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章 蛮人不复反矣(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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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远必诛!”

那一千刀盾兵在黄忠汉过之后,接过黄忠的喊声齐声大呼道,兵卒的声音又一次响彻云霄,比之前番他们的几次痛呼更加洪亮,度康一时不慎,感觉耳朵里又和在营帐一般,被震炸了一般,这就是他们祖先一直追随的汉军吗?竟然如此强大,如此有威势,他们板楯蛮如何能与强悍的汉军相斗?

“此军如何,可比蛮军乎?”伏泉转头望着身边的度康道,他看到度康似乎有一些恍惚失神,故意在这个时候,问了这番话。最好的言语震慑,就是要在对方心神不舍间,直击他心中最不愿谈及的事情,而现在,度康最不想谈及的便是汉军和板楯蛮军队谁更强。

“汉军衣甲精良,军阵章法有度,却不及吾军悍勇,康以为不及也。”度康咬了咬牙,死不承认的回道,他怎能不知伏泉的用意,汉军这是集体在给他下马威。虽然在他心里,也不认为他们板楯蛮在军阵之间,凭着个人悍勇以及自制的弓弩军阵,能够战胜汉军,但是此时他不能就此服软,不然凭白堕了自己地位,所以他死硬回道。

看着面前的度康强硬反驳,伏泉听后并未发怒,只是冷冷笑道:“悍勇之兵虽是精兵良选,然约束不明,申令不熟,岂为强军?强军者,非徒占兵甲之利,而为明约束,熟申令,如此进退有序,令行禁止,方为强军。”

“这……”度康被伏泉这一句话说得无法回复,因为他们板楯蛮受限于都是族兵,兵卒一直自有散漫的缘故,的确很难和经过严格训练的汉军比战阵,如果不能凭借自己的战术和兵卒悍勇战胜汉军,那么胜负是很难预料的。

其实伏泉这话里的意思是一只强军应该有严明的纪律约束,军令达到令行禁止,这才能是强军。强军,永远是能做到不动如山、侵略如火的军势,而这一切都离不开严明军纪,严守军令,不然,光凭着个人悍勇,依仗着兵甲锐利,永远不会是强军,只能是一支只会欺负比自己弱的敌人的军队而已。

在伏泉的心里,一只军队只有经过不断的操练,达到纪律严明,令行禁止,这种军队才是强军无疑,一代兵家孙武何以练出后来差点灭楚的吴国强军,不就是靠的军队战斗时的纪律严明,令行禁止吗?

当年年轻的孙武入吴国为吴王阖闾训练女兵时,为了约束吴国宫中妇女,竟然将阖闾的爱妃杀死以震慑宫女,最后阖闾却没有制裁他,原因就是孙武靠这一手将原本散漫无纪律的吴国宫女,彻底变成了一支纪律严明,令行禁止的女人军。之后孙武更是得到阖闾的信任,阖闾知道孙武能用兵,便用他为将,这才有之后西破强楚,北威齐晋的吴军精锐。

而吴军变得如此骁勇,在伏泉看来孙武只是将原本散漫的悍勇不畏死的吴人,靠着军法练成了一支纪律严明,令行禁止的军队而已,所以才会有吴军的强盛。如今换做现在板楯蛮的情形,与吴军如何相似,即使他们依靠自己独特的巴渝舞,作战之时有着自己的阵型,但终归他们不是汉军这种经过严格战阵训练的军队,而伏泉之所以一改巴郡郡兵对比板楯蛮的攻守劣势,也是因为他在平定蛮乱前狠狠的操练郡兵而已。

校场之上,擂鼓作响,号角激昂,汉军兵卒高喊着嘹亮的喊声,一声又一声的在度康面前回荡。一个又一个阵列经过校台上的伏泉与度康二人时,都重复着刚刚黄忠的动作,一句又一句的“汉军威武”和“犯吾强汉者,虽远必诛”,不断的在度康面前重复,度康的脸色似乎涨成猪肝色一样,从未便好。

终于,随着严颜带着最后那近千骑走过校台以后,这让度康有些心乱如麻的阅兵也终于结束了。今日,他终于明白为什么龚苏一直不赞成板楯蛮族与汉人决裂反叛的原因了,这些汉人和他们心中所想的那样羸弱根本不同,汉人的强军其实和他们板楯蛮一样强悍,只是他们一直没有遇到过这些兵马而已。

“汉军,天兵也,天威难抗,蛮人不复反矣。”

这是度康和伏泉说的最后一句话,听了这话,伏泉明白自己这次校阅兵马的目的终于是达到了,这个最令人头疼的板楯蛮人渠帅首领,终于心中臣服了,板楯蛮内部的不安定因素已经开始被他逐渐消除了。

度康既然已有臣服之心,伏泉当然不会放过这机会,他之后又令度康前去招降其他躲入深山的板楯蛮人,盟誓决不加害一人。当然,伏泉自然不会眼睁睁的放着这批人回到板楯蛮族,这些人回到蛮族里,难保之中不在出个如度康这样的人,这不是凭白放虎归山吗?

幸好此时伏泉还有募兵这个办法,他打算将这批蛮兵,只要合格的全部编入军中,放在眼皮子底下监视,至于那些不符合要求的,若懂得汉人礼仪,粗通文墨的就编入军吏之中,剩下的就让他们做火头兵也行,反正绝不能让这批人回到板楯蛮族里,防止再生乱子。

至于此举会不会引起板楯蛮人的非议和怨恨,伏泉就不管了,反正自己只答应对这些反叛的板楯蛮人既往不咎,赦免他们,可并没有说不募他们为兵啊?

孙子武者,齐人也,以兵法见于吴王阖庐。阖庐曰:“子之十三篇,吾尽观之矣,可以小试勒兵乎?”对曰:“可。”阖庐曰:“可试以妇人乎?”曰:“可。”于是许之,出宫中美女,得百八十人。孙子分为二队,以王之宠姬二人各为队长,皆令持戟。令之曰:“汝知而心与左右手背乎?”妇人曰:“知之。”孙子曰:“前,则视心;左,视左手;右,视右手;后,即视背。”妇人曰:“诺。”约束既布,乃设斧钺,即三令五申之。于是鼓之右,妇人大笑。孙子曰:“约束不明,申令不熟,将之罪也。”复三令五申而鼓之左,妇人复大笑。孙子曰:“约束不明,申令不熟,将之罪也;既已明而不如法者,吏士之罪也。”乃欲斩左右队长。吴王从台上观,见且斩爱姬,大骇,趣使使下令曰:“寡人已知将军能用兵矣。寡人非此二姬,食不甘味,愿勿斩也。”孙子曰:“臣既已受命为将,将在军,君命有所不受。”遂斩队长二人以徇。用其次为队长,于是复鼓之。妇人左右前后跪起皆中规矩绳墨,无敢出声。于是孙子使使报王曰:“兵既整齐,王可试下观之,唯王所欲用之,虽赴水火犹可也。”吴王曰:“将军罢休就舍,寡人不愿下观。”孙子曰:“王徒好其言,不能用其实。”于是阖庐知孙子能用兵,卒以为将。西破强楚,入郢,北威齐晋,显名诸侯,孙子与有力焉。

选自《孙武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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