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四章 认清(2 / 2)
李菱叶几乎是脱口而出。
太子看着她那个不甘示弱的样子。忍不住摇头说道:“不,她不是全能的。可是她从来都知道自己是谁,又必须要做些什么!她不会勉强自己去扮演别人。”
然后,他看着李菱叶苍白的脸色,继续说道:“你现在即便有了芍药的外形,那又如何?从一开始你跟芍药互换到现在,我就知道你的身份!”
“我跟你说吧,其实我从来不会因为一个人的身份而看轻某一个人。我只会因为一个人的心性和行为而看明白那个人!”太子的话让李菱叶也不敢置信。
真的是这个样子吗?她怎么没有发现。
在她身为庶女的那些日子里,她受到了多少来自别人的歧视和白眼?
她越是不想被人看轻,却往往越是被别人看不起。
正是因为这样的情形,她才那么的看重芍药的身份。
然后她才费尽心机,终于得到了想要的身份。
可是偏偏,在她得到了这个身份以后,却并没有得到梦寐以求的想要的尊重和快乐。
正反倒是芍药,即便身处那样恶劣的环境,依然可以为自己打开一条生路。
与她相比,她是那么的倔强,那么的自信。
她从来都是那么从从容容的站在
那里,然后笑着面对各种危机。
在这个世界上,似乎根本就没有什么事情可以难倒她。
即便她几次出手陷害,她却每次都可以转危为安。
甚至在这个过程中,她还得到了越来越多的尊重和声誉。
为什么同样的的身份,芍药可以做到,而她却偏偏一点都做不到?
李菱叶心里是满腹的狐疑。她看着太子,等着他的解释。
太子似乎看出了她的疑惑。对着她慢慢说道:“你是不是很奇怪,为什么你跟芍药同样的情况,芍药每次都可以得到跟你不同的结果,而你却往往都是只有被人轻视的结局?”
李菱叶看着太子,不由自主的点点头。
太子叹了一口气,看着她的眼中满是怜悯:“因为你从小就不懂得怎么自爱!因为没有人教过你一个人最重要的就是自己爱护自己!如果连你自己都不能喜欢你自己,那么你又怎么让人家来喜欢你呢?”
太子的话如同一道闪电击中李菱叶的心扉。
这句话说的实在是太对了。从小到大她何尝喜欢过她自己?
几乎一直以来,她都生活在芍药的阴影里。她是一个庶出的女孩子,生母地位卑微。而她既得不到生父的认可,也得不到来自生母的鼓励。从小到大,伴随着她成长的永远都是刘氏那苛刻恶毒的声音。
她表现的再好,得到的也不过都是刘氏的挖苦和讽刺而已。
好相反,芍药却是永远都生活在众人的赞美之中。
作为相府的嫡长女,她上有老太太的宠爱,中间有来自自己母亲纪夫人的精心教养,底下更有一个堂妹牡丹每日陪伴。芍药跟她如同云泥之别。
正因为这样的反差,所以她对于芍药的心情一直都是又矛盾又特别。
她永远都不会忘记,芍药第一次对她释放善意的时候,她是多么的感激。
当时的芍药,在她的眼中不谛是一位仙子。
正是因为有了芍药的伸手帮忙。她才可以在刘氏那里得到一丝喘息的机会。他也有机会结识了让他改变命运的那个人,周静蓉。
就是因为有了周静蓉的撺掇,他才起了将芍药取而代之的心思。
说句实在话,她是多么的希望自己生来就是芍药啊!偏偏她的出生却是那么的卑微和不值一提。
所以,周静蓉向她描述,就是他成了芍药以后的种种情景,她才会那么的心醉神迷,从而甘心为周静蓉所用。
“芍药帮助了你那么多,你究竟有没有起过一点点感恩的心思?”太子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
感恩吗?或许有过吧。只是在看到了周静蓉向她展示的那些美好的情景之后,他发现自己之前的满足是多么的可笑。
芍药对她的帮助又是多么的微乎其微。
她只是缺乏一个机会而已。她一直都坚信,如果给她一个机会,她未必不能跟芍药一样出色。
可是事实上,她却被狠狠的打脸了。
即便她拥有了跟芍药一样的外形和身份,她还是没能拥有如同芍药一样的尊重和地位。
确实一直以来她都并不喜欢自己。可是就连换了芍药的身份以后,她似乎也还是对自己不满意。
她不满意于自己在纪氏面前的胆怯和心虚。不满意于自己无法驾驭芍药身边的那些人。
最终她还是被芍药以庶女的身份给击败了。这对她来说简直就是一个天大的讽刺。
她看着太子对着她的那一丝似有似无的笑容,忍不住一阵心酸。
太子接着对他说道:“你知道吗?即便在静音庵那样艰苦的地方,芍药都没有放弃过她自己。她每天在精心的研究佛法之余,还在那里苦学医术。如今她已经成为了一个小有所成的医女。你说,若是你到了静音庵,你会怎么做呢?我觉得恐怕没有人可以比她做得更好!”说起芍药,太子的眉眼间都是恋慕。
“她值得我的爱慕和喜欢。每当想起她的时候,我都会因为我喜欢过这样的一个姑娘而感到骄傲!”太子的话像一剂猛药,敲打在李菱叶的心口。
“无论她现在成为了什么样子,我爱的永远都是她的灵魂。”太子的这一句话,让李菱叶感觉到了深深的绝望。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在太子的眼里,自己从来就只是一个笑话。
他的妄图改变自己的外形和身份,这种行为对于太子来讲,就如同是一个跳梁小丑。
或者她确实从来就没有真正的喜欢过自己,悦纳过自己。跟芍药相比,她的灵魂是那么的肮脏不堪。她究竟是怎么才会觉得只要跟芍药换了身体,他们就可以站在对等的位置?
她发现过去的自己天真得可笑,也愚蠢得可悲。
一切竟然是这个样子的。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她简直没有办法体会自己心头的那种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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