳言向詹慧倒交代了一下,表示她和高立涵不太适合。詹慧没有多作劝说,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膀。陶安宜也知道女儿前段日子认识了一个男人,趁着独自贺佳言在厨房里清洗水果时,她便走进去打听。
看见母亲一副八卦的样子,贺佳言哭笑不得:“我们就吃了顿饭,没有其他了。”
陶安宜半信半疑,她追问:“小慧说那男的是个医生。医生不错呀,做这种职业的男人一般挺有责任感的,而且工作又稳定。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贺佳言关掉水龙头,回头认真地说:“我也觉得他挺不错的,但我现在还不想谈。”
“你这孩子!”陶安宜开始着急,她苦口婆心地说,“都多少年了,你还不想谈,你是不是真不要嫁人?”
“嫁嫁嫁,马上就嫁!”贺佳言胡乱搪塞她。
陶安宜将烂掉的几颗葡萄摘下来扔掉,犹豫了片刻,她才问贺佳言:“你是不是还惦记着那个陆捷?”
听见陆捷的名字,贺佳言的手稍稍顿了下。她尽量敛起表情,不让母亲察觉自己的情绪:“您干嘛把事情扯到他身上,我们能不提他吗?”
就算贺佳言掩饰得再好,陶安宜也能看透她内心并不如表面般平静。她压低声量说:“聪聪跟我说漏嘴了,他说你曾经跟一个叔叔到家里吃饭。那人就是陆捷对吧?”
陶安宜对陆捷的印象倒不算差。他们第一次见面就是商讨怎样劝贺佳言打掉孩子,她看得出来,其实陆捷不太舍得那个胚胎,更不忍心让佳言遭这份罪。但为了顾全大局,陆捷还是跟他们站在同一战线。事后不久,陆捷瞒着贺佳言来过家里一趟,他相当诚恳地跟他们两老道歉。他们都没有给陆捷好脸色,而陆捷也不恼,任他们说什么也一味认错。骂着骂着,她反而觉得过火,只好扯着贺元的衣袖示意他适可而止。后来听儿子提起,她才知道当时贺佳言已经跟他分了手,难为他还傻愣愣地跑到家里来受气。
贺佳言无从否认,最后只能避重就轻地说:“我们就聚在一起叙叙旧而已,没什么特别的。”
陶安宜半个字都不相信,她的声音压得更低:“你们爱叙旧爱干什么都好,总之别再出什么状况。你爸我还瞒着呢,要是被他知道你们又厮混在一起,没准会气死他。”
“我跟他已经很久没有联系了。”贺佳言睁着眼睛说瞎话。自从彻底地捅破了那层薄纸后,陆捷的所作所为已经不像初时那般避忌,他隔三两天就会联系她,他一般只拨通电话或发条短信,若她不理不睬,他就会跑到她公司楼下等自己。她拿他没辙,只好抽出点时间应付他。
从上周起,学校那边已经停课备考,半个月后会正式考试。相对于普通研究生,在职研究生的考试难度会小一些,因而贺佳言不太担心考试。她唯一担心的是陆捷那门课,《新媒体营运》本来就是她的短板,自从更换老师后,她还没专心地听过半节课,真是罪过。陆捷倒有远程操控她复习,她不知道效果怎么样,反正考试成绩出来后就有答案了。
“你不要骗我了,你是从我肚子里掉出来的一块肉,我还不清楚你吗?”陶安宜把那串葡萄翻了过去,顺手又把烂掉的摘下来,“马上就要过新年了,你再不找到男朋友,又得被亲戚们取笑了。”
贺佳言很怕就婚事被长辈们叨念,这毕竟是人生大事,干着急只会能自己乱了方寸,更容易坏事。不过自家母亲说得很对,新年走访亲戚时,最烦心的就是被询问配偶和婚期,她每次都被问得哑口无言,十分无奈。越想越是觉得头疼,她捧起水果盘,边走边说:“葡萄洗干净了,快出来吃。”
由于被担心被陶安宜再次说教,下一周的周末贺佳言就窝在自己的公寓里休息。其实不用上课的日子还是很惬意的,周六的上午,她八点来钟就起床做早餐,吃完早餐就坐在小阳台赏赏花草、晒晒太阳。
正当贺佳言舒舒服服地窝在藤椅上看书时,放在客厅里的手机突然嗡嗡地震动起来。那是黎绍驰的来电,接听后,她先听见孩子吱吱喳喳的声音,紧接着边听见一把沉稳的男声:“今天有空吗?”
贺佳言下意识回答:“没有。”
黎绍驰追问:“你上周开始就不用上课,还有事忙?”
贺佳言说:“我复习不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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